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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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升輕輕開她頸間松卷的髮絲，替她將項煉戴上，手指輕微地撫過她涼冷瓷器白的頸子，順勢低吻了她臉頰。這美麗的氣氛、情的氛圍，令他陷入深深的着。

“卡門，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願意給你！”他低聲傾吐，慕名難。

“如果，我要的是‘名分’呢？”卡門蕭淡淡地説道。

倪升沉默未語。

“為難了？因為那是必須給唐芙蓉的？”她心裏冷笑一聲。

氣氛又沉默一會。倪升抿抿嘴，半晌才説道:“那是由我父親作主的，我不能違背。”

“法律事務所的事，就不怕違揹你父親的意思，怎麼關係你一生這麼重要的事，你反而不能違背了？”

“你不曉得…”倪升皺皺眉，企圖解釋。

“卡門，有很多事，我實在是身不由己。家父有家父的考慮，我是倪家的繼承人，無法像一般人一樣隨心所，必須時時厭抑我自己。其實這件事我也很無奈，不管我情不情願，都必須遵從家父的決定…”

“你是要告訴我，必須要門當户對的，才能跟你匹配？”卡門蕭神態冷極了，反而生豔；豔極了，反而凝笑出來。卻笑得好不冷淡，説:“娶一個家世相當的子，才能裝飾門面，才能配得上你倪家的高牆深宅？反正正室只是娶來裝飾供奉，‮婦情‬則可隨你挑，所以你不能、也不會違揹你父親的意思，是不是？”

“卡門…？”倪升眉頭皺得更緊。

卡門蕭揮了揮手，突然轉過臉來。

“你要當你的‮婦情‬，是不是？除了那個頭銜，你什麼都給我…”倪升目光緊鎖着她，心事那麼明白，盡在不言中。

“我保證，我會好好地對你的。你應該知道，我多麼希望你一直在我身邊…”

“別説了。”卡門蕭凝眉打斷他。

“卡門…”倪升不放棄。

“別再説了。這種事總該讓我考慮吧？”卡門蕭阻止他再繼續説下去，伸手敲了敲隔板的玻璃。

“停車…”車子停在路邊。她解下鑽石項煉遞還給他。

“你不必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倪升搖頭又把項煉遞給她。

她嬌氣地張大眼睛説:“這麼貴重的東西，你將它送我，如果我不答應當你的‮婦情‬那怎麼辦？”

“別這麼説。我等你的好消息！”倪升睇着她一笑，傾身過來親她的臉頰。

“投資是嗎？”叫她為榮華富貴惑！他就對她那麼有把握？

她漾開嬌媚的臉，波眼對他勾了勾。

屬於風的女子，變幻莫測。她是不對任何人作承諾的。

車子析尾燈消溺在遠處的夜中後，天空開始飄起了雨。細細的、的，陰濕人心頭一陣寒意。

卡門蕭抬頭無奈地望望黑黑的天空，縮縮頸肩，微微地起顫。前方一家寧謐的咖啡館，靜靜瀉出温暖昏黃的燈光，她稍為猶豫，舉步想過去，那門推開，唐荷西竟由裏頭走出來。

她下意識地顰眉蹙額起來。

唐荷西也在同時看見了她，她掉頭過去不理他，裝作沒看見，快步穿過馬路。紅燈正亮着，橫向的車行喇叭聲叭叭作響，此起彼落，險險將她給撞上。

唐荷西怔愣住了，本能地衝上前去，追上她，將她拖回人行道。狠狠地説:“你給我過來！”卡門蕭倔強地抵抗，仍抵不過他蠻橫的力量。

“你不要命了嗎？”唐荷西惡聲惡氣。

“在我趕走你之前，你最好給我好好地活着！別給唐家添麻煩！”

“不勞你擔心。在我死之前，我自然會好好活着！”卡門蕭不客氣地頂他一句。

冷雨絲絲，罩得兩人發上、臉上、身上一層薄薄的水氣，手一沾便如霧似的化開。

“你在這裏做什麼？”唐荷西只要見到卡門蕭，總是習慣地皺眉，帶着冷冰的態度。

卡門蕭拍拍身上沾的雨絲。反問:“你又在這裏做什麼？”唐荷西自是不答。

“是我在問你。説！”全然命令的口氣。

他是憎厭她的，這憎厭牢牢縛住他，擊在他心底成為擺不掉的情結。

兩三家店外，便是一家知名的婚紗禮服攝影廣場，大大的招牌高高掛展着，白亮澄清的霓虹，盛耀着奪目的光焰。

卡門蕭抿子隈意一笑，如果她沒猜錯…她靠近唐荷西，笑的，雙手軟軟掛在他的肩頭上，在他頸後纏。

“我要吻你了！如果你討厭我，你就説，我會停止…”話沒説完，她就將臉湊向他，親吻住他的。

很適巧的，一個窈窕優雅的身影，由那家婚紗攝影廣場出來，出現在她的眼角余光中。

“你做什麼！”唐荷西冷冷地推開她，穿她的伎倆。

“不要跟我玩這種無聊的把戲，我不是倪升，不會呆呆地被你耍！”卡門蕭眼波一轉，嬌臉一笑，百媚橫生，又近乎挑逗靠向唐荷西，笑覷着他背後的倪雅晴。

唐荷西再次憎厭地推開她。

“這是怎麼回事？荷西，你…”倪雅晴不明所以，羞怒的質問，又仇恨地敵視卡門蕭。

“沒什麼。走吧！”唐荷西厭惡為這種事作解釋，轉身要走。倪雅晴卻不動，粉臉優雅柔美的線條微微扭曲起皺他劍眉蹙皺，出森冷的眸光。

見倪雅晴仇恨猜忌的模樣，卡門蕭愉快極了，火上添油，笑得十足惡質開心説:“你沒看到嗎？倪小姐？我們在親吻…就是這麼一回事。”唐荷西森冷的眸光泌出幽寒，馬上明白她的用意。

“你給我住口。”他臉上凝霜，以一種豹類的低吼聲威脅卡門蕭。

“我知道你在玩什麼把戲。沒用的！收起你那些齷齪的伎倆，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沒關係，我不會在乎，因為我喜歡你。”卡門蕭漾出最柔情的笑臉，甜美純真。

但那卻讓唐荷西冰冷的眼神更為凍結。他知道她的詭計，知道她蓄意製造事端。

“雅晴，走吧！”他摟着倪雅晴，對卡門蕭相應不理。

倪雅晴也明白卡門蕭的用意。她告訴自己別去受她挑撥，但卡門蕭對唐荷西的挑逗，發生得那麼真實，屬於女人第六的多疑，她還是忍不住懷疑猜忌，覺得不放心，內心忐忑不安。

望着唐荷西與倪雅晴相偕的身影，卡門蕭帶點佞狡然地撇撇嘴。她不急，這才剛開始。也許她破壞不了什麼，但她就是不讓他們過得太順利愉快。

絕不！她伸足踢開腳下一顆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