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半為憐春半惱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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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月的心情明顯比來的時候要歡快的多,知道了八萬年前的關於銀海入魔的秘密,知道了少卿為了師兄揹負的殺戮之罪,知道他一直想要的答案。

月本是屬於魔神吳少卿的名諱,她偏偏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有心贈予,緣這東西,説不清道不明,最喜歡的徒兒是她的驕傲,看似簡單卻又沉重複雜的稱呼,天涯咫尺就夠了。

他聽着少卿絲毫沒有緊張的話語,彷彿所有的事都在她的掌握中,走到庭院的門口處,銀月停下腳步,仰頭望着夜,淡月籠紗,高傲而清冷地貼着墨的天空,只有薄霧般的月光給它織出憂鬱的面紗,扭頭對着還在窗邊靠坐的少卿,吹了聲口哨,唏噓道:“現在這時候倒是顯出你的穩重來了,詐,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晚安嘍~師尊大人。”待少卿望向庭院入口處,發現早已沒了銀月的蹤影,重重的打了個哈欠,無力的説道:“也不知道這吃貨到底明白了沒有·····臉紅個什麼勁兒。”少卿挪動着有些發麻的‮腿雙‬,恰好這時腳上的銀鈴閃着淺淺的銀白柔光,發出細細索索的聲響,説不出的好聽,抬頭瞥了眼園中梨花樹上明顯不同於梨花顏的素白影子,沒有再言語,臉上出了一抹狡詰的淺笑,猛地從窗上探腳跳了下去。

