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走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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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有意接近你?”我冷冷地説。我這人最生氣的就是被朋友懷疑。

“我沒這麼説。”梁憋五眉心,歉意笑笑:“我考察過你,你是值得放心的。我只是覺有點怪怪的,好像這一切的發生都有目的,都不是偶然,事情像是提前寫好了劇本再照着演。”我和緩下來,開玩笑説:“按説你不是宿命論者,怎麼發此嘆。”梁憋五搖搖頭,沒説話。

我們到了白婆婆的別院,和任玲一起進了二樓的那個神秘裏屋。我們親眼看着任玲走進厚厚的布幔後面,大概一炷香的時間,簾子再次挑起,任玲肚子平平的走了出來。臉也恢復正常,眼神迴歸平靜,就是有些蒼白,顯得很虛弱。也是,讓鬼附身整整一天一夜,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邢紅的女兒被送回陰間了。

任玲有種超凡塵的平靜,她衝我們笑笑,徑自走出屋子。

等她出了屋。幔子後面,白婆婆忽然説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讓任玲陰魂上身,對她很不公平?”我和梁憋五互相看看,誰也沒有説話。白婆婆能選擇任玲來做這件事,就説明她有這麼做的理由,或許任玲體質特殊也為未可知。

“任玲在隨我修行。這是她修行的一部分。”白婆婆説道。

我們靜靜聽着。

白婆婆道:“在我家裏的每一個人,都是隨我修行的弟子。他們身世都很苦,只有佛法薰陶,親身悟生死,才能啓悟開智,堪破放下。”我和梁憋五都沒什麼信仰,也只是聽聽罷了。我還是説客氣話:“白婆婆功德無量。”白婆婆嘆口氣:“我會遵守諾言,幫小友走陰尋魂。此次走陰,兇險萬分,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能有什麼危險?”我問。

白婆婆忽然柔聲道:“小友,還不知你尊姓大名?”

“婆婆你別這麼客氣,我叫劉洋。”我説。

“劉洋,請把手伸進簾裏。”她説道。

我看看梁憋五,他點點頭,表示沒危險。我想想也是,白婆婆真要害我,也不會等到現在。話是這麼説,我還是有些緊張,慢慢把手伸進簾子。隨即,覺有一隻柔柔温温的小手搭在我的脈搏上。

我一下愣了,據觸,這絕對不是一個老太太所能有的手。手指很很柔,絕無冰冷之意。

搭了會兒脈,白婆婆示意可以把手退回去。我仔細品味着剛才的觸覺,白婆婆道:“小友因緣莫名,福禍難料。這一趟走陰尋魂,也就得落你身上。”

“白婆婆,走陰到底會有什麼危險?”我又問。

白婆婆沒有説話,似乎在遲疑,半晌才道:“很可能…再也回不來了。”我聽得心裏極為不舒服,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我以前曾經到過彭大哥的陰間,雖然經受種種波折劫難,最後還是順利的回來。正是那一次的經歷,給了我極大的信心。我覺得我能去一次,也必然能去第二次。

“你想好了嗎?”白婆婆問道。

我説道:“想好了。既然因緣際會,活該我走陰,那躲也躲不了,就去一趟唄。”梁憋五看看我:“劉洋,我第一次見你這麼爺們。”白婆婆道:“既然小友決定走陰,那麼有幾件事需要準備,你切記在心。第一件事,你要找一個合適的,信得過的朋友,讓他為你護法尋路。我們這次走陰去的不是陰間,而是鬼王管轄之鬼域。那地方就連我也沒有去過,你落此津,很可能心智亂,必須要有人為你護法,為你照亮回來的路。”我看看梁憋五,白婆婆在幔子後面像是知道我的想法,説道:“你旁邊的這個人不行。必須另外再找。”

“他為什麼不行?”我問。

梁憋五拉住我,搖搖頭:“劉洋,請你不要再問。不行就是不行。”我想了想,陳平安接觸時間太少,而且他心躁狂,我把自個的命給他還真不太放心。既然他和梁憋五都不行,我忽然想到一個人。

“第二件事呢?”我問。

白婆婆道:“昨那個求你救她女兒的苦主名叫吳蘭,她女兒有通靈之能,只是小小年紀過於沉,誤入鬼域。你走陰到那裏,她或許能助你一臂之力。你一會兒要詳細問詢吳蘭關於她女兒的事。”

“那我們什麼時候走陰呢?”我問。

白婆婆有些疲憊:“三天後,還是這裏。快快去準備吧。”走出屋子的時候,我的心情變得很沉重。雖説我和彭大哥是舊相識,可這次再入鬼域,能發生什麼還真是無法預測。或許…真的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和梁憋五來到一樓大廳,有專人接待,上了茶點。我們兩個人各喝各茶,他重重放下茶碗:“白婆婆讓你找信得過的朋友,想好找誰了嗎?”

