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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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檢點嗎?可她剋制不了想他的心,無法羈留那急往他奔去的靈魂啊!

閻聿盯着她那在瓣上印下一圈痕印的貝齒,原本在體內竄升的怒意瞬時被焰所取代。她齒緊含的模樣,勾起他強自按壓的回憶,讓他清楚回想新婚之夜的她如何用她嬌柔的瓣輕喃他的名…他發覺他想要她,即使他一心想逃離對她的愛戀,即使他們現在正身處眾所矚目的焦點,想要她的慾望還是毫無保留地強熾張狂着,用火熱的温度焚炙着他的理

“我…”受到他熾熱的注視,裴珞羞紅了臉,不安地扭動着,想試着説些話來躲避那毫無掩飾的目光。他沒有挪動身子分毫,然而灼然上升的氣焰卻將她得口乾舌燥。

她不懂裏頭的愛慾涵義,只知道自己已幾近被那道目光焚燬,整個身子完全燥熱起來。但奇異地,她卻不討厭這種覺,甚至覺得若就這麼窒息在他的眸光中,她亦甘之如飴。

當他看到她在他的注視下嫣紅了雙頰時,霎時間所有的理智全離他遠去,閻聿的眼神因戀而深湛。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觸撫那誘人的肌膚,想將她狠狠地攬進懷中,吻上她的,釋放他隱忍多時的慾望。不料,手才剛剛抬起,就被階下突然出聲的使者打破了障。

“…國使臣參見皇上。”一名他國使者在階下抱拳一揖。

離的理智在轉瞬間立即回覆,閻聿並沒將那名使臣的話完全聽進耳裏,他還處於自己竟如此輕易撤下心防的極端震驚中。如果不是這名使者半途入,他會如何?在眾人面前將他對她的柔情宣諸於世嗎?

這不是他!不是他一心想要成為的冷情男人。閻聿連忙將目光調離,深怕再次深陷在她用柔美所怖下的無形網羅。

一直低垂着頭的裴珞,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心理變化,只受到加諸在身上的焚灼視線已然撤除。原本緊締的不安也隨之逝丟。在鬆了口氣的同時。一抹失落。

裴珞輕輕地搖了搖頭,告誡自己回神,在這來自各國的眾目睽睽之下,她就算無法做到母儀天下的威嚴,至少也必須維持得體的形象。她坐直了身子,垂首斂目,強自拉回因閻幸而難以控制的心思,努力地將注意力放在階下的使者身上。

“何事?”閻聿看向底下的使者,沉聲道。此時的他已回覆平時的冷霸,自然散發的氣息令人敬畏。

“這裏有一塊千年寒玉,是敝國國主想呈給貴國皇后的,如能襯上皇后如此絕美的嬌客,必能使這塊玉飾增不少。”使者恭謹地將托盤雙手呈上,在紅沛的映襯下,做成墜飾的深翠玉瑩瑩閃耀。

受寵若驚的裴瑢無措地看了閻聿一眼,不知該怎麼辦。

閻聿面無表情,明知裴珞等着他的指示,卻不曾朝她望去一眼。

“皇上?”使臣見遲遲沒有響應,忍不住開口相詢。

“皇后受不起如此大禮,之前貴國的賀禮就已足夠,冊需多費這番心思。”閻聿冷道,替裴珞回絕。

想到他人的墜飾沾染上她雪白頸項的情景,就讓他心頭一陣無名火起,將他的內斂一分一分地消融。閻聿在袖下的拳握緊,表面不動聲,但是在心底,他努力剋制着想要怒吼的火氣,只是冷着嗓音,將對方的禮物退回。

聽到閻聿為她答話,裴珞鬆了口氣,她不想受此大禮,也不想因為此事而成眾目焦點,閻聿替她下了主張,讓她有種身受庇護的安全。裴珞到心頭甜甜的,身子下意識地往閻聿的方向靠得更近了些。

“這千年美玉不配皇后如此美人豈不可惜?皇后相貌靈美,膚質細緻,宛如天上謫仙,若不將之呈給皇后,怕普天下地無人有此資格配戴了。”使者見閻聿不收,話題一轉,開始誇讚起裴珞來。自古以來,諛辭向來受人歡,更何況他這番讚美的話説來毫不費力,因為裴珞的美更勝於他所能想到的語詞。

不料,這番話卻引來了反效果,只見閻聿原本就已令人生畏的俊容更是寒峭如冰,讓人不由得起了惆寒顫。

“皇后的美,自有敝國的首飾相襯,不需貴國費心。”閻聿濃眉一豎,微揚的話語裏怒氣昭然揭

此話一出,非僅底下各國使節全嚇傻了眼,連閻聿自己也微微愣住。他是怎麼了?

不過是聽到他人誇獎裴珞的美貌,他就如此憤怒難抑?現在閃過腦海的唯一念頭,竟是想將她藏在身後的屏風,不讓她的美被人窺見。

他竟連讓她被人細看一眼都無法容許?閻幸被這個想法狠狠震住,旋即又因這樣的自己而然大怒。她到底要惑他到何種地步!

裴珞解地看着閻聿帶着怒焰的惻容,不懂為何他會如此憤怒。是因為她沒有盡到一國之後的職責,連跟他國打好關係的工作,都得由他代勞而生氣嗎?

