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鬼捕神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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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一刀不待丁長喜示意,人已縱身而起,身在半空,刀已出鞘,剛好落在葉天前面,大聲喝道:“你想溜!沒那麼簡單話沒説完,只覺得身影一閃,葉夭已擦身而過,同時身子一輕,整個人已被撞得翻了出去。等他站穩了腳,葉天已然衝上石階“碰”的一聲,將兩扇門開。

廳中頓時塵土飛揚,隱約中仍可看見正中央果然擺着一張餐桌,但桌面上卻覆蓋着一層厚厚的灰塵,一看就知道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了。

葉天飛快地將箱子和酒罈放在餐桌上,迫不及待地衝向裏面的牆壁,壁上果然也有一條傷痕,他看了又看,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多時辰前才留下的,以他的經驗推斷,這條傷痕少説也該有十多年了。

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在這種時候,他除了嘆息,還能幹什麼?

何一刀已在身後大聲叫道:“姓葉的,你還有什麼話説?”葉天迴轉身形,茫然地望着丁、何兩人,道:“看樣子,我好像是真的遇到鬼了。”何一刀恨恨道:“你少跟我來這一套!你當我們弟兄是那麼好騙的嗎?”葉天好像連話都懶得説,只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何一刀目光又立刻落在丁長喜臉上。

丁長喜正在冷笑,眼睛卻緊緊地盯着黑暗的牆角。

“颶”的一聲,何一刀已躥了出去,但見刀光閃動,還沒有認請對方是何許人,已接連劈出七刀,刀刀連環,聲勢凌厲已極。

對方也絕非等閒之輩,但見他身形遊走,雙掌翻飛,在凌厲的刀風之下,一點落敗的跡像都沒有。

突然,何一刀大叫一聲,接連幾個翻滾,退到了丁長喜身旁,一面捏着小腿,一面以鋼刀指着葉天,大吼道:“姓葉的,你這是什麼意思?”葉天聳肩道:“我是在救你啊!”何一刀罵道:“放你媽的!不是你多事,老子早就把他宰了。”葉天道:“問題是這個人絕對宰不得,否則你的麻煩保證比我還要大。”何一刀呆了呆,回望着丁長喜,道:“那傢伙是誰?”丁長喜也居然嘆了口氣,道:“看樣子,我們也好像遇到鬼了。”説話間,只見一個身形瘦長、面蒼白的中年漢子自黑暗中緩緩走了出來,身着寶藍的長衫,繫血紅中,間一塊鐵牌黑得發亮,一看就知道是公門中人。

何一刀失聲叫道:“‘鬼捕’羅方!”那人嘿嘿一笑道:“多年不見,想不到你還認得老朋友,難得,難得。”何一刀頓時跳起來,道:“誰跟你是朋友!我從來就沒見過你,你少跟我套情。”鬼捕羅方重新打量他一陣,道:“咦?你不是‘快刀’侯義?”何一刀道:““快刀,侯義算什麼東西!我的刀是很快,但我叫何一刀,‘江南第一快刀,何一刀。”羅方道:“江南第一快刀?”何一刀道:“不錯。”羅方笑笑道:“長江後推前,一輩新人替舊人。幾年沒有過江,想不到江南又出了這麼一號人物,真是失敬得很。”何一刀冷哼一聲,兩眼狠狠地瞪着羅方,目光中充滿了敵意。

丁長喜立刻哈哈一笑,道:“看來閣下果真是名滿京華的羅頭,幸會,幸會。”羅方道:“‘袖裏乾坤,的大名,我也久仰了。”丁長喜忙道:“不敢,不敢。敢問羅頭,這次駕臨襄陽,是為了公事呢,還是為了私事?”羅方笑而不答。

了長喜又是哈哈一笑,道:“當然是為了公事,否則也不必深更半夜冒着風寒跑到這座荒郊廢宅來了。”羅方道:“由此可見,吃我們這行飯也不容易。”丁長喜道:“可不是嘛?”語聲微微一頓,又道:“羅頭這次遠道而來,莫非也是為了想追查這批黃金的來歷?”羅方沉了一下,道:“據我所知,金子的來歷倒是沒有問題,問題是他們的目的。”説完,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朝葉天望去。

