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羅漢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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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勁一拍唐劍寧的一眉頭,急道:“快過去看他説什麼?”唐劍寧心中也彷佛覺到什麼,腳下一使力,頓如星飛丸瀉,急掠而去!

轉眼間,雙方已迫近在一道山隴裏,彼此相距不過二十來丈了!

來人果是温伯昆,他大概也看真是唐劍寧和多事老人了,遠遠就大叫道:“是多事前輩和唐兄弟嗎?家父因有急事回西藏家去了,特著區區接兩位。”神態語氣之間,非常消閒,並沒一絲不安意味。

多事老人這才放下心,笑着問道:“你那老不死的爹爹約好我老人家前來,怎好失約而去!你倒説説究竟是什麼緊急大事,有你‘火焰掌’在家還擔當不了?”説時,雙方已經接近,多事老人也從唐劍寧背上落下地頭。

温伯昆笑道:“也沒什麼緊急大事。過年的時候,家人諜報説,中原有人要來寒舍撒野,並説要毀掉豢養的家獸。想那批家獸,無異是家父生命,所以區區不敢大意,特地跑來這裏稟知家父。”多事老人問道:“你爹爹臨走時説什麼來著?”温伯昆恭謹説道:“他老人家説:您與唐兄弟若有餘暇,歡去寒舍小住。”多事老人望了唐劍寧一眼,別有用心地道:“要去,咱們就快!”唐劍寧自然同意。温伯昆也甚想與唐劍寧往,於是笑説道:“山那邊備有上好牲口,此去不過六可到!”他有意衡量一下自己的輕功,蹲下身子來,笑道:“多事老前輩,唐兄弟背您上山辛苦了,讓區區背您下山何如?”關於練武人的功力深淺,多事老人可只一知半解。他偷偷地望了唐劍寧一眼。唐劍寧笑道:“既是温世兄美意,您就多偏勞他吧!”多事老人於是爬上温伯昆的背上,迤邐下山。

温伯昆存心要炫耀一下自己的功夫,當背起多事老人之後,口中説聲:“恕温某在前面領路了!”上且即展開輕身術,腳下如風馳電掣,滾滾向山下奔去!

唐劍寧緊隨在他身後亦步亦趨,見他身法俐落,意態幽閒,不覺暗讚道:“難為他也練得一副好身法!”於是,三個人,四條腿,星趕月般,在瓦屋山中奔逐著…

一口氣約莫跑了二十里地,温伯昆只覺遍身發熱,兩腿也不如先前輕快,再勉強支持了五七里,額頭已佈滿汗珠,呼籲,這時縱然再想維持原來的速度,也大吃力了!

唐劍寧心中有數,本待接過多事老人,又恐温伯昆多心,不便啓齒,心中則在忖度,如何才不痕跡?

多事老人忽然一擊温伯昆的一眉頭,説這:“喂!歇一下,我老人家要方便了!”唐劍寧也佔不透多事老人是真的要方便,還是藉詞拐彎?偶然極目望時,只見前面遠處,正有兩個人影向這面奔馳而來!

這時多事老人已在一旁方便,唐劍寧指著要温伯民看,温伯昆也瞧清了,道:“這瓦屋山靠西邊幾十裏地面,只有這條唯一的小徑,除了西藏,西康兩省的武林人物前去雲,貴,兩廣必須經由這裏,而外其餘大都從川北行走,其次,這兩人的體型和姿態都甚陌生,不像是西藏西康的道上人物。他們是那裏來的?”唐劍寧補充道:“看他們身法都很快捷哩!”多事老人提著褲子急急説道:“讓我老人家趁早跑開一點,你們兩個躲起來聽聽他們説些什麼!”於是,三個人分別行動。温伯昆檢了一處靠近小路的僻處藏身,唐劍寧則背起多事老人,遮掩地跑去老遠安頓好多事老人,才趕來路旁,另找一個僻處藏躲。

