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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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安若很快帶著帳單走往櫃枱。再和他待下去太危險,他的問題太多,目光太人,腦筋轉得太快。
她才把帳單放上櫃台,一張千元鈔跟著越過她肩頭,疊在帳單上面,出納小姐手一伸,一塊兒收了下去。
出了茶館,希文伸手接住她要打開皮包的手。
“一杯茶而已,不要這麼計較好嗎?”他柔和地説。
她抬起峻冷的臉。
“只因為我兼兩份工作,你認為我連一杯茶也負擔不起了嗎?”凝視著她,希文又一陣怔忡。剪短她這頭長髮,施上些淡妝,再加上她現在這個表情,牧安若和狄蘭德便是同一人了。
“我沒有輕侮你的意思。”他説,腦子開始混沌。
這件事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好吧。那就謝謝你了,費先生。再見。”如果希文不是太用心去思考充在他腦裏,似清晰的相同,似隱約的相異的兩張臉蛋,他便會注意到安若逃避似的匆匆而去。
***“我愛你。”藍(王玉)仰首吻吻情人的下巴,然後蜷回她懷裏。
“我也愛你。”
“我們今晚一起吃飯好不好?”藍(王玉)沒説話,只靠她更緊些。
“你爺爺?”藍(王玉)點點頭。
因為才和好,樸楓也不説話了。
樸楓是歌手。藍(王玉)有一回和幾個香港來的客户去吃飯,樸楓正在台上演唱。她認識藍(王玉)的其中一個客户,唱完便到他們那桌坐下來,就這麼認識了。藍(王玉)喜歡樸楓豪、明朗,帶點俠氣的女中丈夫作風。那時沒想到別的,以後有應酬的生意飯局,藍(王玉)就把客人帶到有樸楓唱歌的地方。
她自己後來有一晚單獨去看她,聽她唱歌。樸楓的歌聲和她的為人相反,沙沙啞啞,低低柔柔的,很教人聽了迴腸。那晚樸楓邀藍(王玉)回住處,兩人邊喝邊聊。藍(王玉)像遇到知己似的,什麼心中的鬱和苦都在酒後一一傾吐。樸楓聽著聽著,把她拉過去摟住,用她特有的沉啞嗓音,低低哄她,安她。
當她開始吻藍(王玉),藍(王玉)的遲疑,不是害怕或吃驚,是因為那是她的初吻,是因為羞澀。樸楓温柔地待她,極盡輕憐愛。漸漸地,藍(王玉)
到有一股抵拒不住的力量,打開了她生命中
錮的樊籠。那一夜,她
胎換骨,由一個女人使她
釋出應為男兒命卻生得女兒身的夾縫。
那以後,她們開始不定時的見面,總是利用下午的幾個小時,藍(王玉)到她的公寓來。她們之間的歡情,樸楓帶給她的滿足和快樂,每每令藍(王玉)動不能自己。她對樸楓的
情,還含著無限的
。
樸楓離過婚,有個女兒跟著前夫。她偶爾去看女兒,有時會留在前夫那過夜。剛開始藍(王玉)為這事很不高興地大吃飛醋。後來幾次樸楓要她留下不要回去,藍(王玉)自然不能留宿在外,因為無法向爺爺代行蹤。樸楓也老大不悦,自此兩人算扯平。藍(王玉)不再過問她是否又和前夫睡在一起,樸楓不拿她從不肯晚上留下陪她來為難她。
樸楓因為工作環境的關係,認識和結的人、難免三教九
。樸楓又是豪邁、開放得不把
當一回認真事的個
,藍(王玉)很受不了她這樣。她自己説她離婚後才變得如此。離婚,是因她受不了前夫的風
和自命倜儻。樸楓責問他,他的回答是:“那麼認真做什麼?我和她們之間只是
而已。你是我老婆,我終究最後是回到你身邊的。”男人可以,她為什麼不可以?這是樸楓開始“任
”和“隨
”的理由。
“你是懲罰他,還是懲罰我?”藍(王玉)如此問她。她們雖然是兩個女人,擁有的是在這個社會不被認同,無法光明正大的關係。
“可是我仍然希望你的忠實。”樸楓答應了。可是沒有多久,藍(王玉)發現她仍和男人斷斷續續地有關係。
“光有你是不夠的。”藍(王玉)跟她吵,責她違諾時,她終於承認。
“偶爾我還是需要有個男人。”藍(王玉)很傷心。傷心、沮喪和挫折。她自知有一部分是來自自小不能滿足爺爺和父親對於她不是男孩的期望。那天她又悲又憤地和樸楓分手,因為樸楓説:“你既不能搬來和我住在一起,又不能接受沒有你時,我在別處尋求藉,我們還是到此為止的好。”藍(王玉)就在那天下午遇見安若。她並不想和樸楓分手,但既然爺爺反正要
她嫁人,她覺得自己在死衚衕裏,橫豎出不來了,本來已絕望至極,想不到安若一句話,又教她靈光一閃,而希文的慨然相助,更令她在絕處尋到生機,所以她又回來找樸楓。
她有樸楓公寓的鑰匙,因此到時逕自開門進去,赫然撞見一個男人。他正要走,可是藍(王玉)不用問也知道她來之前,他們在屋裏做過什麼。
男人走後,藍(王玉)坐下來哭,不肯説一句話。她讓樸楓哄得又“不計前嫌”因為她割捨不下,也因為樸楓説的對,她以前能給她的時間實在太少。
以後就不同了。經由希文,經由他們的權宜婚姻,她即將得到她從未有過的自由空間。
“我要結婚了。”
“什麼?”樸楓推開她,瞪著她帶笑的臉。
“那你今天回來做什麼?戲我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