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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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提取到任何指紋?
簡瑤微微怔住。
方青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水,一口喝乾,説道:“即使童當時戴了手套,沒有留下指紋。放在屋裏的水果刀,也至少應當有趙霞的指紋。可是卻沒有。指紋被人擦掉了。有機會擦掉指紋的,只有兩個人。”
“童…和姚遠戈。”簡瑤低喃道。
“我在廚房裏撞見時,童手上並沒有戴手套。”薄靳言看一眼簡瑤,“我們剛才説了,有三個疑點。”方青也望着他。
薄靳言剛要開口,方青已經雙目發亮地説道:“第一,趙霞倒地的位置不對。按照姚遠戈的口供,童——暫且還叫她童
——她一進屋,就撲向趙霞,還抓起水果刀。可趙霞卻倒在門口附近,並且是後背中刀,完全像是全無防備下遇害。”薄靳言神
淡淡:“嗯…哼。”簡瑤笑了一下,也説:“第二。姚遠戈的口供有漏
。沒有前提,沒有尾聲。他從非常具體的細節開始陳述,而且有一些點含糊不清。他很可能在撒謊。而且他轉述的童
的那句話,也有點古怪。”薄靳言朝她投去讚許的温柔的目光。
方青忽然覺得跟這兩個人共事真的有點煩人吶。
見他倆都不説話了,薄靳言這才淡淡一笑説:“第三…我們在院中所見,趙霞其實是對童抱有同情心的,那也許是童
在姚家生活的唯一温暖。而當晚,我趕到院中時,發現姚遠戈自己的房門是開着的。據所有人的口供,他當晚已經去趙霞房間裏睡覺。他一向要求家風嚴整,一起熄燈關門,所以這扇門,不會是他開的。別的人也不敢去開。這扇門,是童
打開的——她回到院中後,第一個找的姚遠戈,她想殺的是他。薄太太,你説得對,姚遠戈撒謊了。”
“可他為什麼…”簡瑤沉。
方青卻説:“刀上沒有指紋,現場就有了兩個嫌疑人。但並不能證明姚遠戈是兇手。而且照目前的情形,童的嫌疑依然最大。”
“如果兇手真的是姚遠戈,他為什麼要殺自己的女人呢?”簡瑤目光沉亮,“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只要知道童的秘密,就能知道這個家,藏着什麼秘密了。”薄靳言意味深長的説。
三人都靜了一會兒。風吹着窗簾輕輕地響,一切這樣平靜。可平靜下,卻彷彿有無形的驚濤駭。
“我馬上派人去查童的真實身份,把她的底兒全都翻出來!”方青虎虎生風地站起來。
“不,不用那麼麻煩。”薄靳言笑了一下説,“薄太太,打開電腦。我們現在就把她查出來。”方青和簡瑤都有點發愣。方青:“怎麼查?難道你還能百度到啊?我也對比過童的照片了,沒有案底。”薄靳言站起來,在房間裏慢慢踱着步,修長手指在後背輕輕點着。那笑終於還是有點自得傲慢了。一副“你們這些平庸的傢伙到底還是不懂天才的世界”的模樣。
他説:“童已經快50歲,這樣一個聰明的孤身女人,隱姓埋名,忍受
待,在姚家長期幹傭人的工作,是為了什麼?
為錢?本沒必要犯下殺人案。而且姚遠戈對錢財管理必然很嚴,當傭人絕對不是在姚家
錢的好路子。她還不如直接綁架姚遠戈的兒子索要贖金,這對她來説應該不難。但是她沒有。
為情?姚遠戈瞄準的都是20、30歲的女人,童
顯然不是他的菜,她的姿
遠不如他的
妾,甚至比他的原配年紀還要大。若是早年有
情糾紛,一是姚遠戈不可能全無察覺;二是她何必在姚家潛伏這麼久,直接動手就是。
她潛伏那麼久,必然是為了查明一件什麼事。一個這樣年紀的女人,能夠這樣忍辱負重,不是為了錢,為了情,那最大的可能,是為了什麼?”方青眸
更深,簡瑤喃喃低語:“是為了…”薄靳言點了一下頭:“和昨天差點犯下殺人罪的傅大凡,沒有區別。是為了兒女啊。”
“那我們要怎麼查明她的身份?”方青沉聲問。
薄靳言低頭打開電腦,調出公安部內部系統,然後給方青,説道:“她改名換姓,是為了掩飾身份,瞞住姚家人。既然姚家人連她的相貌都不認得,那麼她的名字改動也不需要很大。失去越多的人、孤獨無助的人,總是希望保留越多屬於自己的東西的。所以她也許不姓童,因為人們總是對‘姓’比較
的,但名字裏很可能還是有一個’
’字。
既然她最大的執念是孩子,必然想有所紀念和寄託。’童’,很可能是她孩子的姓,或許是孩子名字裏的一個字。
她的身份證期是1967年8月12
,這既然是一張找人辦的假身份證。年份或許有假,但月份和
期很可能是真的。年份甚至都可能是真的。
我前面説過,她表現出一些反偵查技巧,並且是非常實用的。很有可能曾經因為案件,跟警方打過道。譬如證人、嫌疑人,或者…受害者家屬。
請在系統裏搜索名字裏有’童’字的遇難者、受害者或者失蹤者,這個人的家庭關係中,母親名字裏有’’字,生
是8月12
。她就是我們所見的’童
’。”簡瑤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説話,只是看着他清冽的眼睛。方青沉默片刻,低頭就在電腦中搜尋起來,雙手十指快速在鍵盤中跳動。
薄靳言淡定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
過了一會兒,方青抬起頭:“沒有找到符合條件的姓童的,或者名字裏有童字的。”簡瑤一怔,薄靳言卻看着他,不説話。
“但是…”方青的神變得無比凝重,把電腦屏幕推向他們,“我找到了這個。”薄靳言和簡瑤低頭望去。那是一宗失蹤案的檔案。…姓名:佟生。
別:女。
出生年月:1987年4月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