大地是靜悄悄的,只有微微的東風,在煦和的陽光下輕拂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逝去,漸漸地,東風阻遏不住西邊的音響,唐劍寧和温伯昆已可以隱約聽到那東行兩人的對話聲音了。

只聽一個宏朗的聲音道:“姬老鬼沒來才打退堂鼓的?”又聽另一個寬敞的聲音略帶憤慨地道:“這也是原因之一,不過主要的我還看不慣姓帥的那老傢伙的卑污手段,咱們恁多人去對付人家一個人,還要先用毒餌毒死人家巡守的幾隻野獸,我真不知道他這掌門人是怎麼當的!”唐劍寧聽這兩人説話的聲音中氣好不充沛,尤其更因聽出後來説話的人,正是漠南沙的乘龍快---當今金砂掌門葛宏騫,是為了尋找姬文央而來的。不覺十分驚詫,暗想道:“他們不就是説的‘西藏温家’嗎!這個姓帥的掌門人不知是那一幫派的?竟會恁般無恥,我倒放不過他!葛宏騫人雖還正派,卻不應三番兩次尋姬老前輩生事。我必須得問出情由,從中和解一番才好!”想到這裏,立刻就待現身出來,又聽那宏朗的聲音説道:“這有什麼稀奇,眼下一些一代宗師和武林高手們,那個不是人前道德仁義,人後女盜男娼,何獨帥自豪一人為然!”接著,葛宏騫慨地説道:“唉!説起這些,雖非絕對正確,卻也比比皆是!就拿那個頂尖高手姓唐的蒙面少年來説吧,此人年把來不僅聲譽鵲起,一般人還把他捧得高高在上,説他如何嫉惡如仇,如何扶危鋤弱,結果呢?對方有那些危害武林的劣跡,值得他最後幫帥自豪將對方打成重傷?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了!”那宏期的聲音笑道:“算了算了,不談這些,倒是你我卻因這番會合,冰釋了以前的誤會,稱得上是意外的收穫了!”此人話才説了,突然,温伯昆一躍而出,攔住兩人拱手問道:“敢問剛才兩位所説的‘對方’是誰呀?”兩人不覺齊吃一驚,雙雙把温伯昆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眼,那個宏朗聲音的人反問道:“尊駕是誰?”温伯昆報了姓名,這人笑道:“哦!原來是温少莊主,失敬了!尊駕此問,是關心老莊主吧?”他剛才還不滿一些高手們的所為,一聽温伯昆竟是温可喜的兒子,言態間免不了帶有一點諷刺意味,温伯昆如何容得了,隱怒道:“家父從不惹事,但也決非怕事的人,什麼魑魅魍魎,不知死活,會值得温伯昆關心,我不過…”這人立刻接口冷笑道:“既不關心,何必過問,在下也沒説的必要了!再見!”説完,一抱拳,真個作勢要走。

温伯昆不被他這兩句非常損毒的話撥得怒火更熾,大喝道:“走?沒那麼容易!”這人也怒道:“林錢塘正要見識一下‘西藏温家’的絕學哩!不走就不走,劃下道兒來吧!”温伯昆這時眼前忽然映出他爹爹一副重傷垂危的慘像,滿身血沸騰不止,暗把“火焰掌”功力運集兩臂,正要猝然發難,陡然一道藍影掠空而來!

温伯昆明知此人是誰,故而並不介意,可是葛宏騫和林錢塘只見藍影一掠而至,大白天居然看不出是男是女,那能不悚然心驚!

就在這時,藍影已霍然息止,含笑排解道:“兩位切莫誤會了!”葛宏騫驀地認清是唐劍寧時,忽然記起雁蕩山中鐵柱察前石被多事老人終於逃的事,全由唐劍寧一手造成!因此立刻對林錢塘説道:“羅!冒你的字號的人來了!”林錢塘聞言,馬上撇了温伯昆,掉臉對唐劍寧好生掃了幾眼,才道:“你年紀輕輕的,什麼不好學,單就學會冒我林錢塘的字號!”唐劍寧然大怒,但很快很快就壓制下去了,朗聲説道:“當時我不便道出真實名姓是真,絕不是有意冒充林兄你的大名,再説當時我初入江湖,本還沒聽説過有你…”林錢塘忙接道:“沒聽説過,會恁巧?林錢塘三個字一個也不錯?”唐劍寧一心要為姬文央和他們化解誤會,忍氣説道:“巧不巧實難令人分辯,不過我當時匆忙間想了一想,覺得只有把自己的姓名顛倒過來,便無論如何也忘不了了!”葛宏騫心中猛動,口問道:“你叫什麼?”語氣十分託大,唐劍寧捺住怒火,從容説道:“唐劍寧。”