葉天急忙擺手道:“別看我,我啥都不知道。”羅方道:“最低限度,你總該知道他們為什麼找你吧?”葉天道:“我是個鎖匠,你説他們找我還能有什麼事?”羅方道:“配鑰匙?”葉天點頭道:“嗯。”羅方卻搖頭道:“葉大俠,你倒也喜歡開玩笑、他們辛辛苦苦地找到你,出手就是一千兩黃金,只是請你配把鑰匙,這種話誰會相信?”何一刀道:“鬼都不信。”丁長喜笑眯眯道:“下這麼大功夫,花這麼大代價,如果真是為了配把鑰匙,恐怕也只有開官庫的鑰匙才能勉強撈回本。”羅方笑笑道:“也許他們在打你們龍四爺的主意。”丁長喜道:“我們龍府的庫房從來就沒有上過鎖,任何人都可以大搖大擺地走進去。”何一刀道:“只要他有膽子。”羅方悠然道:“龍府有你‘江南第一快刀’這種人物在,當然沒有人敢去。”何一刀不是傻瓜,當然聽出這是對他的諷刺之詞,不氣得牙癢,卻也不便發作。

就在這時,屋頂忽然發出一聲輕響。

何一刀身一擰,足尖在桌面上輕輕一點,人已縱了上去,掄起鋼刀,狠狠地就是一下,好像把一肚子的怨氣都發在這一刀上。

就在何一刀尚未落地的一剎那,只見灰影一晃,葉天已疾如星火般的掠過桌面,將那壇“千里香”撈在手中,人也無聲無息地穩穩落在地面上。

羅方忍不住口讚道:“好身手!”何一刀這時方才落地,還以為羅方誇讚的是他,當下挽了個刀花,巧地將鋼刀還人刀鞘,臉上充滿了得意之

緊跟着一隻淌着血的死老鼠和灰塵、瓦片同時灑落下來,得四周一片狼藉,連那口裝滿元寶的木箱上也蒙上了一層灰塵。

突然“噗”的一聲,葉天又把剛剛人口的酒噴了出來,只聽他尖聲叫道:“哎喲!

誰把我的酒換成了水?”其他三人聽得不相顧愕然。

葉天隨手把酒罈一甩,一陣風似的撲向那隻木箱,迫不及待地打開箱蓋一看,滿箱黃澄澄的元寶竟然全都變成了灰濛濛的鵝卵石。

這一來非但葉天傻了眼,連見多識廣的丁長喜都變了臉,張口結舌地瞪着滿箱的鵝卵石,久久沒有吭聲。

天將破曉,遠處已傳來了雞鳴。

葉天長嘆一聲,道:“酒變成了水,金子也變成了鵝卵石,樹也搬了家,鋪在地上的沙子也都不見了,看來我是真的遇到鬼了。”羅方道:“不是鬼,是人。”葉天道:“是人?什麼人有這麼大的本事?”羅方道:“放眼江湖,能夠在我羅某面前把東西換走的人已寥寥可數,但能瞞過你‘魔手,葉天的,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一個。”葉天摸摸鼻子道:“哦?此人是誰?”丁長喜已截口道:“神偷楊百歲。”羅方道:“不錯,除了此老之外,其他人絕對辦不到。”一旁的何一刀叫道:“你們是説…神偷楊百歲已經到了襄陽?”丁長喜點點頭。

何一刀緊緊張張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咱們得趕緊回去稟告四爺。”丁長喜又點點頭。

何一刀連招呼也不打一個,轉身便已衝了出去。

丁長喜朝兩人拱了拱手,道了聲:“告辭了。”身形一晃也下了石階,轉眼便已消失在晨曦裏。

葉天目送兩人遠去,也不伸了個懶,道:“酒氣消了,發財夢也醒了,我也該打道回府了。”羅方道:“葉大俠真的就想一走了之嗎?”葉天呵欠連連道:“留在這裏也於事無補,還莫如早點回家睡大覺。”羅方苦笑道:“這一箱金子可不是個小數目,以我羅某來説,辛苦大半輩子也未必能賺這麼多,白白丟了豈不可惜!”葉天道:“就算我不走,他們也不會把金子送回來的。”羅方道:“這可難説得很。”葉天道:“羅頭的意思是…”羅方道:“他們付給你黃金,是為了請你替他們辦事,對不對?”葉天遲疑了一會兒,道:“就算是吧!”羅方道:“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對不對?”葉天想了想,道:“就算是吧!”羅方道:“到目前為止,你還沒有替他們辦成,對不對?”葉天託着下巴想了半晌,道:“就算是吧!”羅方笑笑道:“如此説來,這箱金子他們是非送還給你不可。就算你在家裏睡覺,他們也會把金子送到你牀上去。”葉天道:“照你這麼説,我更得早點回去了,説不定金子已經在牀上等着我。”説着,拔腳朝外就走。

