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狹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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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頭疼如裂。靠在牀頭想了許久,顧忱才回憶起昨晚的情節:昨天回到老夫子辦公室,顧忱、老夫子、孫大盛三人對合作細節進行進一步明確,敲定按照車裏兩人約定起草協議。
仿如已過萬重山般輕鬆,三人心情愉悦。中午一起吃飯時俱都喝了不少酒。飯後老夫子照例午休,約好下午還是去他辦公室籤合同,顧忱興奮得無法入睡,就在房間倒數着時間,想叫孫大盛陪他,卻不料這人不見了影蹤,房間裏只有愁眉不展的晴晴,問孫大盛去向,晴晴幾乎快哭出來,説孫大盛昨晚一夜不歸,臨走前好像是接到了一個叫什麼“小倪”的女人的電話,顧忱猛一怔,小倪?難道是倪楓這小丫頭,孫大盛一夜未歸難道是和她在一起?再加上早上孫大盛的表現,難道他嘴裏説的那個高素質的幹那事兒都不一樣的女人,就是倪楓?孫大盛沒有倪楓電話,難道是昨晚倪楓主動找到的孫大盛?那麼,倪楓主動獻身孫大盛,是不是有什麼目的?與項目有關的人並沒人知道孫大盛比自己有錢,倪楓這樣古靈怪的女孩主動接近孫大盛,一定是對孫大盛的底細有所瞭解,如果她對孫大盛有所瞭解,那麼,也一定對自己的底細有所瞭解!想到這裏,顧忱不
倒
一口涼氣,此秘密如果走漏,自己將難以在安灃立足!但僅僅跟孫大盛有一面之緣的倪楓,又是怎樣知道這一切的?除非…一幀幀影像急速從顧忱腦中飛閃而過,忽然,大腦停頓下來,顧忱拍了自己一下“是了,只有在北京那天,孫大盛派司機陪倪楓那個晚上,一定是司機説漏了什麼!”天衣無縫的計劃,僅僅因為一小處紕漏,竟然被倪楓這麼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女孩
察天機。現在的女孩子很現實,沒人會願意去勾引孫大盛這樣一個
魯之輩,當然,除非知道他有錢。倪楓既然已經這樣做了,她的目的,就一定不僅僅在於勾引孫大盛本身。再加上孫大盛口無遮攔…顧忱越想越怕,暗暗罵自己疏忽大意,罵孫大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麼快就有一條破綻被人牽在手裏。他抓起電話打給孫大盛,竟然是關機。顧忱又打給孫大盛司機,果然是孫大盛自己開車出去了,顧忱把司機叫進房間,三問兩問,司機一切從實招來,果然完全與顧忱擔心的一模一樣!顧忱心中暗暗叫苦,倪楓這個弱不
風的小女孩漸漸在心頭演變成為一個巨大的魔鬼,這樣一個女孩,利用僅有的一次機會,探聽到孫大盛與自己的真實實力,並迅速主動出擊勾引孫大盛上手,論心計,論手段,顧忱自愧不如,思量到這裏,顧忱不免心頭湧上寒意,打發走司機,獨自在房間思索對策…
下午,到了去老夫子辦公室的時間,孫大盛仍未返回,顧忱只好自己去,孫大盛竟然已經端坐在老夫子沙發上,看他臉,興奮後藏着疲憊,
神下掩着虛弱,一定是利用中午這點時間去發
情慾。顧忱的不快當場寫在臉上,劈頭就問:“你手機也不開,也不通知我你的去向。”孫大盛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道:“私人活動,不便公開。”有老夫子在旁,顧忱不便發作。老夫子樂呵呵遞過來一份打印好的協議,説:“顧總你別生氣,我剛才問孫總為什麼沒和你一起來,他説怕你這兩天沒休息好,想讓你多睡會兒,於是自己先過來了。這份協議,孫總剛剛已過目。”
“是。”孫大盛點頭微笑,小眼睛賊亮。
顧忱看過協議,由老夫子首先簽字蓋章,顧忱説白石集團的公章自己不可能帶在身邊,只有等回去蓋章了。老夫子表示理解。顧忱在協議上簽字,留一份給老夫子,另一份小心放進包中。本來應該一顆放下的心,卻偏偏被倪楓攪成亂糟糟一團。顧忱急於找孫大盛問清經過,便向老夫子告辭。老夫子下午要召集領導班子成員開會通過新方案,於是三人約好晚上好好慶祝。
回到房間,顧忱劈頭蓋臉質問孫大盛,搞得孫大盛倒有些委屈,説不就是個小女孩嘛,老子只是耍耍她玩玩兒罷了,怕個逑!