“唐劍寧?”

“唐劍寧?”林錢塘和葛宏騫異口同聲地驚叫著。葛宏騫更是自顧自地喃哺説道:“然則那個姓唐的矇頭少年又是誰呢?”温伯昆立刻憤憤地説:“哼!別人還冒我唐兄弟的大名哩!我唐兄弟會存心冒你這名不見經傳的名,真是老鼠爬秤桿,自抬自!”林錢塘大怒道:“你算什麼東西,便温可喜又有什麼了不起!來!咱們折換折換試試!”説著,霍地躍上一步,對温伯昆蓄勢待發!

眼見劍已拔,弩已張,惡戰一觸即發--唐劍寧驀地現身攔在兩人中央,沉聲説道:“唐某人算不得正人君子,但也不是為非作歹的人。唐某人在鐵柱峯前冒用林兄大名之事,這裏特向林兄道歉…”説著,真的長揖到地,行起禮來。

林錢塘不防他當真行禮,愣了一下,也趕忙還禮,道:“那也不算什麼,何必如此多禮!”唐劍寧乘機笑説道:“小小誤會,但凡一方肯忍讓一點,便可化干戈為玉。拿兩位剛才的事情説吧,有什麼可以值得爭執的,無非是各不相讓吧了。那位温兄因聽説毒死了巡守的野獸,主人又被打成重傷,父子之情,焉能無動於衷!林兄如若與他易地而處,恐怕比他更加驚急了!對不對?”葛宏騫一旁冷笑道:“他如何就斷言帥自豪毒死的野獸是他家豢養的?又如何斷言被打成重傷的便是他爹爹呢?”唐劍寧一聽這話風,不一陣喜意猛襲心頭,正待出言細問,早見温伯昆跨前一步,對葛宏騫拱手笑道:“兄弟確實躁了一些,以致開罪了遠客,冒瀆得很!剛才聽尊駕説,敢情帥自豪一行並非去寒舍生事?”江湖上的好漢們,除了少數窮兇極惡的人,大半都是服軟不服硬的。温伯昆既然肯賠不是,殺人不過頭點地,何況這也算不了什麼大事!於是冷冷説道:“自然不是去府上了!”話剛説了,立刻又向林錢塘説道:“林兄,咱們何必招攬閒事,走吧!”唐劍寧突然現身欄道:“兩位請暫留駕。”葛宏騫一怔,隨即怒道:“你要用武功力留下我等!”唐劍寧含笑説道:“那裏的話,小弟只想向兩位討教兩件事情。”林錢塘見他不像是有惡意,於是説道:“什麼事你説好了。”唐劍寧滿臉堆笑地問道:“兩位認為姬老前輩為人怎樣?”兩人同時一愕。葛宏騫山且即大聲説道:“一個喜歡殺人的大魔頭!”唐劍寧暗中緊皺眉頭,表面上仍微微笑道:“據兄弟的看法倒未必盡然!他老人家喜歡殺人固不容否認,可是也不見得逢人就殺,十九是殺罪大惡極的人,兩兄以為如何?”葛宏騫再又抗聲説道:“不見得!少林派的寶相禪師為人剛正,一直就被人崇敬,他為什麼要殺死他?”唐劍寧想起姬文央在傳藝時閒聊的事情,不覺莞爾笑道:“葛兄原來有這種成見,怪不得有鐵柱峯一行。所謂:‘眼見猶難盡信,耳聽未必是真!’兄弟大膽説一句,寶相禪師確實死有餘辜!”葛宏騫怒喝道:“你少胡説,寶相禪師為什麼死有餘辜!”唐劍寧朗聲説道:“寶相禪師當着人自然是寶相莊嚴,可是暗地裏呢?卻是一名僧!這是姬老前輩親口對兄弟説的。葛兄若不相信,不妨問問天山鐵老,他兄弟兩也是親眼目擊之一!”葛宏騫語為之。林錢塘卻接口説道:“然則少林寺在掌門人率領門下興師問罪的時候,怎不揭出來?”唐劍寧大笑道:“唯其如此,兄弟才十分崇敬他老人家!試想,當時少林門徒多少,寶相禪師在寺中是何等身份,假如一旦當眾宣佈出來,少林寺數百年的盛譽豈不掃盡!再加上他老人家一向不屑在人前分辯的個,然地,自然而然被別人誤解了!”葛宏騫不覺十分動容,林錢塘口辯道:“那不過偶然的事例而已,難道每個被殺的人都是該殺的?”唐劍寧立即接道:“兩位認識艾季崗不?艾季崗也是被姬老前輩殺死的!當艾錕見着姬老前輩要為他叔父艾季崗報仇的時候,彼此折換了五七招!

