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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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揚忽然醒悟,那神秘的《陰間的故事》一共五部,現在已經知道的有兩部,開篇的《蘑菇人》和最後一篇《上吊》。這《陰間的故事》系列非常隱秘,帶有強烈的詛咒,目前看有兩種可能的起源,一種李大民翻譯孫阿彌手稿得來的;還有一種未知,是什麼導演拍的,也不知劉洋在哪聽來的。
眼前這座大殿上的人,居然把這《陰間的故事》當成經文這麼傳誦。幸好他們進來的晚,只聽個無所謂的結尾,如果早一些進來,聽全了整個故事,豈不是也要受到詛咒?
大殿上的灰衣男人猛地把手裏的書合上,發出“啪”的聲音。整座大殿隨之安靜下來,一個説話的都沒有,落針都能聽見,靜得可怕。
那男人忽然顫慄起來,渾身抖動,他微微抬起臉,白的孫次郎面具看着大殿上空,他竟然微微發出“啊~啊”的呻
聲,聽來既痛苦又愉悦。此時,紅燈朦朧,幽幽火苗閃動,整座大殿充滿着陰森而恐怖的氣氛,真是猶如噩夢般的情景。
這男人的顫抖竟像傳染一樣,大殿上所有人都開始做同一頻率顫抖,全身扭動,抬頭望天,嘴裏不自覺發出“啊~~啊”的聲音。一個人倒也罷了,現在是上百人一起這麼做,還都帶着慘白如鬼的面具,這場景既震撼又恐怖,三個人看得目瞪口呆,全身發熱。
好半天,李揚才説道:“他們在幹什麼?”那女人一笑:“諸位還沒有陰陽眼,所以看不到冥界景象。請用。”她從間隨帶的小包裏,取出一個小瓶,裏面裝着半瓶子厚厚凝膏狀的東西。她用手蘸出一些,一一抹在三人的眼皮上。
“這是什麼?”劉洋問。
“此物為牛的眼淚,專開世人俗眼,讓之觀幽冥景象。不然末法時代,諸多俗人,怎知我陰間之王的神蹟。”女人道。
三人擦了牛的眼淚,一起看過去,這次看清了。
只見大殿上,除了一班信徒,還充斥着數以億條銀白長長的蛆蟲一樣東西。這些蟲子幾乎鋪滿了整座大殿的地面,像是一片銀白
的海洋。仔細看每一條,又在那蛹動,互相糾纏,頭尾相繞,看得人頭皮發麻。
“這是蚯蚓。”劉洋顫抖着説。
那女人聽見了:“不錯,劉洋前輩恐怕已經見識過了,這就是怨念蚯蚓,隨怨念而生,它們在尋找寄體。”三人這才注意到,這些銀白的蚯蚓居然在那些人的身體裏鑽進鑽出,每個人被啃噬的皮膚上全是細細密密的小黑
,每個小
裏都有一條蚯蚓的小腦袋晃動。
被咬成這樣,這些人居然一副極度享受的模樣。蚯蚓鑽得越多越密,他們的快就越大,似乎就越能體會到飄飄
仙的
覺。
三個人實在是看不下去,這種場面哪怕神經再強大,也無法強撐。銅鎖率先把眼皮上牛的眼淚擦掉,背靠欄杆,氣吁吁,再也不忍去看。
女人輕笑:“道友還是磨練不夠啊。”
“他們不疼嗎?”銅鎖難以置信地問。
“怨念蚯蚓不會帶來**上的疼,它會腐蝕煎熬你的心靈。就像是附骨之蛆,你甩不掉也放不下,每時每刻那顆心都在極度痛苦中掙扎。蚯蚓能喚醒你潛意識中最慘痛的撕心裂肺覺,你們看下面這些兄弟姊妹,每個人活在世上都會遇到這樣那樣不順心的事情,世間不如意十之**,每個人都有極為痛苦的往事。而怨念蚯蚓就能召喚這種痛苦,讓他們的心就像被小銼刀在反覆切割。”女人説。
銅鎖一擺手:“別講了別講了,我聽得都起雞皮疙瘩。”李揚疑惑:“既然這樣,為什麼他們還一副享受的表情?”