寂靜的庭院裏,只聽到傳來有人“咚”一聲落地響動,緊接着就是吳少卿吃痛的“哎呦”喊叫聲,再看梨花樹上的影子一顫,飄落在空中的梨花數量明顯的增多起來,他焦急飛快的落在少卿寢殿窗前,翻身躍進了屋子,沒想到進入眼簾的是吳少卿安然的坐在茶桌前,一隻手支撐着歪斜腦袋,伸手朝他打招呼道:“清顧神君,這麼來回跑也不覺的累?楓兮殿到青丘,青丘又到楓兮殿,年輕果然就是好啊,怎麼青丘的事務不需要你處理了?”被騙了,白清顧窘迫的拍打着飄落在身上的白花瓣,一臉尷尬的看着少卿,發了愣片刻,才慢悠悠的走到茶桌的另外一端,佯裝淡然的掀袍坐了下來,牽強的説道:“我等着給你療傷,只是來的有些早了。”少卿從茶碗裏挑出幾顆茶粒放在杯中,把水壺放在手中用真氣開始煮沸壺中的泉水,自盞一杯熱茶,吹拂着茶杯中捲曲漸漸膨脹開的茶葉,嫣然笑道:“你這樣我也很困擾啊,沒錯,我肚子裏的孩子是白清顧的,但不是你的,你可明白我説的話?”白清顧斜視着完全沒有要招呼他意思的少卿,拿起水壺自顧自的倒了杯熱水,手託着杯子底部,像是上了年紀的老頭,抿了口水,瞭然道:“我明白,你歡喜以前的我,而不是現在的我,畢竟我現在沒有關於你的任何記憶,可是我也是真心歡喜你的啊。”茶香繚繞,頗有種一期一會的微妙,這種詭異的氣氛維持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少卿就先將手中的茶水放在了桌上,端視着眼前一本正經的白清顧,打趣的問道:“那我問你,你歡喜我什麼?我的容貌?我庫房的寶貝?還是我的技術高超?讓你神魂顛倒了?”白清顧扭頭怒視着嬉皮笑臉的少卿,哪裏有要成為母親的樣子?瞪眼道:“你怎麼可以這樣説自己!怎麼也是要當母親的神君了,口無遮攔,我就是覺得你在我心裏特別,若是娶,非你不可!”少卿立即收斂了神情,翻臉比翻書還快,整個氣場都變得嚴肅起來,觀察着白清顧的神,腦中細細盤算了一遍後,眯着赤紅的雙眸道:“年輕還真任,最近我身上的事務比較多,也沒心情和你因為這件事添堵,也算是給我肚子裏的孩子一點面子,總這麼折騰也不是事,我們來做個易,只要你不和我搶孩子,不干擾我,不惹是生非,剩下的子裏你就隨意吧。”白清顧沒想到吳少卿會這麼快的和他妥協,本是抱着死纏爛打不放手的心境而來做好了最差的準備,沒想到會這麼快如願,呆訥的問道:“我可以留在這裏照顧你了?”少卿上下打量着依舊是一臉驚呆表情的清顧,果然是抱着打持久戰的決心而來,否則也不會是現在這種狀態,莞爾一笑,坐直身子道:“可以了。最起碼在我放血的這段子可以。”難不成是她想開了?為了孩子想要試着和自己相處了?白清顧浮想聯翩,心往神馳了一通和少卿相處的子後,壯着膽子問道:“那我可以和你同榻而眠麼?”少卿翹起二郎腿,呵呵冷笑了兩聲,雙手支撐在茶桌上架着腦袋,挑眉問道:“清顧神君?你想給我當牀侍?”這都是什麼理論?哪裏來的牀侍一説?同榻而眠的只有牀侍這種可能?白清顧一愣,陰沉着臉當即反駁道:“我想給你當相公······”少卿望着白清顧俊美非凡的臉容,猛地想起姜南珍勸自己的話,既然是他送上門服務,不當相公閒來無事叫出來觀賞一下,身心舒暢,怡情怡景也是不錯,繞着一縷鬆散而下白髮,好笑道:“相公沒戲,牀侍倒是可以考慮一下,而且要看我的心情,隔壁那一間屋子裏也有牀榻,你可以到那裏歇息。”白清顧順着少卿指着的方向,望了眼隔壁用來辦公的小書房,再看吳少卿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心中反覆權衡了一遍,來方長,他就不信這麼朝朝暮暮的相處下來,少卿就不會動心?快的回答道:“好,我給你當牀侍,今天你心情怎麼樣?”少卿拿手指撥着剛才喝的只剩下茶葉的水杯,無趣的哼笑道:“今天心情不錯,看看美男子也是不錯,抱我去睡覺。”白清顧站起身走到少卿面前,剛好擋住窗外照來的月光,冷冷的回答:“好。”少卿伸手將他撥開到一邊,抬眼嫌棄的説道:“不夠虔誠,你應該説好的,少卿君上。或是魔神大人。”白清顧聽出少卿的語氣中帶着不悦,勉強配合的再次説道:“好,少卿君上。”少卿從寬袖中取出一桃花樹枝,掐訣將它變成一隻木,敲打着白清顧的膝蓋,腦袋,最後撫在他的面上,像是在教訓仙童一樣,指揮命令的説道:“低頭,行禮,微笑,你在青丘當九尾狐君,沒見過牀侍是怎麼伺候人?”白清顧將臉上的木用力的撇開,怒目圓睜的咬牙道:“你!”少卿一陣子幸災樂禍的拍桌子,跺腳道:“呦呦呦,生氣了?!要呲牙了?!不想伺候了?不想伺候就趕緊滾,回去找別人伺候你去!”計謀!她就是想這樣把自己氣走!白清顧調整着氣惱的心情,深深的了口氣,單膝跪地的低頭道:“好,少卿君上,我現在抱您去睡覺可好?”這麼快就屈服了?少卿到無趣的將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又覺得不夠過癮,隨手將桌子上的玉花瓶也跟着砸在地上,聽着屋子裏充滿叮鈴噹啷的碎玉聲,又拿着手中的木敲打着地上的碎片,搖頭喊道:“不好!一點也不好!我現在又不想睡了!”少卿敲砸東西本就習慣在力道中加靈力,這麼一通亂打,地上的玉片飛濺在空中,剛好劃到白清顧的臉頰上,他伸手抓住少卿的木,抬起臉容時,臉上的劃痕已經被癒合,悶聲道:“這麼貴重的玉花瓶砸了不心疼?”看着白清顧絲毫沒有動搖的跡象,少卿鬆開手中的木,瞬時間木就變成了桃花的樹枝,落入清顧的手中,冷笑道:“我庫房裏多的是寶物,想砸多少砸多少,你管的着?”清顧將桃花樹枝到少卿懷裏,望着少卿光滑晶瑩的玉足,將地上的殘渣收攏在一處後,勸道:“好,你砸吧,楓兮殿的砸完了,我讓青丘的人再給你補上。”少卿難得看到白清顧如此貼心的一面,撇過頭彆扭的説道:“有病,別以為這樣我就會讓孩子認你,哼!抱我到塌上睡覺。你睡地上吧,隔壁屋子離我太遠了,指揮你個什麼事太麻煩。”白清顧生怕吳少卿再想出什麼折磨人的法子,立即將她橫抱在懷,好聲好氣的説道:“你這裏的地上比別人的房頂上都要乾淨,睡在這裏的地上也不礙事。”這人的情是有多麼能忍耐?少卿被抱到牀榻上,白清顧就順手將錦被蓋在她的身上,整的她一時無言以對,只能悶聲道:“那就祝你有個好夢了。”白清顧望着臉上早已有了睏意的神情,柔聲道:“嗯,祝少卿君上同樣好夢。”少卿闔上雙眸,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總覺的不欺負欺負白清顧心裏就癢癢,大聲的喊道:“小狐狸,我要喝水。”白清顧看着在塌上來回左右輾轉的少卿,定是在想什麼鬼主意,將茶水端上前來道:“少卿君上請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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