”葛宏賽驚叫道:“艾錕豈是他的對手!”唐劍寧臉上平靜得如一彎死水,從從容容繼續説道:“不,雙方均無損傷。因為在動手之先,艾錕曾質問過艾季崗犯了什麼罪,而他老人家的答覆卻簡單得很,只説.‘你去問艾季崗吧!’等臨要動手,他老人家又説:‘艾兄弟,你是少年豪傑,鐵錚錚的好漢,前途末可限量。’一類的話。大概是他老人家正是器重艾錕的為人吧,所以艾錕能夠安然退下,這些情形兩位也許當時見到了。”林錢塘迫問道:“艾季崗究出見做錯了什麼事呢?”唐劍寧道:“據艾錕最近告訴我:他叔父艾季崗因為一張什麼寶藏圖,曾用極其卑劣的手段謀害過寶藏圖持有人連克狄,被姬前輩知道了,才殺死艾季崗!”葛宏騫若有所悟地説道:“怪不得連克狄失蹤多年,原來是被艾季崗謀害了!不過也好,峨嵋樵子連克狄原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啊!”唐劍寧猶豫了一下,終於補充説道:“艾季崗並沒害死連克狄,連克狄是死在家師兄手裏的!”兩人齊吃一驚,問道:“摩雲客?”唐劍寧覺得自己的出身門派,不須自己介紹出來,江湖人便已盡知,覺得十分自豪,於是岸然點頭稱是。

林錢塘再問道:“連克狄害羣之馬,縱然艾季崗用卑劣手段謀害他,也是造福江湖,犯不著百步追魂掌出頭,何況還並沒害死他,姬文央的手段未免忒狠毒一點了!”唐劍寧聽他直呼姬文央之名,本已暗怒,但回想起自己花了恁多舌是為了什麼,便又按捺下去,臉上現出一片傲然神,朗聲説道:“所以,這就是他老人家最易被人誤解的地方!他老人家為人作事,一向只對事情不對人。如果這張寶藏圖在艾季崗手裏比落在連克狄手裏,對江湖確然有利些,甚至害處只略比在連克狄手中少一點,而艾季崗肯採用正當手段去奪取的話,我想,他老人家也不會出此下策的!”他把姬文央的個,用事例分析出來,只聽得一旁隱身的多事老人暗暗豎起大拇指,讚道:“這小子確有其見地!這‘只對事情不對人’幾個字,恰是一針見血!”林錢塘和葛宏騫兩人經此一説,不覺頻頻點頭。

