第二百一十一章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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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若然在馬車之中端坐着,臉上依然是平時的沉靜模樣,可要仔細的觀察,還是能看到顏若然眼角的隱隱悲慼之。坐在車廂之中,女孩不停的掀開車廂邊上的窗簾一小邊,看一下然後又放下。
在膠州城的官員和豪紳們,雖説沒有確切的消息,可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知道,參將李孟每年總會有一段時間不在膠州。作為分守萊州府的參將,而且在李孟的駐守範圍內還有青州的防務,出門在外巡視也是正常。
膠州營的校場和練的各個場地,雖説是防範嚴密,但膠州的本地人倒也不算是太避諱,畢竟膠州營軍紀嚴厲,儘量不算擾民。所以膠州的官宦士紳們,若是有心總能大概判斷出來李孟什麼時候不在膠州。
顏知州在十月份就得到了出任東昌知府的文告,因為是臨近年關,所以户部和山東的省府衙門都是要求次年三月到任就可以。
而且顏知州在官場上也是有自己的關係,或許他活動了下,這調任的消息並沒有出現在塘報之類的公示文書上,這也算符合慣例,等到次年三月正式上任再通告也不遲。
確定李孟已經離開之後,顏知州馬上是決定啓程赴任,在東昌府閒居幾月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反正當地的士紳豪強也會小心奉幾個月的“太尊。”李孟帶着湯二,王海,馬罡突襲曹州,趙能,陳六各有鎮守的所在,寧師爺在逢猛鎮的大營調度指揮,在膠州城的主持者只剩下了鹽政巡檢宅院的管家羅西一個人,羅西只是
辦庶務的頭目,很多事情都是
不上手。
顏知州要帶着全家離開膠州城。對這麼一位六品的牧民官的行動,管家羅西沒有什麼阻攔的理由,也不敢阻攔,只能是馬上地把這個事情通知出去。
軍務第一,主將的私情當然要放到一旁,這件事情耽誤了幾天之後。才派出快馬去報信。
雖説顏若然在她自己小宅院裏面和李孟一直保持着通信,但因為被圈在宅院裏面,連一三餐都是要人送進去,所以自家的事情反倒是不清楚了。
顏知州突然説要搬家的時候,顏若然當然是大驚失,顏知州也是世情通透的人物,看到自家女兒這般表現,心中倒是明白了些事情。想着這膠州是那李孟的地盤,或許是建立了某種聯繫也説不定。
這個事實讓顏知州很憤怒,卻也是無可奈何,不過當顏若然出絕然地神
之後,顏知州所能做的反應卻只能是更加的無奈,可這畢竟是自己的女兒,顏知州雖然是討厭李孟。可還是自己的女兒要緊。
“那李孟短短几年,從一軍户到如今的參將,殺伐決斷,手上沾滿鮮血,不聲不響已然是鎮守兩府,這州縣上還有傳聞説,他那宅院裏面有幾個千嬌百媚的女子,這等陰沉、暴戾、好的武夫,豈是你地良配,更不要提他那做的湖海一般的私鹽買賣。這身份這般的下賤…,將來為父給你尋一個淳良君子,走那讀書科舉的正途,和和美美的過一輩子豈不是更好!”不過這番話説完,顏若然的神
卻更加地悲慼,顏知州拍拍額頭,自家的女兒自家知道,雖然
格恬靜,卻是個極為執拗的脾氣,什麼事情要事認準了。絕對不會回頭,認準的事情若是強
,搞不好真要出人命的,何況看自己女兒此時的模樣,分明是認準了…
顏知州心裏嘆口氣。換了一種説法。又是開口勸道:“為父也是年輕過的人,説你一句。你若覺得那李孟對你真心,不若跟為父一同去東昌府,那李孟是個武官,他要是知道我們走了,自然會追上,騎馬的總歸是比我們要快,若是追不上,那就一切休提。”對於理、又很堅持自己的女孩來説,唯一能説服他們的辦法就是講道理,顏知州説完這番話,卻看到臉
悲慼卻目光堅定地女兒有些鬆動,直直的盯着自己,
不住心裏面暗歎了一聲“冤孽”繼續説道:“你一個女孩家的,整
