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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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達拉宮在西藏的拉薩,宮中住的都是喇嘛,大喇嘛破尊稱為活佛,不但是藏民宗教上的領袖,而且是神上的領導者。
這一個傳統由來已久,在藏民的心目中,活佛就是神的化身,高高在上,仰不可即,然而在實際上卻很少有人知道所有的活佛出身於呼音寺。
歐陽子陵等人在端陽前夕到達拉薩。
他們雖是堂堂正正的來赴會,卻不願意太招搖,所以他們遠在城外,就將馬匹寄放在一家藏人家中,並問明瞭到達拉宮的途徑。
那藏人只道他們是去禮佛的,很熱烈的招待他們用過晚餐並準備美的客舍留他們歇宿,他們也道謝着接受了。
甫一入夜,歐陽子陵強抑着心底的興奮,明天恐怕又得要狠狠的打上一場了,他從藝成下山,到現在不過一年的時間。
可是這一年內,他的遭遇幾乎比人家的一生還複雜,雖然他的功力愈來愈深,可是對手也愈來愈強,雖然他從未失敗過,可也沒有真正的勝利過。
明天,明天又是一個大子。
苦木也是一個頑強的對手,端木賜良會來幫忙的,他能否抵得過苦木呢,他無法預測。
天下最困難的戰鬥莫過於跟不知深淺的對手比武,明天這一仗不僅是個人的榮辱,也關係着整個中原武林的勝負,這責任太重大了。
突然,在一剎那間,他的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空虛,爭強鬥勝變得太無聊了,想起端木賜良在大漠上的長歌:“…縱留青史虛名在…黃粱幾夢到長安…”他幾乎後悔自己曾經學過武藝。
這一夜就在胡思亂想中過去,快天亮的時候,他才糊糊的歇了一下。沒多久,辛紅絹與沙漠龍已經裝束停妥,這兩個女孩子雖然很緊張,然而卻很樂觀而興奮,彷佛她們確信陵哥哥必定可以穩
勝券似的。
歐陽子陵看在眼內,只好搖搖頭。
布達拉宮並不太遠,他們趕到的時候,朝陽的光芒剛好灑上那金碧輝煌的宮頂,沿途都是一紅衣,手持錫杖的僧侶,可見他們對今
之會的重視,因為今天參加的人雖不多,卻是天下至尊的名位之爭。
歐陽子陵步履從容,在兩個花容月貌的女孩子伴同之下,直走宮前的石級。紅衣莊容的嗉達已在階下恭候,看見來的僅僅只有他們三人,面含驚奇合什問道:“歐陽大俠少會了,怎麼不見令師伯佛駕蒞止,莫非我們化外同門,認為不屑一顧嗎?”歐陽子陵屈身答禮道:“大師言重了!家師伯因在七毒山莊中毒受傷,迄今未逾,故以今由在下全權代表。”嗉達臉上的驚詫之
更濃,但他相信歐陽子陵不會説謊,連忙恭身道:“既是如此,則大俠為今
會上主客,小僧以輩份所關,不敢有瀆,請大俠稍候,容小僧歸告家師出
。”歐陽子陵知道武林之會,最重輩份,自己既然代表師伯前來,嗉達自然要低了一級去,遂不再客氣,微一點頭,負手站至一邊。
嗉達施過禮,返身如飛而去。
不一會,朗月的身形飄然而至,仍是恭謹地道:“老衲在宮頂遠眺,因未見令師伯佛駕,故未曾親,適得小徒歸報,方知原委,深
至歉!”歐陽子陵默然施禮。
朗月大袖一擺,回頭當前領路,步上石級。
當他們經過的時候,兩旁的僧侶都合什作禮:口喧佛號,中氣充足,音調清亮,每個人都具有高深火候。
歐陽子陵一面走一面想,心中慨萬端,旁邊的這些僧侶,置之中原,每個人都可以列之為絕頂高手,可見喇嘛一脈,武學確有其不在輕侮之處。
進了宮門,觸眼皆是金身佛像,連一切鍾罄佛器,都是黃金鑄成。
沙漠龍出身貴胄,擁有族中歷代積存的財產,但也及不上宮中收藏之富,看着使她心中興起一種由衷的敬意。
這敬意不是對着珍寶,而是折於這些珠寶在此地所產生的肅穆氣氛。
繞過大殿,進至一所廣室,大約有三十見方,以大理石作穹頂,白玉為地,光潔照人,可見匠心之巨偉。
朗月將他們帶至一排坐椅前道:“此地本為弟子們聽法之所,是以尚足寬廣,老衲遵師命將此地闢為會場。
本意中原英豪能夠一併來參加的,不想歐陽大俠等只有三人與會,這地方似乎顯得太空曠了!”他言下頗有些遺憾之意。
不想語音方落,大圓柱的石樑上有人以揶揄的口吻接腔道:“你們這些臭喇嘛不過找人打場小架罷了,那裏值得驚動中原全部的英豪來看,人家留在那兒看看舟子牽夫賽龍船,也比上這兒來夠味道得多了!”語氣蒼老雄勁,話剛完,一條黑影飄然而下。
歐陽子陵眼尖,剛張開口招呼道:“端…”那飄落下來的老者站穩了身子,兩眼一翻,很快地接口道:“老夫石二慈,過去雖然跟公子雖有一面之識,但是今天可不能套關係,否則這些臭喇嘛會認為我們聯手對付他們,那可太看得起他們了!”朗月也認出這老者正是那天以極平凡的招式贏了自己的石二慈,對他的利口滑舌是早已領教過了,可是不甘心如此的受他奚落。
所以才冷冷地道:“敝派認為今之會,乃是一件光明正大的隆舉,所以在門口列有儀仗恭
,誰知道施主竟效法樑上鼠竊,偷偷摸摸的進來了!”石二慈哈哈大笑道:“大師這幾句話可太抬舉我了,人家歐陽大俠經你們苦木老和尚親口所邀,代表他師伯,當然可以堂堂正正地進來。
而老朽只不過是你這二貨
隨口那麼講了一句,我要是不知羞,也到宮門來個依禮而入,人家要是不承認,你我豈非都塌足了台,還是偷偷摸摸地進來,大家面上都好看些!”朗月本意是笑他不夠風度的,誰知道這老傢伙一張口滑得透了邊,反而被人挖苦了個夠,不由得氣得臉泛醬紫大聲地道:“石施主,老衲自知功夫不如你,但是等一下我就拚了命,也要再挑你一場!”石二慈依然滿不在乎地道:“一切由你大師父高興,反正這是你們的地方,老朽到了這兒,還不是像俎上魚
一樣,任人宰割,我們還有選擇餘地?”朗月彆着滿肚子氣,不去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