唐劍寧從他兩人的神態中和臉上動容的面估計,似被自己説動了心,於是乘機從側面説道:“兄弟雖然有心替姬老前輩辯正,一來沒有適當的時機,二來人家未必有信,所以…所以…”林,葛兩人都是直漢子,他們認為唐劍寧所言,與姬文央平時的作風無不吻合,反倒自認沒有鑑別能力,林錢塘更忍不住説道:“唐兄弟,你説得對!姬老前輩確是一個好人,怎奈他從來不肯為自己的冤屈辯正一下,以致好些人都只據江湖傳言,當他是個喜歡殺人的惡魔頭!”葛宏騫也接口説道:“我前番去鐵柱峯,也就是被人以利害説去的!今後我要代他老人家逢人解釋,免得好人蒙了惡名!”這時遠處傳來一個聲音説道:“這才不愧一家掌門!”話聲才響,唐劍寧早聽出是多事老人的聲音,忙叫:“多事老前輩快來,我代您接見兩位新朋友!”彼此引見之後,葛,林兩人又説了好些抱歉的話。頃刻之間,原本劍拔弩張的局勢,居然一變而為氣味相投的好朋友了!

多事老人總覺有著某種預,於是試探地問道:“帥老鬼是怎麼騙你們的?他説姬老鬼到西藏誰家去了?”林錢塘道:“我答應過帥自豪,不把此行的去處外的,恕我不便奉告。不過我可以説出一點,他們此行並不是去‘西藏温家’!”温伯昆聽了,雖然不再為他爹耽心,可是卻為另一位父執輩憂心不已!他面十分凝重地道:“這個我可能料到是誰!多事老前輩,咱們快趕去看看吧!”唐劍寧含笑問道:“兩位兄台方不方便説出那個冒充兄弟的矇頭少年的模樣,裝束,以及他是用什麼武功把對方打成重傷的?”葛宏騫立刻説道:“沒問題,我告訴你:那矇頭少年雖然有時同大夥混在一起,卻從沒在人前説過一句話。關於他就是近來名噪一時的少年絕頂高手唐劍寧,也是從帥自豪嘴裏秘密傳開出來的,可是他並不否認。至於他的身材麼…”他再打量唐劍寧一眼,道:“彷佛比你唐兄弟還略略高一點,胖一點。我們以前並不知道你就是貨真價實的唐劍寧,所以也無法認定他是冒牌的假貨。至於裝束麼,間掛了一柄帶鞘的短劍,大概是冒充白虹劍的吧,誰也沒見過。一身文生打扮,看來倒也瀟瀟灑灑。”温伯昆接口問道:“兩位想像中,此人可能是誰?”葛、林兩人一齊搖頭。

唐劍寧化解了姬文央與林錢塘、葛宏騫之間的一番誤會,自覺做了一件功德圓滿的事,心中十分快,而温伯昆則因惦念著林、葛兩人口中被打成重傷的人的安危,非常擔憂!

多事老人看出温伯昆的心事,故意逗著他問道:“要到什麼地方才有東西吃?我老人家的肚子都快餓扁了!”温伯昆勉強笑回道:“這瓦屋山中向無人煙,除非過了彎弓谷,到拉薩鎮才有店鋪。”唐劍寧把背在背上的多事老人的身軀望上聳了一聳,道:“温兄,咱們跑快點!”温伯昆一聽這話,不逞強之心再度升起,笑道:“你唐兄弟背有多事老前輩!請在前面走吧!”唐劍寧也是少年心,自亦不甘服輸,當下笑説一聲:“好!兄弟先走一步!”説完,立刻放開大步,飄呀飄地,一腳的距離,少説也有三五丈遠,而且速度也異常快捷!温伯昆見了,不暗驚不已,但仍想道:“我看你能支持多久!”於是腳下猛一加勁,立時全速趕去!

這一來,兩人等於較上了腳程,一先一後地在危巖斷澗中飛馳著--一口氣跑了三四十來裏地之後,温伯昆只因後力不繼,兩者的距離已漸漸拉遠!

唐劍寧跑在先頭,以耳代目,心中有數,可是他不為已甚,每每等温怕昆掉得稍遠一點,便又暗地放慢腳程,怕温伯昆臉上難堪,這可算得是他的忠厚過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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