“既然逃避不了痛苦,就要學會享受它。”女人説:“只有疼痛才能讓你看清這個世界背後的真相。”説着話的時候,蚯蚓不知何時消失了。殿裏那些人離開座位,把中間讓出一個很大的區域。
從側門,進來幾個人。中間是個穿着黑衣的男子,陪他一起過來的是穿灰衣的工作人員。新來的這黑衣男子沒有戴面具,着臉,他有一張病懨懨的大臉,臉
黃得可怕,任誰一看都知道此人病入膏肓。
幾個人來到中間的空地,那黑衣男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念《陰間的故事》的那灰袍男子慢慢站起來,倒背雙手走到黑衣男近前。其他信徒全都圍了過來。
那黑衣男四面八方全被戴着慘白麪具的人包圍着,像是陷入了羣鞏中。大殿裏油燈嗚嗚燃燒,寂靜無聲。
灰袍男子道:“喬君,你要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嗎?”黑衣男咳嗽一聲説:“我願加入大家庭,和兄弟姊妹在一起,侍奉陰間之王。咳咳,希望陰間之王能賜予我再生,我查出來絕症,沒幾天活頭了,咳咳,希望陰間之王救我,救我…”説到後來,自己都有些動情了,在地上砰砰磕頭。
“加入大家庭,要陰間之王救你,首先你自己得有願心。”灰袍男子説。
“我有願心我有願心,你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灰袍男子伸出手:“來。”有人畢恭畢敬遞給他一把刀,這把刀細長尖鋭,那刀刃都泛着藍光,一看就是磨得特別快。
那黑衣男看得直咽口水,渾身冒涼氣。
迴廊上的三個人也都聚會神看着,這種詭譎恐怖的氣氛裏,突然多出這麼一把兇器,着實讓人提心吊膽。
“我們這裏的規矩你也知道。供奉陰間之王,就要有願心有行動,要看出真正投身的決心。我們大家庭的兄弟姊妹們進入這道門,都要供奉出自己身體的一個器官,你要供什麼呢?”那黑衣男跪在地上,頭上浸出冷汗,他牙齒咯咯作響。好半晌,抬起自己雙手,一咬牙:“我捐獻左手小手指。”他倒是明。銅鎖想了想,如果讓我供奉一個器官,供啥呢?全身上下想了一遍,哪個都不捨得,捐出左手的小手指是比較能接受的一條選擇。
那灰袍男人嘆口氣:“願心不夠,還有私心啊。一個小手指只能保你一年陽壽。”那黑衣男反而突破心理障礙,豁出去了:“您説供奉什麼我就供奉什麼。”灰袍男子走到他的身後,輕輕撫摸他的頭髮,衝旁邊人點點頭。旁邊那人取出一條黑布,纏縛在黑衣男的眼睛上。那黑衣男渾身顫慄,哆嗦個不停,未知的恐怖即將到來,這種覺簡直折磨死個人。
“你們,你們不能上私刑。”李揚覺自己説話都極為苦澀。
女人笑笑:“自願供奉,沒有強迫,這不是私刑,不是要懲罰誰,而是兄弟姊妹對陰間之王願心的一種體現。”灰袍男人把刀亮起來,很快速地在黑衣男的頭皮下劃了一圈。這刀有多快,一圈割完,竟然瞬間沒有血出來。稍等了一會兒,那血才從傷口處“呲呲”往外
。黑衣男疼得大叫,可身體卻不敢動一動。
灰袍男人把刀遞給旁邊的人,然後伸出手順着割開的傷口處,慢慢往下撕頭皮。這個過程中,那男人慘烈的叫聲迴響整座大殿,所有人都靜靜看着。火光閃耀,映襯着這些人白的面具散發出妖異的顏
。
大約十五六分鐘,一塊鮮紅的頭皮掀了下來。有人拿過托盤,灰袍男人把頭皮放在上面。
那黑衣男血滿面,眼睛上蒙着那塊黑布,目不視物,他雙手撐在地上,頭上那血滴滴答答往下落。
“恭喜你兄弟,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灰袍男人説。周圍戴面具的人羣一起鼓掌。
黑衣男幾乎昏厥在地,已經説不出話了。
做完這一切,有人抬着已經昏的黑衣男出了大殿。其他人也都慢慢散去,最後殿上只剩下灰袍男子一人,他抬起頭往上面看。
這一看,正瞅到劉洋等人。雖然他戴着面具,但三人仍能覺到這個人在面具後面透出鋭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切過來。
三人趕緊迴避,心怦怦亂跳,誰也不敢多看。
那女人衝着下面的灰袍男子點點頭。灰袍男子揹着手,甩着長袖,拖着長長的影子,從偏門走出去。剛才那如同鬼魅般的大殿,此時已空無一人。
“三位,我剛才接到院長的信息,他要我帶你們過去。”女人説。
“你們院長是哪位?”劉洋問。
“你去了就知道了。”女人笑得很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