“玩玩兒她?”顧忱火了“只怕是她玩玩兒你吧?我問你,她要沒有目的,會主動勾引你?咱們這項目一旦了真情,項目玩完不算,咱倆就他媽的被人當騙子了,傳回北京,這輩子也甭想做人!”孫大盛想了想,想清楚了其中後果,低頭不語。孫大盛有個好處,只有一旦認識到自己錯了,便絕對認錯。顧忱見他這蔫頭耷腦的慫樣,又好氣又好笑,礙於孫大盛臉面,也不好再多説,坐在他身邊説:“孫哥,這件事既然已經發生了,咱就要趕緊想個補救的法子,倪楓那頭兒,無論你使什麼辦法,都要設法堵住她的嘴。她勾引你一定有她的目的,既然有目的,就一定不會在此時壞了咱們的事。但你千萬別再讓她知道更多的事兒了。”孫大盛點點頭“你放心,老子昨晚還以為她真喜歡我,聽你這一分析,算明白了,媽的,老子以後就當她也是個子婊,睡過就算完。還有,那個司機…對了,他
的逑…”顧忱還沒聽明白,孫大盛已經騰的跳起來衝出房門,等到顧忱反應過來追出去,只見司機的房間門已
開,裏面嗷嗷亂叫,顧忱忙衝進去把門關上,只見孫大盛已經在拎着一個電熱水壺劈頭蓋臉追着司機滿屋子亂打,司機剛開門便被他一腳跺在地上,還沒起身,一頭熱水劈頭蓋臉澆下,然後便是孫大盛毫無章法的亂踢亂砸,司機整個被打懵了,只顧哭喊着滿屋子亂竄亂跳,鼻子頭頂上飛濺出鮮血。顧忱上去抱住孫大盛,又將他死死摁牀上,司機此刻還不明白老闆為啥痛下殺手,抱着頭蹲牀邊
着眼淚一聲不敢吭。
“老子問你,”孫大盛好容易把氣勻了,問司機:“那晚在北京,你他媽的都跟倪楓講過些啥話?”司機中午被顧忱問過,已經意識到自己説漏了嘴,此刻也明白老闆正是因此臭揍自己,於是一五一十的據實
代。聽得火氣,孫大盛上前又是一腳將他踹翻在地,指着司機罵道:“老子養你還不如養了條狗!狗還能看門護主,你卻連自己的嘴都把不嚴,
你
的,現在就給老子滾蛋,滾回你那窮山旮旯裏去!”説完又要上去打,顧忱又攔住,將孫大盛勸回自己房,説:“這也怨我,那晚怎麼沒想到這裏面有疏漏。”
“怨你不得,老子管教不嚴,再説,誰能想到倪楓這小子婊這麼有心眼,我還從沒見過這麼…哎呀,不好,倪楓該不會告訴熊能吧?”孫大盛一拍腦袋。兩人面面相覷,一言不發,半晌,顧忱説:“應該還沒有,她既然工於心計,一定不會讓別人分享這個秘密。昨晚…你自己不會告訴她什麼事吧?”顧忱本是提醒孫大盛,誰知孫大盛竟臉一紅,啪的給自己一嘴巴,低頭道:“昨晚…我光顧了,好像也説了些,比如説…我的公司在平房…”顧忱哭笑不得,呆了一下,只得反過來安
孫大盛道:“沒關係,她現在一定不會告訴他人,穩住她就行。她跟你提什麼要求沒?”
