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李大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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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説我兒子靈能很強大?”許大志問。

“至少從你描述的那個實驗上來看,確實如此。”劉洋説:“我不知道李大民找這樣的孩子想做什麼,不過從他的手段上來推斷,他尋找的這個靈能強大的孩子,還具備另外一個特點:那就是,這個孩子能夠應到孫阿彌和他的手稿。”許大志頹然:“他到底想幹什麼?”劉洋説:“咱們從時間上來看,李大民到幼兒園測試小朋友,這個時間發生在他破譯孫阿彌加密手稿之後。也就是説,他把這份手稿破譯解讀後,肯定又發生了什麼事,導致他去尋找一個靈能強大的孩子。”許大志沒有説話,只是悶頭煙。

“現在有一點非常奇怪,他找這個孩子想做什麼?目前來看,他什麼也沒做。”許大志梗着脖子説:“怎麼沒做?我兒子得了…得了絕症。”

“這一點存疑。李大民畢竟是人不是神,他有那麼大能耐能讓一個人憑空得了白血病?白血病是可以人為造成,比如説輻、環境污染…但李大民顯然不具備這樣的手段,他沒有能力決定人的生死…”劉洋剛説到這裏,忽然愣住,他有些失神,明顯是意識到了什麼問題。

許大志看他表情不對,趕忙問怎麼了。

劉洋看他,道:“你還記得我小説裏曾經寫到,本人發現有一種因素能夠影響到靈能的大小。”許大志撓撓頭:“時間太長,忘了,你説吧。”

“是執。也就是説越戀自己的**,你的靈能就越小。而越是超,不拿身體當回事,靈魂的獨立就越強,靈能就越大。你兒子許磊,靈能非常強大,説明他的靈魂對於擺身沒有任何困難…”説到這,許大志一下把煙頭扔掉,厲聲道:“我兒子靈能強大,就必須要死?”劉洋嘆口氣:“我覺得這裏面似乎有什麼聯繫。説不定你兒子可以通過絕症擺身,解放靈魂呢…”許大志毫無徵兆照着他的臉就是一拳,劉洋反應快,微微一閃身還是被拳頭掛到,他跌趔倒退兩步。

許大志眼睛都紅了:“你他媽説的是人話嗎,你怎麼不去自殺擺身?”

“你冷靜點!咱們不能因為你情受不了,就有些事情避而不談。現在冷靜地思考,恰恰是為了更好的解決問題。你這麼意氣用事,那我以後只能單獨行事了。”劉洋説。

許大志深一口氣,雖然他對眼前這個小子十分不,可也不得不承認他説得對。

平復了一會兒,許大志忽然問了一個問題:“你的小説到底有多少是真實的,到底多少是虛構的?”劉洋誠懇地道:“七成真實吧。除了一些必要的文學修飾,所有的事情幾乎都取自真實事件。”

“你的意思是,本關東軍當時真的做了針對靈魂和陰間的實驗?”劉洋笑:“廢話。沒做我能寫嗎。你以為‘靈能’這個概念是我編出來的?”

“那你真的去了關東軍基地?我記得你第三部留坑的時候寫,自己陷入一個黑體漩渦,眼看就要絞進陰間了…”許大志質疑。

劉洋呵呵笑:“你也是寫小説的,應該知道我這是小説,不是報告文學。小説裏的事雖然都取自真實事件,但未必是我親身經歷啊。其實我是個小説預言家,只是沒人知道而已。跑題了,咱們現在不是討論小説的虛構,要切切實實找到事情的線索。”

“你説吧。應該怎麼辦?”許大志説。

劉洋道:“走吧,去李大民他家看看。”李大民家住在一片高檔小區的公寓樓裏,出入這片小區還得路過門崗,大鐵門封得嚴嚴實實,攝像頭高懸。進到裏面,小區風景正經不錯,假山水涼亭,涼風習習,鬱鬱葱葱。

許大志跟着劉洋進到一處公寓樓。許大志看過陰間前幾部,對李大民這個人物有一些印象,書裏描寫的他有點,一門心思奔着修行成仙,世界觀和思考方式跟正常人都不一樣。從現在發生的這些事來看,現實中的李大民和書裏描寫的差不多,只不過更神秘更詭異。

二人坐着電梯到了七樓,穿過走廊來到一間房門前。劉洋看了看許大志,然後走上前敲敲門。

敲了一段時間,裏面一點反應沒有。

許大志發現幾個細節,門上有門鈴但是劉洋沒有去摁;再一個,劉洋敲門的時候是有規律的,三下為一組,敲完一組頓一頓,留出空白時間,然後再敲下一組。這應該是種暗號。

敲了能有五六分鐘,靜悄悄的走廊裏,就聽到敲門聲迴響了。

劉洋搖搖頭:“不在家。”

