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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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樓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董天香道:“半個月前。”李玉樓道:“從那紙留書中,是不是可以看出,是出自男人或者是女子之手?”趙秀嵐道:“看不出來。”李玉樓突然想到衡陽世家侍婢對他下毒手,以及柳楚楚被召回的事,他心中為之連連震動。
李玉樓沉了一下,才道:“我告訴二位一件事情,二十年前,百花谷的慘劇,不知道兩位是否知道?”董天香道:“我們聽父母説了!”李玉樓道:“‘一府’李家主人夫婦被害慘死,他們的唯一骨
倖免於難,為人所救,二十年後的今天,‘一府’李家後人!”趙秀嵐突然圓睜雙目截了口:“閣下姓李,年紀正在二十上下,難道”李玉樓點頭道:“不瞞二位,我就是那二十年前倖免於難的嬰兒。”趙秀嵐
口一聲驚呼,立即怔住。
董天香失聲叫道:“原來閣下竟是‘中原一府’李家後人,二十年前百花谷中離奇失蹤的嬰兒?”李玉種點點頭,接看又概略的從他赴金陵踐二十年之約説起,一直説到剛才碰見西門飛雪和東方王琪。
靜靜聽畢,趙秀嵐首先叫道:“怎麼説,原來這無影之毒跟當年殘害‘一府’李家主人夫婦的兇手有關?”董天香道:“我明白了,這是一着狠毒的借刀殺人計。”李玉種道:“而且是借天下武林之力,斬草除,我正在迫查無影之毒,無影之毒卻先下手為強,脅迫濟南、華山二世家。
也有可能還有衡陽、恆山二世家;以及紫雲宮,共同來對付我,不得不殺我,現在兩位應該明白了。”趙秀嵐切齒咬牙:“好狠毒的手段!”董天香道:“剛才閣下問起是否能從留書中看出是否出自男人,或者女人手筆,想必就是懷疑九華宮?”李玉樓道:“不錯!”董天香道:“現在閣下也不知道九華宮的人到底遷到那裏去了?”
“不錯。”董天香道:“論情論理,乍看九華宮主確實涉有重嫌,但以我看,不是九華宮所為,閣下如果找上九華宮主,恐怕正中了真兇下懷。”李玉樓道:“董姑娘指教!”董天香道:“不敢,只一個理由就夠了,池映紅所以會救閣下,或許是因為她不知道是乃母所為。
但是,在閣下找上了九華宮之後,九華宮主有大多的機會可以再對閣下施放無影之毒,是不是?”李玉樓呆了一呆,道:“可是,董如她,放眼當今,除了九華宮主有無影之毒外,就是她當年贈送先父的一份,而先父早在二十年前就已被害!”董天香道:“那麼閣下為什麼不追查一下,早在二十年前,令尊被害之前,他那份無影之毒是否已失落,落進別人手裏?”李玉樓道:“這也是我懷疑的一點,可是先父已然亡故,恐怕只有僅存的李家人知道,我還沒去找他們。”董天香道:“閣下該找到他們問問,事關重大,不能有一念之差。”李玉樓道:“多謝姑娘賜教!”只聽趙秀嵐道:“香妹,咱們”董天香神情一默,道:“嵐哥,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才好?”的確,父母的命不能不顧,可是李玉樓也不能殺,尤其也殺不了,為人子女者,的確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李玉樓道:“兩位原諒,李玉樓大仇未報,不能成全兩位的孝心。”董天香悲笑道:“閣下別這麼説,就是沒揹着這樣的血海深仇;閣下也沒有必要成全我們這番孝心。
何況,濟南、華山二世家忝為俠義,也實在不該拿別人的命救自己的命,無如!
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説才好!”李玉樓一樣,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説才好,道:“能解無影之毒的,恐怕只有九華宮主與池姑娘了,偏又不知道她們遷往何處”趙秀嵐道:“閣下就不必費心了!”董天香跟着站了起來。
李玉樓也忙站起,道:“兩位!”董天香道:“我們回去了!”李玉樓心裏一陣難過,也一陣動,道:“我跟兩位到府上去看看!”趙秀嵐道:“多謝好意,不必了,閣下去了又能怎麼樣?”的確,去了又能怎麼樣?
除非他願意拿他一條命,換取濟南、華山二世家主人夫婦的四條命,但是,李玉樓他能麼?