“提了,想當我秘書。”
“秘書?”顧忱笑“如果僅是這個要求,那倒便宜你了。你既然應了她,乾脆就順着她,別生
。”
“對,老子該玩兒還玩兒她,玩得越多,老子越不虧!”顧忱對孫大盛的經典理論歎為觀止,一時大腦缺氧,竟想不出如何應對。聽孫大盛又説:“還是熊能,那個哈
就只要錢,啥都不關心,對了,熊能呢?”
“熊能好像一上午都沒出房門,下午老夫子開會,希望他還有勁兒舉手。”顧忱中午給熊能打過電話,通報了進展,熊能自己很高興,用明顯腎虧的語氣保證下午開會一定會舉手同意。
“這麼説,他現在不在房間,要不,我去陪陪哈…”孫大盛提起哈
,口水順
而下,忙
過紙巾去擦嘴。
顧忱暗歎口氣,心想自己哪怕有一點希望,都不會再找這人合作。
晚上,老夫子帶着全體領導班子成員宴請顧忱與孫大盛。下午班子會議上,當老夫子宣佈自己與熊能的股份一樣多時,不知情的另外兩位領導瞪大了眼睛,但畢竟事不關己,再加上班子成員中除去熊能,全是老夫子的嫡系,因此一致通過了新改制方案。
輕舟已過萬重山鷸蚌相爭,得利的,永遠是漁翁。
每個人都得到了最佳結果,所以晚間宴會氣氛極佳,老夫子將顧忱與孫大盛一一介紹給大家,説:“從今天開始,大家便同是一家人了。我代表安灃市四百萬人們與安灃市房地產開發總公司的三百位員工,歡顧總正式成為公司的一員,也歡
顧總在
後工作中將先進的管理經驗與經營思想帶給我們,推動公司又好又快發展,在座股東的利益蒸蒸
上。”上午開會時,老夫子還以國企一把手自居,短短几個小時,便天地換新顏,搖身成為私企老闆。老夫子笑着宣佈:“上午的會議,是咱們安灃市房地產開發總公司的最後一次領導班子會議。在會上,大家已經一致同意由我擔任新公司董事長一職,由熊能先生擔任副董事長,由董玫女士擔任監事會主席,各位都是公司董事。下次會議,顧總你也要在座的,現在,我提議,由顧總擔任新公司總經理,大家同不同意?”
“同意!”熊能第一個舉手。
笑聲祝賀聲一片,突然,孫大盛舉手,大家一愣,俱都看着他。孫大盛大聲問道:“我呢?勞總你怎麼不給我安排個職位?”鬨堂大笑。老夫子趕緊道歉,説:“孫總自然會在項目公司裏擔任重要角。”然後意味深長的看了顧忱一眼,道:“安灃橋地塊的開發,自然要靠顧總的大力支持才行,改制完成後,咱們雙方就要開始商議項目啓動的事情。”孫大盛笑着説:“老夫子你又錯了,剛才明明説已經是一家人,可現在又説什麼‘雙方’?還是把顧總當外人嘛。”老夫子一怔,不説話,先滿滿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飲盡,正
道:“剛才是我言辭有誤,以後誰要再無意中將顧總當作外人,一律罰酒三杯!”又是一片贊同聲。氣氛更加熱烈,大家輪
上前給顧忱和孫大盛敬酒,以顧忱酒量,竟也招架不住,到最後怎樣回到的房間,任憑怎麼回憶,也想不起來了。
靠在牀頭,顧忱想:“改制方案今天上午應該已送至國資委,一兩天內便會由衞彬簽字生效。篤寅那邊,看來也是無能為力了。塵埃落定,也就是三兩天的事,自己的辛苦努力,終於沒有白費。新公司宣告成立後,接下來便要單獨註冊項目公司,當務之急,是要返回北京,籌措資金,等到資金就位,距離自己實現夢想的子,便是一步之遙。”顧忱又想:“自己能順利進入安灃,最應該
謝的人是白崇洗與唐書記;老夫子和熊能的險關得過,最應該
謝的人是衞市長和賈曉陽;接下來,項目公司的組建,還需要這幾位市領導的大力支持,項目開發前期的道道關卡,也需要一一疏浚。這也是重中之重的關鍵環節。”想到這裏,顧忱完全清醒過來,看錶已經是上午十點,剛去衞生間洗完澡,門鈴被摁響,孫大盛又是容光煥發的進來,只是眼睛四周掛着兩個黑眼圈。顧忱笑問:“你這黑眼圈不知是在那位美女身上獲得的?”