在這不過三分地的宅院之中,哪裏知道什麼外面的事,怕是對方説什麼,你就信什麼了,有這個機會,正好試試,免得耽誤了自己的終生。”作為一名父親,而且還是這個時代傳統的讀書人,顏知州的這番話已經算是豁開臉面來説了,同樣的,如此直接的話語,卻很有説服力。
戀愛之中地女人總是忐忑不安,顏若然更是如此,在膠州這幾年,和李孟見面的次數也就是可憐的兩次,都是通過書信來聯繫,女孩相信李孟的真心,可也很是擔心,總歸是沒有什麼把握。
聽完這個話之後,顏若然卻又是恢復了平靜,温順的和家人一同離開了膠州城,顏知州心中想法倒是有些不同,不住琢磨着,自家女兒這個
格,今後在婆家怕是不會吃什麼虧,綿裏針才是為人處事地法子。
話説歸説,顏知州可沒有想着半路上等等李孟之類地,一路上吩咐家人快些趕路,不過,他這個隊伍可不是李孟的軍隊,女眷老弱可不少,細軟也是若干,速度本也快不了多少。不知不覺地,在顏知州和顏若然的心中,此次的搬遷就任,在路上急行,竟然有些比賽的意思。
如果一家人到了東昌府城聊城,李孟還沒有追上,那就不是真心了,離開膠州,去濰縣,順着濰縣走昌樂縣,青州府城直奔濟南府,在濟南府去往東昌府,在路上走了五天,走的是堂堂正正的官道,顏若然每天都是在緊張的看着道路前後,希望能看到李孟的蹤跡,不過一連失望了五天。
李孟駐守的府縣是青州和萊州兩府,第六天已經是出了青州地界,預訂晚上在章丘縣城休息,在濟南府見到李孟的希望又是差了幾分,顏若然晚上無人的時候,已經是自己偷偷哭了幾次,希望真是越來越渺茫了。
顏知州卻愈發的安心下來,心想女兒總算不用嫁給鄙的武夫了,顏知州也算是從南到北的走過一些地方,也看過大明的朝廷官兵到底是個什麼模樣,李孟治軍當真是屬於異數,大明兵馬若都是如此,恐怕早就是天下太平。
可李孟治軍如此的出,卻沒有給這位顏知州帶來什麼好
,顏知州雖然不管事,可並不是不看不聽,對李孟的膠州營的作為如何也是經常的觀察,他心中總有些隱隱約約的害怕和驚惶,總覺得和這個人扯上關,恐怕要冒很大的風險。
三四年沒有離開膠州城,一路上行來,所見所聞都是讓顏知州觸目驚心,在膠州時候,還覺得天下太平,雖然邸報塘報上遮遮掩掩的説那些災荒,但總歸是沒有看見,還覺得局勢並不是那麼糟糕,可離開膠州之後,方知道山東境內為了這個大災破敗成什麼樣子,處處見白骨,百里無人煙,這等誇張的形容居然有些寫實了,好在是顏知州的管家是個聰明人,顏知州雖然不願意領李孟的人情,可這管家還是堅持着從膠州營借出來一百兵丁護衞,當然,這也是朝廷官員就任的慣例。
道路上顏知州才發現,若沒有這一百兵丁,自己這些人恐怕還真要吃虧,昌樂到青州府城這段路上,就遇到了幾百人的土匪,結果那護衞的一百兵丁亮出了膠州營的字號之後,這幾百土匪都是跪伏在道路的兩邊,戰戰兢兢的恭送。
沿路居住的驛站客棧,自從進入濰縣地界之後,就總是有些鬼鬼祟祟的人盯着,經過這次土匪恭之後,住處開始清淨無比,那些沒有太多好臉
的驛卒們,驛長們都變的很是恭敬客氣。
顏知州真是有些慨,想起李孟求親那次,兩人爭執不休,李孟開口朗聲説的那句話“天下如此的亂局,沒有武夫的刀劍,怎能保證安寧”當時以為此人不過是心懷叵測,亂説大話,可今
看到外面的實際景象,結合到邸報塘報上的那些事情一琢磨,還真就是李孟説的有道理。
要真是亂起來,能庇護女兒的人,恐怕文弱書生是無用的,還真得要李孟那樣的武夫…
一路上,顏知州和他的女兒顏若然,想的事情卻是顛倒了個,女兒有些失望灰心,而當爹的想法逐漸的轉變了過來。
那車隊走的不算是快,從李孟他們看見到走過來差不多用了小半個時辰,三百人馬在道路兩旁的待著,而且沒有絲毫隱藏的意思,確實是很嚇人。
騎在馬上的顏知州,聽下面那帶隊的兩個把總小聲議論道:“前面怎麼還有不開眼的賊人,誰還敢來劫這個車隊?”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