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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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兩分鐘,殷然璽就催我回座“回去原位吧!怪腔怪調的,也沒聽懂你在説些什麼。”我走下台,兀自齜牙咧嘴了一番,逗笑了大家。
回到原位,姜美禎放了一張紙條在我桌上。紙條上寫道…偶爾當當小丑也不錯吧?
我瞪了她一眼,無聲地回她:“你怎麼不去當?”她兩手捧着自己的臉龐“我不適合呀!”
“噓…”龔信文食指直立在嘴前,並以眼神示意我們注意台上。
我不在乎的瞟了講台上的殷然璽一眼,驚訝他竟然在黑板上寫了斗大的三個字…沈漫努…我的名字。
他説:“不如聽聽老師分析這個同學的名字,怎麼樣?”我怒眼瞪着他,警告他別玩得太過火。他注意到我的怒意,卻神氣的抿嘴一笑。
台下同學紛紛同意,誰不喜歡聽老師講題外話?
“沈漫努這三個字有個大問題…”該死!第一句就説我有問題?
“大家念這三個字看看,是不是無法清晰地連貫念出她的名?一誰説沒辦法?是他自己的舌頭有問題。我瞄瞄其他同學,唸了幾次我的名字後,竟很贊同他的説法,不停的點點頭。
“一般説來,我們的名字在讀音上習慣一平搭一仄,很少兩個字都是仄音的。像‘漫’、‘努’一個入聲,一個去聲,這種情形很少見。”少見?是他自己少見多怪吧!我抓着一隻筆的中心,搖晃着筆的兩端,望向窗外,懶得聽他在扯什麼。但此刻全班寂靜無聲,他的聲音字句不差的自己跑進我耳裏。
“這時候為了發音上的方便,讀起來就會有音調上的變化。比如兩個三聲的字重疊在一起時,第一個字通常會轉為二聲。像…‘引導’這兩個字,大家念念看,是不是會把引字念成‘ぢ’…”我誇張的打個大哈欠,長達十秒鐘也不願合上嘴。他到底想説些什麼?敢説我怪腔怪調,自己還不是語焉不詳;何況這種讀音上的變化,誰不知道?還需要他堂堂大教授,在五專高材生的班級裏教我們“引導”兩個字該怎麼念?嘖!無聊!
“所以念沈漫努這三個字時,常常就會念成沈漫‘奴’…”殷然璽拿起板擦,將“努”字下方的“力”給擦去,只餘上方的“奴。”我坐正身子,手裏握着筆;沒來由的,明明安好地坐在這裏,心臟卻猛烈跳動了起來。
掉頭看看姜美禎,她興味盎然地聽着殷然璽拆我的名。我皺攏雙眉覺得不悦!
我最討厭別人拿我的名字當話題了!
也許我該用力一拍桌子,走出教室,以示抗議!但是我卻動彈不得,像被點了。
“如此一來,‘奴’字,有奴役、奴婢等意思,似乎不是個好字。”殷然璽以粉筆頭敲敲“漫”字,接着説:“而‘漫’這個字,有散漫、漫不經心的意思,好像也…”他兩手一擺,擺出不予置評的姿態。台下則零散出了嘲謔的笑聲。
如果他藉着談論我的名字來整我、警告我上他的課別搗亂,這還沒關係;但是…我怕的是…是他…
“還好,‘漫’這個字,還有漫的意思在。而談到
漫,就會想到愛情…”天哪!真的是他…
“如果把‘漫’這個字改為‘愛’的話,‘愛奴’…”我手中的筆掉落在桌上,滑到了桌沿才停住。我兩手緊抓着桌沿才不致往後躺向椅背。
他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他難道不知道,這種使我難堪的方法,會硬生生將我僅剩的夢想給打碎了。
曾經,我希望他是給我那把水晶鑰匙的人。但現在,我卻寧願他永遠不要宣佈他就是那個人;至少讓我守住夢想,還能有所等待…
殷然璽在我的名字旁,一筆一劃刻出了兩個字…愛奴…
是了,就是這樣的字跡了;這麼特別的字跡,看過就不會忘的了。原來他平常寫在黑板上的字,是隨意書寫的草字。而卡片那樣工整、非凡的字跡,才和他俊逸的本人相符。
“幸好她是個女孩子。終生以等待真愛為職志,倒也不錯。”他放下粉筆,站在講台前“你們覺得她是嗎?是個傳統的為愛為奴的女孩子嗎?”同學們大都面面相覷,然後是一逕兒的搖頭。不是不知道,而是打死他們,他們也不會覺得我這個人會是個只想守着家庭的女孩。
“你覺得老師説得準嗎?”姜美禎低聲問我,她也不贊同殷然璽的分析。
我無力的笑,笑得苦澀。我一直渴望有個人能看透我的心思,卻沒想到會是個這麼惡劣的人。他撿到了我的錢包,由錢包裏的卡片、證件,知道我的心事、我的身分。由於我住他對門,還老愛和他作對:他便送了一束花、一把鑰匙給我;給了我夢想後,再藉着像現在這樣的時機,一舉敲碎我的夢想!
別人聽了不覺得有異,但我聽得清清楚楚,聽出他字句中附有的譏嘲。
除了無所謂的聳聳肩外,還能怎樣?現在謎底已經揭曉,所有事件是他設下的陷阱,也是我自己的自作多情。
想我居然還為了他在方真綺面前,説明不喜歡我而淚滿面。真是幼稚得可以!
只是,我又陷下去了嗎?不知不覺中,我對他有了期望,我對他…不會吧!就算是有,現在也該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