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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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答應你一切條件，只要你不殺我，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二宮神保滔滔不絕他説着，水無月翼只是不為所動地維持原本的速度，跨步接近二宮神保。就在兩人只隔一步之距時，二宮神保手中鋼刀前刺，原擬借假意勸説使水無月翼放鬆戒心的，誰知他手腕才一動…下一瞬間在他眼前漫開來的是一片血紅…秋意滿山，火紅的楓隨風搖曳，像簇騰躍火焰，燃燒的山映現水面，扭曲出不安定的線條，彷佛水底也燃燒着熾焰…點點猩紅濺灑風中，似落櫻、如墜楓，像…冷緋衣身上紅裝的舞動。

“父親大人…”剛自昏中醒過來的二宮神已驚叫出聲。

當眼簾微睜一線時，二宮神已看到的景像是…二宮神保刀前刺，水無月翼彷佛身不動、手不抬，唯見凜冽雪光一閃…二宮神保頭部後仰，脖子上的刀痕處噴出大量鮮血，飛風中，一叢深濃一叢淺淡，紅飛點點，纖纖沾衣，舞出悽時節的繽紛落櫻。

二宮神巳驚呆了，瞪大雙眼看着飛落至腳邊的二官神保的頭顱，其上的眼睛圓瞪，彷佛正問着自己的死因。

失去頭顱、化作血泉的二宮神保的屍體仆地倒下，現出仁立二宮神保背後的水無月翼拭刀的身影，雪白布巾上沽滿了鮮血，光潔的刀身映照出二宮神已驚懼的臉。

“父親大人…”二宮神已盲目地向着水無月翼衝去。

“少主小心！”花澤嵐搶在二宮神保前面，翻腕掣出匕首，刺向水無月翼。

水無月翼抓住花澤嵐持匕首的手，用力一捏，匕首落地。但花澤嵐仍使盡了力氣抓住水無月翼持刀的右手，以阻止他傷害二官神已。

不花什麼力氣，水無月翼將花澤嵐打倒在地，誰知花澤嵐頑強地抱緊了水無月翼的腿，大喊着:“少主快逃！”

“嵐…”二宮神已大喊着，撲向水無月翼。

水無月翼長手一抓，將二宮神已抓在手中，兩指往二宮神已頸後輕輕一捏，二宮神已立時昏暈過去。水無月翼料到花澤嵐會爬起來拚命，便搶在他的先手，以刀柄向花澤嵐額側擊去，將他敲暈。

水無月冀將二宮神保的頭顱用布包起來，丟向旁邊楓樹的樹梢，接應的影月手下隨即將布包接住，而後身影在楓紅搖曳間隨風消失。

angelibrary人説，紅的月是死之月、是瘋狂之月。

天闕閣底下的凝香殿，幾年前在廊邊種植了銀杏，每當冷秋時節，金黃的扇狀葉片便鋪滿了地面。今夜，一地授金在微紅月光下燦爛。

冷緋衣端坐在三面敞空的凝香殿中。對於凝香殿最強烈的記憶，並不是櫻花開得燦爛的時分，而是沁冷的秋…所以她種了銀杏。

悉的氣息自身後屏風傳來，隱隱帶着血腥味。

“他死了？”冷緋衣的聲音不帶任何情。

“是。”緩緩垂下眼簾，冷緋衣默然不語。她對二宮神保雖然沒有愛，但卻一直對他的付出恩於心，雖然二宮神保的死，是她和水無月翼條件換之下的結果，是早己知道的，但是…在確知二宮神保身死的這一刻，她卻仍然無法忍住心傷。

“你為他難過？”

“是。”輕輕頷首，冷緋衣眨去了眼角邊的淚。

半晌，水無月翼掏出一個盒子，打開，裏面躺着一屬於孩子的手指，和一個繡有二官家家紋的錦囊。

“你的兒子將是旭宮城的主人了。”

“那個孩子…長得什麼模樣？像二宮神保嗎？”