李玉樓一時沒能答得上話來。
趙秀嵐、董天香也沒有再説話,神黯然雙雙走出小亭。李與樓突然一陣
動道:“兩位等一等。”趙秀嵐、董天香停步回身。李玉樓道:“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卻要因我於情於理,我總該去看看!”董天書道:“閣下還有自己的事——”李玉樓道:“二十年都過了,不急在這一時。”趙秀嵐投過了敬佩的一瞥。董天香則面現
之
。李玉樓毅然走了過去,道:“濟南、華山,我該先拜望那一家?”趙秀嵐道:“此地離華山近,咱們就失上華山吧!”董天香道:“不,嵐哥!”趙秀嵐截口道:“香妹,先上那一家,又有什麼差別?”的確,又不是去救命的?董天香為之默然。李玉樓又為之一陣
動,也為之一陣難受。
口口口口口口華山在陝西境內,潼關附近,也就到了跟河南的界處。
從這個地方往華山,得折回頭走,儘管得折回頭,但無論如何是要比去濟南近得多。
這一天,潼關在望,濁滾滾的黃河也已近在眼前。
黃河到這一帶,顯得特別寬,那是因為到了潼關作一個大轉彎,與渭水、潼水合的緣故。
這一帶,不但河面寬,而且水急有漩,橫渡至難,船伕都是多年的老手,深識水,個渡者置身於洶濤怒遊,每屏息不敢出聲。
抵對岸,就是黃河有名的風陵渡。
就在潼關在望,濁滾滾的黃河也近在眼前的當兒。
背後傳來一陣清脆的叮噹鈴聲,一頭小驢擦身而過,跟在驢後跑的,是個趕腳的(趕驢的),驢背上橫坐着一個村姑打扮的姑娘。
就是因為她橫坐着,所以李玉樓一眼便看見了她的面貌,只一眼,他心頭為之猛一陣跳只因為這個村姑打扮的姑娘看起來眼。
或許,那村姑打扮的姑娘也看見了他,一驚,臉上變,急忙轉過頭去。
她不驚,臉上不變,不轉頭還好。
這一驚,臉上一變,一轉頭,使得李玉樓馬上就想起在那兒見過她了,心頭猛為之跳動,跨步趕了過去。
小驢已行出好幾丈了,他這一跨步,趙秀嵐跟董天香還沒有清楚是怎麼回事呢!他已然們在驢前,伸手扣住轡頭道:“等一等!”趕腳的一怔,叫道:“哎!你幹什麼?”他這裏話剛説完,突然又怔住了。
因為他看見了一幕奇景,驢背上的姑娘飛起來了,不但飛起來了,還快,斜斜的往一旁疾掠。
可惜她沒能快過李玉樓,沒見李玉樓動,等她落地再要騰身時,李玉樓已然又欄在了她前面。
她一驚,便要轉身,李玉樓已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此刻,趙秀嵐、董天香雙雙掠到,道:“閣下”李玉樓道:“華山、濟南兩世家的主人伉儷,恐怕有救了!”趙秀嵐、董天香兩人聽得剛一怔。
李玉樓已向着那村姑打扮的姑娘道:“我沒有惡意,請告訴我,貴宮宮主現在什麼地方?”趙秀嵐、董天香明白了。
趙秀嵐口叫道:“九華宮宮主?”董天
急急道:“姑娘,有人中了無影之毒,正愁找不到貴宮主施救!”那村姑打扮的姑娘一臉驚駭之
,道:“你們是”李玉樓道:“他們兩位,一位是濟南世家趙少主,一位是華山世家董姑娘!”那村姑打扮的姑娘道:“可是我們宮主有令”李玉樓道:“姑娘,這是救人。”那村姑打扮的姑娘沉默了片刻,終於道:“過黃河,風陵渡那邊的窖
裏。”李玉樓道:“姑娘功德無量,請帶我們去見貴宮主!”取出一塊碎銀,抬手扔給了那個趕腳的。
趕腳的由驚轉喜,忙趕着驢走了。
那村姑打扮的姑娘沒再説話,轉身往不遠處的黃河行去。
過黃河當然得坐船,華山世家的董姑娘,這一帶誰不認識?找船大容易了,不但容易,而月船伕們都過來了,爭着要侍侯過河。
人就這麼幾個,船再多也只能坐一條,既然是一條,當然是最好的船,經驗最老到的船伕。
船伕的確是個老手,不但是老手,而且是好手,驚濤怒漩之中,快的渡過了黃河,給船錢的時候,又是一陣推讓,未了還是在千恩萬謝中收下。
踏上了風陵渡,遠遠近近,高高低低,一片土窖。
那村姑打扮的姑娘前行帶路,一會兒上,一會兒下,一會見東彎,一會兒西拐,沒多大工夫,她突然停下來道:“到了!”到是到了,但卻不見一個人影,不聞一點人聲。
李玉樓道:“貴宮的人呢?”那村姑打扮的姑娘道:“宮主不願再見外人,許是老遠看見我帶你們來,已經走了!”趙秀嵐、董天香臉上變了,也不由大急,一把抓住那個村姑,就要説話。
李玉樓已然道:“貴宮主不願再見外人,或許已經躲起來了,但是我不信她們已經走了。”話聲一頓,揚聲發話:“池前輩,李玉樓有急要大事,還望前輩現身賜見!”只聽一個清冷話聲傳了來:“李玉樓,你這是何苦?”李玉樓聽得出來,正是九華宮主的話聲,當即應聲答道:“前輩又是何苦?”只聽九華宮主話聲又道:“帶你兩位朋友進來吧!你聽得出我在那個麼?”李玉樓道:“玉樓已聽出來了。”事實上,九華宮主的話聲,幾乎是從無數個
裏傳出來的,但是李玉樓聽覺
鋭過人,他已聽出九華宮主是在那個
裏,而且知道這些土窖
,大部份都是互通連的。
當即,他轉身行了過去。
董天香拉着那村姑打扮的姑娘,偕同趙秀嵐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