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絕處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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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一天的休整,秣陵關內外籠罩在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之中,臨時招募的民壯匆匆拿起武器,和一些老兵混編在一起登上了城牆。剩下的一些老弱婦孺用門板在距離城牆不遠的地方搭起了一個個的臨時用餐點,以便可以及時的讓扯下來的疲兵吃口熱食,喝口熱湯,儘可能多的得到充分的休息,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又要頂到前線繼續拼殺。
昨天夜裏,贏廣與典軍、衞東帶着一千鐵騎悄悄的出了城,繞了個大圈,在天矇矇亮的時候趕到了諾林。
清晨的林子裏飄着白
的輕霧,一道道的身影就在這霧中或坐或站,默默的吃着乾糧,不遠處的馬兒不時的打着響鼻,輕輕的甩着尾巴,在自己的騎士身邊慢慢的走動。
贏廣緊了緊束,盔甲上的
水隨着胳膊的動作,灑落,砸在地上
起了點點的寒氣。許斯
出去很久了,也不知道打探的怎麼樣,做為斥候出身的老兵,贏廣對他還是很放心的。
身邊突然響起一陣呼嚕聲,贏廣回頭望去,見典軍懷抱着斧頭靠着樹幹睡的正香,這心態確是讓人羨慕,想當初自己大戰之前總是亢奮的睡不着,黎明時又總困的要死,整整折騰了一年才好,話説自己也是運氣,換了別人,估計現在骨頭都枯了。
正思量間,聽見哨兵一聲輕忽,卻是許斯沾着滿身的草末跑了回來。
“統領,延這個方向,出了樹林,不到五里就是楚軍左翼!我剛看到他們已整軍出營,壓到關下。營內留守不過幾千人,還全是步軍,我們完全能在他們收攏之前鑿穿,殺進中營!”許斯壓低聲音興奮的説道,就彷彿看到自己在楚軍之中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的英武形象。
“好!整軍!”贏廣説道:“全軍緩緩前進,埋伏到林邊附近,聽我號令行事!”在秣陵關的正面戰場上,呂素山決定放手一擊,第一波就派出了兩萬餘人,致使戰鬥剛一開始就進入了白熱化,長達十餘里的城牆下方立起了無數的雲梯,沒有側重點,又處處都是側重點,到處都有楚軍不斷的攻上城牆,從未上過戰場的民壯,也被起了血
,儘管不是訓練有素的楚軍的對手,可也都死拼不退,往往前一個用身體死死卡住對手的兵器,後面的人就趁機撲上,拼命推着楚軍,怒吼着從城牆上一起跌下。
蒙武赤着上身,跳到戰鼓台上,搶過鼓槌,輪了個半圓!
“咚!”
“咚咚!”
“赳赳老秦,復我河山,血不乾,死不休戰。”無數的婦孺衝上了城牆,用雙手用牙齒,遲滯着楚軍的進攻,為身邊的秦兵爭取到一擊致命的機會。
一名白髮蒼蒼的老嫗,低垂着頭顱,身上還着楚軍的戰刀,可雙手還緊緊的抱着楚軍的腿雙,讓他無法移動,只能眼睜睜的被對面咆哮的秦軍砍斷了脖子,致死他也不明白,這些普通的百姓為什麼爆發出瞭如此驚人的戰力。
“咚!”
“咚咚!”
“赳赳老秦,復我河山,血不乾,死不休戰。”
“西有大秦,如方升,百年國恨,滄海難平。”沉重的鼓點聲中,城頭上的秦兵越來越少,剩餘的秦兵帶着百姓與楚軍仍做着殊死抵抗,越來越多的楚軍發現了正在遠處將台上擊鼓的蒙武,於是紛紛張弓搭箭,企圖
殺敵酋掙得大功!
眾親衞站在蒙武四周,用盾牌拼命的遮擋,遮擋不住的就硬生生的用身軀去撞,整個將台上箭如雨下,蒙武卻如岸邊的礁石,在眾親衞的護衞下,任風再大,猶自巋然不動。
鼓聲不停,秦歌不止!
“咚!”
“咚咚!”
“赳赳老秦,復我河山,血不乾,死不休戰。”
“西有大秦,如方升,百年國恨,滄海難平。”
“天下紛擾,何得康寧,秦有鋭士,誰與爭雄?”秦歌迴盪天地,疲憊的秦軍和百姓,哼唱着低沉的戰歌,鼓起最後的體力,與楚軍戰在一處,生生扼住了楚軍的步伐。
遠處的諾林裏,贏廣的千餘鐵騎已經整裝待命,聽着秣陵關內隱隱傳來的歌聲,眾將士心急如焚!
“老贏,出擊吧,再不出擊,秣陵關就破了!”典軍緊握着大斧,手上青筋爆跳,猶不自知。
後面的眾騎士更是忍耐不住心中那熊熊燃燒的烈火,恨不得立刻就衝進敵營,用敵人的鮮血為城上秦人獻祭。
贏廣沉默着,目光死死的盯着遠處飄揚的呂字帥旗,他只有一擊的機會,成則絕處逢生,敗則全軍覆沒!
直到楚軍的最後一支預備隊衝上了戰場,贏廣鬆開了緊握的繮繩。
“秦有鋭士,誰與爭雄!”