“差不多吧。”

“時間緊迫,打電話讓他來吧。”我拿出手機,猶豫一下,還是撥了出去。我找的人是李揚。説實話,他不是我的第一人選,恰恰他排在我這些朋友裏最後一個。但是經過慎重考慮,我還是選了他。

在我名單裏,排在第一位的是秦丹。秦丹這女孩,穩重,細心,最重要的是她也會一些法術,或許就能在關鍵時候起到關鍵的作用。之所以放棄她的原因是,她是個女孩子。這件事太過兇險,我實在不忍心讓一個女孩跟我去冒險。

排在第二位的是銅鎖。他和李揚比較,我還是選擇他。銅鎖別看大大咧咧,説話不着調,但辦事比李揚有譜。李揚這小子太冒進,太大膽,淨出幺蛾子。這次走陰,還是以穩為主。我考慮來考慮去,最終放棄銅鎖的原因是,他上次因為寧寧的事,尚屍毒,陽氣外,身體虛弱的很。這次走陰,完全就是和陰鬼打道,他的身體很可能承受不住。

至於解鈴,我和人家不,張不開嘴。李大民,更不靠譜,這小子似非正,行事乖張,而且他不在家裏,跑到四川不知幹什麼去了,指望不上。

我打電話給李揚。響了半天他才接:“我靠,老劉,你還想我們這些老朋友啊。”

“你在哪?”我問。

“我和銅鎖在杭州,我們現在都樂不思蜀了。”李揚嘿嘿笑。

我有些奇怪:“你們跑那幹什麼?”這時,李揚好像和誰説了一句話,一個聲音隨即響起:“老劉,你現在小子過得怎麼樣?是不是妾成羣呢?”我一聽就樂了,銅鎖。聽到這些老朋友的聲音,覺特別親切。壓抑的心情隨之緩解許多。

銅鎖道:“李揚這不是出書了嗎,那邊安排他到杭州來籤售,我閒的沒事跟着他過來溜達溜達。哎呦呵,他現在牛大了,當大作家了。走哪都一羣文藝女青年圍追堵截。有女粉絲哭着喊着要為他生個孩子。”我聽得又羨慕又嫉妒。這小子把我的經歷改吧改吧寫成書,他到火了,媽的,什麼玩意。本來找他護法,這麼兇險的事情我還有些不好意思。現在既然這麼火,不找他都對不起他。

“把電話給他,我找他有點事。”我説。

李揚接過電話問怎麼了,我沉聲説:“三天後我要走陰,請你來護法。”

“走陰?”他疑惑。

“就是下陰間。”我在電話裏,簡單説了一下。

果然李揚來了很大興趣:“劉洋,你小子不簡單啊,走哪都有一番奇遇,我現在就過去。”

“你不籤售了?”我説。

李揚道:“我現在正在寫第三卷,苦於沒有素材啊。天上掉下你這麼個大餡餅,還籤什麼售。我和銅鎖立即動身,一起過去。”

“秦丹呢?”我問。

李揚道:“這丫頭早就沒影了。據説是和她師兄解鈴到四川去了,你就別指望,就得靠我們哥倆。”掛了電話,和梁憋五閒聊了兩句,只見吳蘭走過來,看到我一把抓住手:“你叫劉洋?”我點頭稱是。

吳蘭先千恩萬謝,要求我走陰的時候,務必把她女兒找回來。我問她女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吳蘭嘆口氣説起來。

她女兒叫王子童,現在正上高三。在半個月前,王子童給她媽發了條短信,説今晚不想回家,和同學一塊住。這個王子童有點男孩格,閨朋友很多,也經常到別人家留宿。所以家裏不以為意。

這是王子童留在這個世界最後一條信息。

隨即她就失蹤了。家裏報警,警察查過和王子童關係親密的同學,沒有一個人見過她。她本來學習很好的,但這個學期以來,成績直線下降,其原因是戀上了碟仙、筆仙之類的東西。據同學描述,其行為十分孤僻、詭異,經常一個人到空屋子去占卜,還動不動自言自語,自己和自己説話。

有朋友説,王子童據稱能夠通靈,和鬼朋友。反正説的話非常嚇人,不少人都説她神有問題。

出事的前一天,據一個同學説,當時在課間他們閒聊談起鬼鬼神神的事情,無意中説到了雲村那件轟動網絡的上吊案。有人就説,雲村非常門,前些子在廢棄的水泥廠裏,水泥攪拌機突然開動,還攪死過一個孩子呢。大家越説越神,就聊到了雲村的陰廟,説那個廟祭祀的是陰曹地府的閻王爺,非常恐怖。

王子童來了興趣,詳細詢問那座陰廟的位置。她當時説了一句話,把大家嚇得不輕。她説她要到陰廟裏去玩筆仙,和閻王爺通靈,看看他老人家長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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