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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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刻還講客套作什麼，玉雯，你給我過來。”陳更生聲俱厲地坐回椅內。

“爹！”陳玉雯乖得如同綿羊般，小心翼翼踱至父親跟前。

“説，你是不是有了意中人？”

“我…”陳玉雯霎時呆住了，連嗓音都略顯淒厲。爹問這究竟有何意圖？難道他早已發現她對秦劍賓的情意？這下子該怎麼辦呢？

“快説啊！”陳更生實在等得不耐煩了。

“這…”

“老爺，小姐不能嫁給周公子，絕對不行。”馮櫻兒不顧大廳內濃濃的火葯氣息，忽地跑至陳玉雯身前，將她推至身後，牢牢護衞着。

“櫻兒！”杏娘及陳玉雯異口同聲地大聲驚呼。周梵天也因為她的舉動怔了半晌。

“你做什麼，滾開。”陳更生額上的青筋全數浮。

“不，老爺，你聽我説。”馮櫻兒鼓起勇氣反抗。

“周公子早在您打聽到他的消息之前就已經成過親了，而且他也完全不知道有這門親事的約定存在，您要他娶小姐，這分明是強人所難；其次，秦公子人品端正，小姐對他傾慕多時，您非要小姐嫁入周家，和一個她未曾謀面的男人共同生活一輩子，這不是活活拆散一對佳偶嗎？”馮櫻兒説得好急，連大氣都不敢一下，就怕一停口，她會沒有勇氣繼續，那小姐的終生豈不毀在她手裏！

“你最好老老實實地給我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説清楚！”陳更生下了個她完全料不到的命令。

在陳家，除了陳更生及杏娘，她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對於杏娘，她因恩而敬重；至於陳更生別説自己不敢惹他，就連他自個兒的女兒也怕他怕得要命。

然而這回，她發現自己真是鉚上了。乾脆一不作、二不休，統統講出來，讓他聽個過癮、聽個明白好了。

硬着頭皮，馮櫻兒沒膽注視任何人的眼睛，她輕輕發着抖，開始一五一十敍述整件事的經過。

空氣中，微塵隨着她的聲音浮動，都已經是秋末時分了，卻還熱得讓人煩躁。西斜的夕陽透過窗榻映入大廳，把廳內人兒的影子都照成了細細的線條。

馮櫻兒好不容易把最後一句話説完，地狠狠地了口口水，然後又深深進一口氣。

“就這樣？”陳更生異？渚玻彌諶四灰暈欠纈暱暗哪病？br>馮櫻兒謹慎地點點頭。

而其他三人則各有不同的反應。

周梵天以近乎欣賞的眼光重新審視眼前這個常令他頭痛不已的女孩，沒錯！她是魯莽、是霸氣，卻也絕對地忠誠、絕對地無懼。她不畏強權，只要認為是對的，便毫不顧慮地以身相拼。或許絹絹需要的正是像她這樣個的人陪她成長，而非鄔麗君那種工於心計的女人。

陳玉雯還不大能相信櫻兒真的把所有的事實都抖了出來，現在大家都知道她對秦劍賓的愛意了，可是，秦劍賓本就沒把她看在眼裏，她該怎麼辦？

杏娘仔細地聽完馮櫻兒的話，突然綻出瞭然於的微笑，她心生一計，準備來玩個雙喜臨門的遊戲。

只是眾人皆未開口之前，陳更生又獅吼了一句。

“這些最好都是事實，否則教你們一個個吃不完兜着走。”另外，陳玉雯和馮櫻兒兩人則都被足三天，除了府裏，哪兒也不準去。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偶有輕風微微拂過樹梢，攪動暗香浮散。此刻約莫亥時，正是眾人酣睡之際，馮櫻兒躡手躡腳，一拐一拐地來到陳玉雯房門前。房內燈火未熄，人影隨之動搖。

“喂！睡不着呀！”馮櫻兒以雷霆萬鈞之勢迅速網人房內。

“臭櫻兒，你嚇死我了！”陳玉雯輕拍口，抬眼瞪視馮櫻兒。

“沒有啊！瞧你還會説話、喚人，不是活得好好的嗎？姑娘家別整天把死字掛在嘴邊，會觸黴頭的。”馮櫻兒以左腳蹦至牀邊，一股在陳玉雯身旁坐下。

“你也了無睡意嗎？”

“才不是什麼撈什子的了無睡意，是疼得睡不着！你看，腫得比饅頭還大，我簡直不知道該把它擺在哪裏！”她伸出右腳，抬至陳玉雯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