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凡事總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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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説的，也是微臣所深深歉疚的。”陳恪是個至情至之人，官家一句話説到他的心結上，他深深嘆口氣道:“月娥是個正直、善良、率真的好女孩，但因為我的緣故，她揹負起了無比沉重的包袱，更不知未來會如何。我只有盡我全力去補償她了…”

“你怎麼補償她？”官家卻不想聽他的套話。

“我可以為她做任何事。”陳恪淡淡道。

“她一個天之驕女，能有什麼難處？”官家不以為意道:“她唯一需要的你卻給不了…”

“如果官家恩准的話…”陳恪向來是個順杆爬的傢伙。

“哦？”官家原本的思路被打斷，稍一錯愕，旋即大笑起來“哈哈哈…”在座的也有人跟着笑了，還想一肩挑兩房，簡直做他的清秋大夢！

誰知笑完之後，趙禎竟悠悠道:“也不是不可以…”滿座皆驚，陳恪眼睛瞪得溜圓，好一會兒才道:“真的？”

“真的。”官家淡淡道:“只要你能找出先例來…”

“這…”陳恪不説話了。

這時候，胡總管領着兩個太監，託了個長條托盤進來，將一道道香味俱全的製菜餚端上來。

陳恪連忙把心事放一邊，為官家報菜名道:“獅子頭，雪蛤蒸魚，菜炒螺絲，桂花烘鱔糊、紅燒青魚划水、火腿筍鱉、糟黃雀、天摩筍炙鱭、浸雕棗、糖醃排骨…官家再嚐嚐這紹興女兒紅，眉州黃嬌酒，看哪個更合口味。”一桌子珍奇美味一齊擺上席面，面對這些香味俱佳的菜餚飲品，官家竟忘了心中的憂愁，難得食慾大開。他吃了一口香噴噴的炙鱭、又嚐了嚐清香口的天摩筍，頓時讚不絕口，看一眼胡言兑道:“老胡，你也嚐嚐，比宮裏做得如何？”

“…”胡言兑是御廚出身，聞言道聲罪，接過一雙筷子，每樣菜品了一口，面現羞愧道:“宮裏做不出這個味來。”

“嗯。”官家點點頭，見眾人都沒動筷子，示意他們道:“你們也用。”

“孩兒等能與叔父同席而坐，便已是非分至極，安敢再得寸進尺。”趙宗實起身道:“叔父與娘娘享用即可，臣等用原來的。”

“不必…”趙禎看看他，卻又改口道:“也好。”

“…”趙宗實等了一會，沒聽到官家的下文，不微意外…按説以皇帝的仁厚，定要美食共享，分他們幾盤的，怎麼學着護食開了？

趙宗實坐下後，屋裏的氣氛有些沉悶，趙禎似乎被美食引，一邊品嚐一邊讚不絕口。待皇帝吃得差不多，胡言兑又端了一盆熱湯上來，陳恪介紹道:“蘿蔔絲燉鯽魚，這是一道口湯。”

“口湯？”趙禎好奇問道。

“中間夾送這道口湯。其意是怕食客吃膩了口味，入一道湯來涮一涮，以免吃鈍了的舌，後面的菜餚品不出味道。”陳恪笑道:“雖然這家的菜以清淡軟著稱，即便這樣，庖廚仍擔心食客吃了肥膩上火，故用白蘿蔔配兩條半斤重的鯽魚用慢火煨出一道湯來，取鯽魚之鮮與蘿蔔之甜，既口又清火。”胡總管盛一小碗，官家接過來，舀一勺送入口中，果然是鮮甜口，齒清香，皇后嘗過後，也是讚不絕口。

“你説後面還有？”官家擱下碗，問陳恪道。

“嗯，按照菜單，還有十一道。”官家卻道:“不要再上了，美食不可盡享，吃不了更是費。”

“是。”胡總管應下，便讓人不要上菜。

“這是哪裏的廚師做的？”官家喝了湯，覺從頭到腳無不滿足，便不再動筷子，終於忍不住問道。

“是學生的徒弟。”陳恪笑道。

“哦？”趙禎笑道:“讀書人還能有這麼湛的廚藝？”

“學生的徒弟，是個廚子。”

“寡人説的是你。”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微臣已經遠不如傳富多矣。”陳恪半真半假道:“這些菜，大都是他獨創出來的。”

“一個廚子和一個書生怎麼攪到一起？還成了師徒？”皇后聞言輕笑道。

“寡人倒是對那廚師，頗有幾分好奇嘍。”趙禎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