“像。”冷鮮在沉默，水無月翼也沉默了。風靜靜地在殿內穿梭，將如水月光帶進。

終於…她終於幫二官神已奪到這座城了！但不知怎的，冷緋衣覺得心好空…將近十年了，離開中土渡海遠行，至今，她已從十七歲的少女蜕化為現今二十六歲的‮婦少‬，但她的心，卻蒼老得如同百歲老婦…她付出了自己的青，為的就是這一刻…看着盒中那隻幼的手指，冷緋衣不由嫌惡起自己來。

扒上盒蓋，冷緋衣咬住了自己的，白得沒有一絲血的。

“你的願望達成了。”

“你的任務也達成了。”四目相對，他們兩人靜靜地不發一語。

風過，亂起一陣銀杏之舞，玲球聲響脆似金銀擊。

水無月翼忽地將冷緋衣拉進懷中緊擁。

“你的願望達成了，這就是你要的權力、地位…你滿足了嗎？”水無月翼強迫冷緋衣抬頭看他。

“這就是你要的！你滿足了嗎？”看着冷緋衣緊皺的眉心，他知道她正被罪惡折磨着。

“夠了、夠了…跟我走，我們找個地方隱姓埋名，把這一切骯髒的回憶都拋開…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不…”冷緋衣在水無月翼懷中掙扎着，但他摟得太緊，教她掙不開。

“你還在留戀什麼？二宮神保死了，你的兒子得到這座城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扣住冷緋衣的下顎，水無月翼強硬地吻上她…這一刻他等了八年…早在第一次的接觸就知道彼此的心情，然而，命運對他們的安排不如所願，因而蹉跎了八年光陰。

“跟我走…”攬緊她的，水無月翼將自己的臉埋進冷緋衣的前“不…”冷緋衣搖頭。

“我不能…”她的丈夫才剛死，就死在現下擁抱着她的人手上…冷緋衣在這一刻看見自己的不堪，只因她察覺自己的心竟然給了肯定的答案，她想跟他一起走…可是不行，她這一走，她的孩子該怎麼辦？他才八歲，她不能拋下他…而這一雙已經把自己得污穢不堪的手，又怎麼去捉住真心想要的愛情？不配…她不配…冷緋衣搖着頭，柔絲搖曳成風中的柳，落下的淚漾出漣漪，震得水無月翼的心亂。輕輕為她拭去眼角迸出的晶瑩，他不由心疼地蹙起了眉。

戀戀地以親吻着她，這綻放着冷冷暗香的身子…無數次，他在夢裏擁抱她，觸、體温和香味都和現在所接收到的一模一樣，因此，不免錯疑置身夢境，使雙手躁急地在她背上‮摩撫‬，以確認這一刻的真實。

“跟我走…”低喃於耳畔的勸誘混在灼熱的氣息中一起被吐出。

濕熱舌自冷緋衣的頰滑至頸側，在血管上吻，引來冷緋衣的輕顫。白皙肌膚因情慾的湧現而染上紅暈，長睫沾淚如凝芙蓉，輕顫如輕風。無雙美顏，教水無月翼再也按捺不住，將冷緋衣壓倒在身下，似以舌膜拜，吻遍她的眼、她的頰、她的頸…在珠玉般細巧耳垂上輕舐。

熾熱的息自冷緋衣喉間沒出，雙手不自緊攀着水無月翼的肩。衣衫在扭動磨蹭間紊亂，散成亂柳褻的線條…玉白修長的腿自裙襬開叉處，輕勾住水無月翼的，每一輕觸都教人燃燒，致使緊閉雙目中似是盛滿了那紅的月，教人亂、讓人瘋狂…不由自主地響應着他貪婪縈求的吻，冷緋衣彷佛融化了一般，攤軟在水無月翼的懷裏。在他堅實的膛中她覺自己不再無助。那股安心的覺惑了她，教她剎時忘了身周的一切，放縱自己的心貪戀這一刻的甜。

忽地，一道不和諧的氣息切進兩人的縫燃，氯氛熱情遭冷冽驅散。

凝香殿的屏風後，二宮神已瞪大了雙眼看着他們。

“神已…”冷緋衣放開了拉住水無月翼衣襟的手怔怔地看着那個小小的身影隱匿在屏風後。

“神已…！”冷緋衣推開水無月翼，後殿黝暗的黑在她眼前無限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