“呸,除去倪楓這妖還有誰?熊能這兩天跟長在哈
身上一樣,昨晚喝多了還知道來酒店找哈
住,現在肯定還在房間呢。”
“那你呢,昨晚不也喝多了?”顧忱笑。
“嘿嘿…是喝多,但神智還清醒,讓司機把我送到倪楓家,還是她扶我上的樓,媽的,一晚上又把老子給掏空了…對了,找你是有正事,聽倪楓説,那個什麼馬大帥果然還沒死心,昨天帶着他那個小
,去省裏找人了。”
“哦?她怎麼知道?”
“馬大帥跟他們辦公室的王主任關係好,早買通了他探聽老夫子的情報,昨天中午他們倆去省會,臨走時給王主任打電話讓他留意咱們動態,但現在大勢已去,王主任便成了雙面間諜,原原本本反而將馬大帥的動向一五一十向老夫子彙報,倪楓也是從側面聽説的。不過這小丫頭果然厲害,建議我找人收拾馬大帥,給他們個下馬威,還説她能找黑道…”
“黑道?”顧忱一皺眉。
“對呀,我覺得這主意不錯,是該找個人嚇嚇他,最好把那個小妞給…”孫大盛越説越不像話,顧忱打斷他,嚴肅的説:“現在篤寅大勢已去,沒有翻盤可能,別去惹他們。”
“翻盤是不可能,但他們要找人搗亂添堵,也不是不可能啊,畢竟現在衞彬還沒簽字,萬一到最後關頭出現閃失,説不定…”顧忱點點頭“理論上也存在這種可能,畢竟篤寅財大氣
,到省裏找人還是稀鬆平常之事。你讓倪楓注意他們動向,我加緊催衞市長簽字就是。”顧忱聯繫衞彬,卻説他去省裏開會了。聯繫唐卿,他也沒在安灃,電話裏顧忱將進展向唐卿彙報,唐卿很高興,説衞市長已經告訴我了,新公司的掛牌慶典,我一定到場祝賀。
兩位大領導沒在家,顧忱正好約賈曉陽。賈曉陽中午有客人,但説好飯後一起去泡個澡。顧忱想中午和孫大盛一起吃飯,哪知此人説中午倪楓在她的温柔鄉親自下廚,只好重輕友了。説罷孫大盛告別顧忱出門,顧忱穿着睡衣,無奈坐在沙發上發呆,給白崇洗打了個電話説自己這兩天忙完便回去。白崇洗説自己有客人,讓顧忱回去再細談便掛斷電話。剛放下電話,老夫子的電話又來,説中午本來想一起吃飯,但外地有個項目需要趕過去看看,午飯只好作罷。顧忱明白老夫子昨晚喝酒也是元氣大傷,所謂外地項目只是禮節
推辭,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想念不一定非得吃飯,不吃更好,大家反而都輕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