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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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人的品可是至關重要的,我今兒個才知道你是三皇子的心上人,既然如此,你更該學學規矩,知道身為一個皇室女人該怎麼待人處事,將來好能在重要的時刻,勸勸三皇子別那麼莽撞。”
“是!”現在她懂了,原來又是為了房笑天。
怎麼人人都將他的渾話當真,都認為她將來會是他的女人,然後個個都來為難她,怎就沒人來問她個仔細明白?
低眉順眼地低着頭,對於太后那出於女誡的訓斥彷佛認真聆聽,可心裏想的、埋怨的,盡是那個神采飛揚的房笑天。
他又是怎麼得罪太后的,否則人家怎麼找上她來撒氣呢?
心裏頭還轉着這樣的念頭,耳邊忽聞皇上駕到的呼聲,尚初兒的身形一僵。
怎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太后還沒訓斥高興,皇上也要來湊上一腳嗎?
她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叫苦,可發疼的身子還是不敢挪上一挪,依然直的跪着。
“咦,怎麼母后招了尚姑娘來作陪嗎?”踩着閒適的步伐,皇上對太后行禮之後,便在太后的身旁坐下。
如今的太后是先皇的皇后,卻並非他的母后,所以母子倆向來不是太過親近,當年若非先皇不願年幼的理親王登基,由太后、外戚把持朝政,這龍椅只怕也輪不得他端坐。
這幾年來,他與太后雖名為母子,可並無太多母子親情,只能説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罷了。
“是啊,聽説皇上把三皇子的心上人給拘在宮裏,哀家閒着無事,招來這個水靈似的人兒想看看,哀家一見就喜歡,便留着她説説話。”這場面話説得多漂亮呵!
可誰見了這場面,也不會認為太后真的有多喜歡尚初兒,讓她這樣跪着聽訓,只怕是在幫理親王出氣。
本來這事他不想管,若非太子提醒,怕若折騰太過,房笑天那蠻起來的子,可是誰也擋不住的。
為此,他這才扔下繁忙的國事,走這一遭,但見尚初兒已經跪得臉蒼白,雖然勉力自持,仍有些搖晃的模樣,他的眉心也是一皺。
“太后,朕讓初兒姑娘進宮來做客的,學規矩的事倒是可以緩緩。”
“哦,哀家怎麼聽説那是皇上自個兒這麼下令的?哀家還記得三皇子可説了這是他心愛的女人,將來要三媒六聘娶進府裏做王妃的,怎麼能不好好教她宮裏的規矩呢?”
“老三的子本就不羈,瞎説的。”皇上含笑輕鬆帶過,順道還給隨着尚初兒跪在一旁聽訓的寶月一個眼
,讓她扶着尚初兒起身。
“再説了,就算要學規矩也不用急於一時,朕還要找初兒姑娘替朕把把脈,不如改再讓她來母后這兒聽教誨。”
“嗯!”既然皇上都開了金口,太后再堅持下去,倒也顯得刁難了,點了點頭,算是應了皇上的要求。
“哀家也乏了,讓小李子伺候哀家歇息一會,皇兒若和尚姑娘有話要説,自便去吧。”皇上和尚初兒恭送完太后後,她這才又匆匆地在皇上的隨侍太監的催促下,回到了御書房。
皇上站在龍椅前,原本還算慈眉善目的眼神頓時鋭利了起來,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尚初兒,也不言語。
尚初兒倒也沉得住氣,皇上不開口,她便不開口。
直到皇上終於忍不住説道:“先起來吧!前回老三為了你去打了理親王,顯然沒將三綱五常給放在心裏,朕今同你説的,有機會你也得勸勸老三,免得他一錯再錯,知道嗎?”聽了這話,她的不解褪去了幾分,她終於明白為何皇上執意將她留在宮中,甚至還睜隻眼、閉隻眼地讓太后發作於她。
顯然皇上認為她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是無妄之災呀?
尚初兒的膝蓋疼得幾乎直不起來,若不是寶月在一旁扶着,只怕她是怎麼也站不穩的。
“皇上,民女和三皇子之間,其實…”其實真的什麼也沒有,她想要這麼説,可是話才到了邊,皇上就揮了揮手,阻止了她繼續説下去。
皇上正想説什麼,突然間一陣暈眩襲來。
只見那偉岸的身軀晃了一晃,尚初兒還來不及反應,皇上已經重重跌坐在龍椅上。
“皇上,您怎麼了?我讓公公們為您傳太醫吧!”
“不用,朕只是累了,讓李公公進來伺候我回潛龍閣休息休息就行了。”
“可是…”尚初兒望着臉蒼白的皇上,她知道想要在這宮裏頭活下去,應該閒事少管,可這人卻是房笑天的親爹,她又怎能不管?於是她上前,伸手扶住了皇上,輕聲説道:“皇上若是嫌召太醫麻煩,等會咱們送您回寢宮後,讓民女為你把把脈吧!”雖然她習醫的時間不長,稱不上是名大夫,可是分辨脈象是否有異,倒也還是行的。
抬眼望向尚初兒,皇上倒沒想過她竟然會主動將這事給攬在身上,她難道就不怕自己隨便尋個大不敬的罪名,將她拖出去斬了嗎?
似是看出他的疑惑,她微微掀而笑,渾然不在意皇上心裏頭曾經有過多麼惡毒的心思,只是淡淡的説道:“三皇子於民女多有大恩,皇上是他的父親,我又怎能瞧着皇上受苦而袖手旁觀呢?”更何況俗話説得好,危機就是轉機!
雖然她並不願總是被困在這宮中,也清楚只要待得愈久,像今太后來找碴的情況會愈頻繁。
除非她真能當好那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受氣包,否則她是得做點什麼,才能讓自己與房笑天全身而退。
而且她瞧着皇上的氣真的不太對,她若真當成沒瞧見,她的良心一輩子也不能安。
“你當真不怕朕是小人?”會説出這種話的人,要不是對自己的醫術很有信心,要不就是有一種愚勇。
他是皇上,她若為自己把脈,很容易便讓人找着了陷害的把柄,她為何要做這種蠢事?
“皇上和房公子是父子,民女曾經以為房先生是個卑鄙不堪的男人,可事實證明,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我想皇上總也小人不到哪兒去吧!”聽了她這段話,皇上結結實實地愣住了,雖説不怎麼中聽,可是那父子、爹親這樣的稱謂,倒真讓他板着的臉裂開了一絲的笑紋。
“為什麼?”明明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勇敢的人,為何可以這樣大無畏的面對他呢?
“房先生這段時間其實為我做了很多,我總該還點什麼,既然皇上是他的爹親,還在皇上身上也是一樣的。”
“你覺得一樣嗎?”房笑天向來與他疏離,而尚初兒這樣的説法彷佛讓他們拉得很近,皇上自然喜不自勝。
透着染笑的眸子望着尚初兒,皇上似乎有些明瞭為何自家兒子會對這樣的姑娘動了心。
“好吧,既然你不怕,那就讓你把上一脈吧!”説不怕,真的是騙人的,可是也不能因為怕便什麼都不做吧,她欠房笑天的已經夠多了,總要還上一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