“鑿穿!鑿穿!給我殺!”贏廣舉起戰刀高呼!典軍一馬當先,衝出樹林徑直殺向楚軍的左翼,後面的秦兵不甘示弱,嗷嗷叫着,策馬緊隨。
門口的鹿角本阻擋不住典軍的大斧,直接就被掀翻到了一旁,典軍在前,贏廣在後,前餘鐵騎如風般刮過,左翼楚軍還沒組織起像樣的抵抗就已被鑿穿。
“鐺鐺鐺鐺!”楚軍陣內示警的鑼聲響成一片,呂素山萬萬沒想到,秦軍在這個時候還敢繞道背後,一直忍耐,直到自己派出了最後的預備隊,這才發起了致命一擊,這心態,這手段…呂素山搖了搖頭,帥帳已被親衞團團圍住,一層層的盾牆後面,弓弩手早已準備,慘白的箭矢對準着示警的方向。已派出的攻城部隊不能後撤,營中鳴鑼前線的楚軍已經聽到,一旦後撤,城上的楚軍再無戰心,這次攻城就算是失敗了。最可怕的還是潰兵衝營,到時自己苦心經營的優勢將蕩然無存。
自己身邊有一千親衞,個個都是從軍中挑出的以一當十的好手,營中各部向自己集結也需要時間,只要自己這裏撐住,帥旗不動,勝利就是屬於自己的!
“結圓陣!”
“護!”
“鏘鏘鏘”眾親衞將盾牌串連到了一起,支起長槍,連成一片銅牆鐵壁!
眼瞅着呂字帥旗就在跟前,卻被密密麻麻的盾甲兵擋住了去路,第一波的秦兵一頭撞了上去!
“哐”的一聲巨響,圓陣微微凹陷,隨即陣型旋轉,凹陷處又恢復如初。後面騎兵見狀,並不減速,而是輕撥馬頭,騎兵隊畫了個弧形,擦着圓陣馳過。
眼看到周圍馳援的楚軍越來越多,所剩時間已然不多,贏廣一咬牙,喊道:“掉轉馬頭,鑿穿!”
“老贏,看我的!”典軍一聲虎吼,左手持盾,右手舉斧,腿雙加緊下戰馬,一躍而出,正對着圓陣衝去。
“大個兒!”贏廣大急,揮軍提速,緊跟在典軍身後。
當戰馬與盾牌接觸的一剎那,奇蹟並沒有發生,典軍魁梧的身體,隨着慣被高高的拋起,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槍尖!
身在空中,典軍並不慌亂,將盾牌壓在身下,轟隆一聲巨響,塵土飛揚,只見塵埃之中,一個大個子一躍而起,左手拽住一名楚軍的脖領,右手大斧輪圓,左右開弓,擋者披靡!
前有鐵騎衝陣,後有猛將襲來,楚軍圓陣一陣混亂,卻遲遲聽不到指揮使的號令,楚兵不得不各自為戰,有頭腦的想靠近指揮使,好能按令行動,可左看右看都不見人,定睛一瞧,那陣中橫衝直撞的秦將手上提得不是指揮使又是何人!
典軍見陣型已亂,贏廣已到,迴轉過身,見那帥旗之下,一白鬚老將穩穩的站在那裏,不由得大吼一聲,直奔那人而去!
呂素山站在旗下,望着那高大漢子向自己直衝而來,四周親衞紛紛上前截殺,卻見那漢子不管不顧,正面的直接撞飛,左右的直接輪倒,後面追兵刀砍槍刺,這廝憑着重甲厚生生硬抗,任後背血
橫飛,也不停下一步,眼瞅着就要到呂素山近前!
呂素山再勇武,再淡定,畢竟年紀在那,怎可能是這壯漢子的對手,眾親衞也不管呂素山的呵斥,架起主帥就走,剩餘親衞紛紛上前纏住典軍,不讓他趁勢追擊。
贏廣見呂素山退走,追之不及,腦中靈光一現,朝着典軍大喊:“大個兒!砍帥旗!”自己則加緊馬腹向帥帳衝去。
不多時,帥帳中冒出滾滾濃煙,卻是贏廣用取暖的火盆引燃了帳篷。外面典軍已殺到帥旗之下,護旗手死戰不退,被典軍一斧劈成了兩半。
深一口氣,典軍雙手持斧,高舉過肩,吐氣開聲:“哈!”大斧夾着風聲,重重斬落,就聽見“咔嚓”一聲!
一人多高的呂字帥旗開始傾斜,隨着旗杆的折斷,越落越快,轟的一聲,重重的砸在地上。
贏廣高喊:“呂賊已死,降者免死!”眾秦兵頓悟,騎在馬上,來回馳騁,高聲喊道:“呂賊已死,降者免死!”
“呂賊已死!”楚軍不知情況,只見營中帥旗跌落,帥帳大火,耳邊盡是呂賊已死的喊聲,頓時人心惶惶,鬥志全無,紛紛後退,城上來不及爬下的楚兵直接從城頭跳下,下面盡是死屍,跳下可能不死,不跳必死無疑,沒看到大帥都被斬了麼?!
憑藉着一千騎兵,贏廣險,一擊成功!
(稍後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