“你們在對暗號?”許大志輕聲問。

劉洋點頭:“李大民這人心無旁騖,一直在研究自己興趣的東西。他認為其他一切都是扯淡,都是費生命。有點當年齊仰之‘閒談不得超過三分鐘’的覺。所以他給我們這些朋友定下一個敲門暗號,對準了他再開門,否則就是把門敲爛了門鈴摁碎了,他也裝不知道。”

“這人…”許大志無法評價了。絕對怪人。

劉洋趴在門上聽了聽,朝許大志擺擺手,示意沒有聲音。

“走吧。”劉洋道。

“這就走了?”許大志不甘心。

“他不在家,再想其他辦法。”劉洋説。

許大志已經後悔,早知劉洋就這麼點能耐,把他從神病院放出來幹什麼。

兩人坐着電梯來到一樓物業大廳,正要從大門出去的時候,劉洋忽然停下來,轉變方向徑直走向信箱。

這一片公寓樓的大廳裏,為每家每户都設有標註門牌號相應的信箱。這箱子很大,可以投放報紙,也可以暫時寄存體積不算太大的快件。住户自己都有鑰匙,方便的時候可以來取,比較便民。

劉洋來到716的信箱前,許大志也跟過來。他眼比較尖,看到這個信箱的門居然沒鎖,開啓了微微一條縫隙。這條縫隙離遠了本看不見,只有在極近的距離才能發現。

“你怎麼知道的?”許大志驚問。

覺。”劉洋説。

他輕輕把信箱門打開,裏面空空的,只是放着一封牛皮紙的信封。這種信封現在已經看不到了,樣式非常老,很像是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所用。

劉洋把信封拿出來,撐開口,藉着光能看到,信封最底下是一把銅的鑰匙。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空空如也,沒留下任何只言片語。

許大志看得有些發傻,這些人的舉動行為,真是有異於常人啊。

“這是…”他問。

劉洋怔怔得有些失神:“他在等我回來。”他們重新坐着電梯回到七樓,兩人來到李大民房門前。劉洋把鑰匙捅了進去,稍稍一扭動,只聽“嘎噠”一聲,門鎖應聲而開。

他推開門走進去,許大志在後面正要跟進去,忽然手機響了。他摸出來一看,居然是解鈴發來的信息,上面寫着:前園長已死,事情複雜棘手,我已摸到線索繼續追蹤。照顧好小磊,其他不要多想,我會與你聯繫。治病如果錢不夠,請與這個號碼聯繫,她會給你幫助。

在短信後面,是一串電話號碼。

許大志看得眼熱,心裏滾燙,這時劉洋的聲音忽然響起:“誰的短信?”許大志下意識覺得劉洋危險,要保護解鈴,便撒了個謊説是醫院發來的,讓我去籌醫療費。

劉洋哦了一聲:“大志兄,如果手頭困難,我倒可以資助。這幾年還是掙了一些稿費。”

“客氣客氣。”許大志説。

許大志忽然有點享受眼下這種覺,他穩坐中軍帳,麾下兩大先鋒劉洋解鈴去探道,自己運籌帷幄之中,獨家掌握兩人各自傳來的信息。可以從容地兩下對比,分辨信息的真實,而劉洋和解鈴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許大志一時間覺得自己有點諸葛亮的味道。

兩人進了屋。先進的是客廳,雖然比較乾淨,但是透着一股很久無人居住的死氣和破敗。給許大志的覺是,這裏至少有一百年沒住過人了。可這又怎麼可能?實在説不清為什麼會產生這種覺。

這是公寓樓裏的小户型,一共就兩居室,一廳一卧。穿過客廳,就來到裏面的房間。這個房間即是李大民的卧室又是他的書房,滿牆都貼着剪報之類的資料。令他們詫異的是在房間中間位置放了一張豎長的桌子,上面鋪着白布,而白布上沾滿了大片的血跡,殷紅了很大一塊麪積,那出血量估計怎麼也得200cc以上。

桌子旁邊的地上落着一把切菜刀,刀刃上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許大志就覺整個房間裏飄逸着一股嗆人的血腥味,非常刺鼻。

“他自殺了?”許大志顫着聲問。

“不可能。”劉洋失聲叫道:“李大民這人我瞭解,他能做出任何事我都不意外,唯獨不可能自殺。”許大志捂着鼻子説:“或許他和徐同一樣,也受到什麼神的蠱惑,把自己死好達到某種惡的目的。”劉洋難以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一直在搖頭:“不可能,不可能。如果他要自殺,為什麼這麼一張奇怪的桌子在這裏,還鋪着白布…”許大志道:“他是不是在做某種儀式?”劉洋走過去,來到桌前。這張桌子高度正好在際,桌形恰好能躺下一個人。劉洋找了塊布包着手,小心翼翼把刀從地上撿起來。他站在桌子旁邊,握着刀,盯着桌子看。

許大志知道他在模擬當時的場景,可是看到這一幕,還是渾身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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