大堂上一片靜默,視線焦點全集結在主座上,那名使者最是尷尬,本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士靬國主,只能手捧着托盤,儘管舉得手痠,依然不敢放下。

身為丞相的周青彥位居階下第一位,見場面僵擰,只好出面為那名使者設下台階。

“這樣的厚禮士靬實在是承受不住,請您代為轉告貴國皇上,説這番厚禮士軒就心領了。”周青彥將托盤接下,躬身反向那名使者恭謹呈上。

那名使者當然知道周青彥是當着罘國的面給他補足了面子,能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丞相如此禮遇也算是榮幸,要再不順着台階下去,就是真的不知好歹了。

“周丞相言重了,貴國的謙讓,臣下必會轉告敝國國主。”使者躬身接過,朝上座的閻聿一跪,然後退回了席次。

“各位,請盡興啊!”周青彥雙拳一撫,馬上有歌伶舞娘由大堂兩側進入,開始翩翩起舞,同青彥亦同時悄悄退下,原本沈滯的氣氛才又開始活絡。

對於這一切,閻聿只是不發一語,軌起了玉紏,將對自己失控的怒氣,混和了酒嚥下咽喉。

她又惹他生氣了…裴珞看着他,黛眉因憂慮而輕顰。此時,一隻小手輕扯着她的衣袖,裴珞惻頭望夫,看到一臉期待的閻舲純用嘴形無聲地問她。

“我可以跟呈兄説話嗎?”方才皇上見到她身後的舲純,並沒有説什麼。裴珞暗忖,即使皇上如此冷淡,對自己的皇妹還是有所不同,才會默許舲純出席宴會。在他心情不佳的此時,看到可愛的皇妹,應該會讓他心情好轉些。她點點頭,用鼓勵的眼神示意她上前。

“皇兄,我是舲純。”閻舲純撫平了衣上的縐折,緊張地絞緊小手,走到閻聿身後,怯怯一福。低垂的小臉充滿期待。

閻聿聞聲轉身,看着這個容顏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女童,目光淡然。

“舲純?”

“是的。”聽到皇兄喊出她的名字,閻舲純出燦爛的笑容。

“舲純一直期待能見到皇兄。”

“但是我本就不知道有你的存在。”閻聿嗤笑,將視線調回,方才餘存的怒氣讓他把話更説得冷冽。

“如果要玩兄妹相認那一套,我沒興趣。”滿臉的笑顏凍結,閻舲純僵在原地,腦中被他無情的話語震得嗡嗡作響。這就是她一心想見的皇兄嗎?這就是她一直在腦海中幻想會陪她玩、會教她讀書的皇兄嗎?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存在,甚至不願有她的存在。

一旁的裴珞聞言刷白了臉。他的話會對舲純造成多大的傷害!看到閻舲純咬着下,不知所措的模樣,末曾有過的憤怒焚然而升。

“她只是個渴望親情的小孩,為什麼要這樣對她?”裴珞將閻舲純拉到身後,對着閻聿低嚷。

“孩子並沒有拒絕傷害的權利,不是每個孩子都可以擁有親情。當我還是個孩子時,我經歷了什麼?被父皇遺棄,被他人欺凌,誰來給我親情?”望着裴珞那雙由憤怒轉為哀憐的眸子,閻聿意識到自己説了太多,臉瞬間沈凝,身子一躍,頓時出了大堂。

在場的賓客與朝臣們離主座都有一段距離,沒有人聽到在上座的皇上和皇后説了什麼話,只是覺得眼前一晃,等他們意識到那是皇上離去的身影時,本來不及跪伏恭送,皇上已消失無蹤。

霎時間,滿場的歡愉氣氛頓時再次沈凝,眾人的視線紛紛投向被遺留在主座的皇后及公主兩人。

裴珞無視於眾人詫異的眼光,手攢緊了衣角,強忍着不讓眼淚掉落。儘管閻聿那雙黑眸佈滿了冷寒,她依然看見了那一閃而過的傷痛。他在獨先國二十年間,受的是怎麼樣的苦楚?

“都是我不好,我惹怒了皇兄…”閻舲純蹲了下來,不住嚶嚶哭泣。

舲純的啜泣聲將裴珞的心神拉回,意識到她們倆是目前的焦點,裴珞馬上將她帶到屏風之後,攬她入懷,柔聲勸哄。

“不是你的錯,別怪自己。”

“皇嫂,我之前對你説的話全是騙你的,皇兄本就不知道我,更不會為了陪我而沒時間理你,這些全都是我自己在痴心妄想。”期待越高、失望越深,閻舲純第一次體會到了這層道理。

“我是個壞小孩,難怪皇兄不要我這個皇妺,翠玉和雀喜也都罵我,而我都一直欺負你,你也別理我好了!”小手一推,瘦小的身形穿過僕役往來的走道,往外奔去。

“舲純!”裴珞低喊一聲,馬上提起裙襬,追隨而去。

坐得最近的周青彥,將一切經過盡收眼底,他悄悄地搖頭嘆息。這一切怪得了誰?

敝當初身為弱國,只能任人宰割?怪先皇心狠,將獨子送到獨先國來換取百姓的安寧?

還是怪受盡折磨的皇上不該懷有無情的心?

周青彥站起,走到階前,再次扛起圓場的職責,説些結束宴會的場面話。原本怔坐着的賓客們才又開始恢復談,紛紛互揖告辭離去。

看着魚貫走出的賓客,同青彥心中默禱,希望至此之後,士軒將盛世不衰,永遠不會再有須將王儲送至他國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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