羅方忙道:“葉大俠請留步。”葉天懶洋洋地轉回頭,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道:“羅頭還有什麼指教?”羅方道:“你大可不必急着身,就算你晚一點回去,那個小寡婦也不會跑掉的。”葉天干咳兩聲,道:“羅頭真會説笑話。我急着趕回去,是為了等那箱金子,跟那個女人有什麼關係?”羅方笑了笑,道:“你也不必再在我面前裝瘋賣傻了,其實你早就料定那箱金子他們非送還給你不可,對不對?”葉天道:“羅頭未免太抬舉我了。如果我真的那麼明,也不至於囚在廟口以配鎖為生了。”羅方又笑了笑,道:“你‘魔手’葉天是個什麼人物,我非常清楚;你當年為什麼退出江湖,我多少也有個耳聞。如果你不想惹上大是非,最好你能跟我開誠佈公地談一談,這樣對我們彼此都有好處。”葉天聽得眉頭微微一皺,道:“你説的大是非,是指的什麼事?”羅方道:“很可能就是他們委託你的那件事。”葉天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羅方道:“為什麼不可能?”葉天道:“他們只是託我尋找一個人而已。”羅方道:“他們託你找的是什麼人,能不能告訴我?”葉天一嘆道:“我是很想告訴你,可惜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羅方道:“你手上多少總該掌握着一些線索吧?”葉天道:“沒有。”羅方難以置信道:“真的沒有?”葉天又遲疑了一下,道:“現在沒有。”羅方道:“什麼時候才有呢?”葉天道:“等他們那金子送還給我,讓我痛痛快快花用一陣子之後,線索自然會冒出來,到時候就算你不想知道,恐怕都很難。”羅方道:“哦?”葉天道:“現在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麼多,你再想知道其他的事情,只有耐心地等,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子一定不會太久。”羅方無奈地點點頭,道:“好吧!君子不擋人財路。你不説,我也不勉強你,但有件事我覺得非常奇怪,很想聽聽你的看法。”葉天道:“什麼事?你説!”羅方道:“他們為了接待你,動用大批人手,從昨兒晚上一直忙到半夜,又鋪路又搬樹,又換門窗又打掃房屋,將裏外整理得乾乾淨淨,等你走了之後,又忙着把一切恢復原狀。按説他們託你辦事,不該再在你面前裝神鬼才對。他們這樣做,究竟為什麼?”葉天道:“我想他們可能故意做給丁長喜和何一刀看的。”羅方道:“他們又怎麼知道你會帶着那兩個人轉回來?”葉天道:“他們可以請人通風報信。你想,像龍四那種人,他肯放過這種發財的機會嗎?”羅方緩緩點了點頭,道:“依你看,他們的目標會不會是龍四?”葉天道:“不是,他們的目標是整個襄陽,因為只要龍四手追查這件事,整個事件就會喧嚷開來,他們忙了大半夜的目的也就達到了。”羅方道:“有道理。”語聲微微一帆又道:“還有一個小問題,想向葉大俠請教。”葉天略顯不安道:“不敢,不敢。”羅方慢慢走到被葉天甩掉的酒罈前面,足尖輕輕一挑,已將酒罈撈在手中,談談道:“這壇酒是怎麼回事?你為什麼硬説它變成了水?”葉天尷尬一笑,道:“我還以為做得天衣無縫,結果還是逃不過羅頭的法眼。”羅方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不是眼睛,我的眼力還沒有那種火候。”葉天恍然道:“原來是鼻子,那就難怪了。”羅方道:“為什麼?説吧!”葉天干笑兩聲,道:“我是看楊老頭年紀老了,搬得辛苦,忍不住幫他一手,以免他當場出醜。”羅方搖首輕嘆道:“看樣子他們是找錯人了,他們未免太低估你‘魔手’葉天了。”葉天傲然一笑,道:“不,他們沒有找錯人,因為這件事除了我葉某之外,別人只怕連邊兒都摸不要!。”這裏天已亮,遠處又傳來幾聲雞鳴。

羅方突然道:“有人來了。”身形一轉,已緊貼在裏首的房門旁。

一陣凌亂的步履聲由遠而近“伊呀”一聲,房門已被啓開,三個人頭同時伸了出來。

葉天撲上去,伸於拎出其中一人,叫道:“‘三眼,陳七!你的膽子倒不小,居然敢追到這兒來。”陳七急忙嚷嚷道:“葉大俠手下留情!小的是特地趕來找你的。”葉天道:“找我幹什麼?”陳七瞟了羅方一眼,輕聲道:“小的是專程給你報信來的。”葉天道:“報什麼信?快説!”陳七聲音壓得更低,道:“小寡婦被人用轎子抬走了。”葉天神微變,道:“被什麼人抬走的?”陳七又瞟了羅方一眼,什麼話都不敢説,只伸出四個手指頭在葉天前比了比——赤雷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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