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腳踏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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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趙衝方才回來,依舊是做樵夫打扮。

趙衝剛進了屋,李恪就問他:“長安情況如何?”

“長安?”趙衝笑了笑坐下來,自顧倒茶水來喝,説道,“我可沒去長安。”

“那你去了哪裏?”

“去見我的主人,彙報你的死訊。”趙衝一臉詭譎的笑道。

“什麼?”李恪吃了一驚。

“殿下你想想,我可是受命前去截殺你的,現在難道不需要給主人一個待嗎?”趙衝笑道。

“那你的主人…可曾信了?”

“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趙衝把玩着茶杯。

“我很好奇…”

“無非是想知道,我的主人是誰嗎?”

“不錯。”趙衝起了身走到李恪所坐的桌几對面坐下,“這可就説來話長了。趙某,可不只有一個主人。”

“那有幾個?”

“不算太多,也就三四個吧!”

“…”李恪愕然無語。

“哈哈!”趙衝笑了起來,説道,“常言道良禽擇木賢臣擇主。趙某雖然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但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我的主人雖然多,但真正值得趙某死心效忠的,只有一個。”李恪的眼中光微斂,“你不會是想説,那個人…是我父皇吧?”

“嘖!要不説,殿下就是聰明呢?”趙衝撫掌而笑,點頭,“沒錯。我其中一個主人,就是你的父皇,當今聖上。不過,我至始至終都只見過他兩面。畢竟一個是本該早已被處決的死囚,一個是真龍天子。不管是我想見他還是他想見我,都不方便。”

“那你另外的主人呢?”李恪問道,“可以告訴我嗎?”

“可以啊!”趙衝無所謂的一笑,快的道,“反正遲早也是要讓殿下知道真相的,早一刻晚一刻,都是無妨。但在告訴你這些事情之前,趙某有一個請求。”

“請講。”

“他朝殿下如果得志,趙某不奢求你知恩圖報,但請放趙某一條自由生路即可。”趙衝説道。

李恪皺了下眉頭,點頭:“我答應你。”

“殿下快。”趙衝展顏一笑,“能和秦慕白成為知己好友的人,也應該是值得信任的。那麼好,現在趙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殿下,你請問吧!”李恪深了一口氣,説道:“我想知道,是誰派你截殺我?”

“御史大夫,韋。”趙衝説道,“他是我的主人之一。也是我直接的救命恩人。”

“韋?韋囂塵?

二者之間,該有關聯吧?”李恪不大不小的吃了一驚,説道,“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韋還是齊王李佑的岳丈。當年李佑謀反時他受牽連曾被罷官,後來他投效四弟魏王,在魏王的幫助下才重回朝堂並執掌御史台。該不會是他擋任御史大夫的時候救的你吧?”

“不錯。”

“但那時候水鬼案早已過去多時,李佑都反叛了!時間上,不對啊!”趙衝笑了一笑,“殿下好心。忘了死囚都是要秋後才問斬的嗎?而且襄州水鬼一案几乎牽涉到荊襄一帶六成的官員,還與長安韋杜兩家有關。這樣的大案,朝廷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活動,求情的求情阻撓的阻撓,審理了三個多月仍是沒有完全結案。也就是在這期間,趙某突然成了一塊香餑餑。除了想要救回子侄的御史大夫韋,還有許多心懷鬼胎之人都來算計趙某,或要保全趙某命,或要將趙某儘快殺之滅口。”

“都有些什麼人?”李恪眉頭緊皺的問道。

趙衝笑言道:“趙某早將生死置之度外,死而死矣全無所謂。但看到這麼多人對趙某如此興趣,趙某就又想多活幾天了。於是,趙某先後投效了三個主人,第一個就是韋。他是御史大夫,而趙某先後被大理寺和御史台來回審問,在這兩個地方的大牢裏都蹲過。韋説他可以用金蟬殼之計救我命,但前提是讓我隱瞞與翻供一些韋囂塵的犯罪證據,為韋囂塵減罪。”

“你答應了?”

“不僅是答應,還如實做了。”趙衝笑道,“因為趙某知道,不管趙某做何證辯,韋囂塵與杜成元都必死無疑。因為,有比韋更大的人物,要他們非死不可!”

“是誰?”

“是我的第二個主人,也就是…你的好四弟,魏王殿下。”趙衝笑得越發意味深長,説道,“在魏王看來,韋囂塵與杜成元都是極不起眼的小角。但這兩人,與韋以及他麾下的許多大臣都有勾聯。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魏王那裏進言,想讓這兩人死得越早越好,魏王可不想因此受到任何牽連,於是韋、杜二人是必死無疑。同時,趙某卻只是個綠林匪首跟官府的人勾聯不深,因此,趙某的生死反而不那麼受人關注了。但魏王卻很希望我能繼續活下去,殿下可知為何?”李恪眉頭直擰,“我曾聽秦慕白説起,魏王曾經暗中拉籠獨臂百騎張同,用意,無非是想請他我與秦慕白在襄州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私密罪證’,要誣告我們。這純屬無中生有,張同也很義氣,他拒絕了,還逃遁了。魏王要救你,難道也是這個用意?”

“説得具體一點,他除了想讓我揭發你們的罪證,還想知道煬帝陵寶藏的秘密。”趙衝又笑了起來,“其實西河漕中是煬帝寢陵,我先前都不知情。但我順水推舟的藉此活下一條命。”

“原來是這樣…”李恪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這樣一來,韋就算要食言不救你,也礙不過魏王的顏面,不得不救了。就算事後他想殺你滅口,也不敢因此而開罪魏王!”

“沒錯。”趙衝笑道,“韋與魏王,這兩人各懷鬼胎,趙衝正好在他二人之間周旋,介中取便從而求生。其實這一切,都是機緣巧合。要不是你父皇親自前來詢問案情,並告訴我你與秦慕白在西河槽中發現了煬帝陵並尋回傳國玉璽,趙衝心中也生不出此計。在魏王派人來秘會我的時候,開始只是讓我反咬誣告你與秦慕白。當時,趙某一來不會答應,二來就算肯答應,這誣告也是無從告起,因為趙某本不知道你們的任何事情。不過當時我告訴魏王,其實煬帝陵中除了傳國玉璽,還有先朝的一個秘密大寶藏。寶藏中除了富可敵國的金銀,還有代代相傳的帝王龍氣!而這些,是你與秦慕白沒有發現、也不能找到的,唯有趙某知道!——就這樣,趙某活下來了。受魏王密令,招募綠林豪傑專為尋找此處寶藏,至今已有三年。”

“老四,心術如此不正!就算是有帝王龍氣,也不該是屬於他的東西!”李恪有點惱火的一拳錘到了桌几上。

“我也知道魏王不是好人。於是,我很快就將他出賣了。”趙衝笑得十分玩味,説道,“就在秋後處斬的前昔,皇帝陛下按例親自前來巡囚,我第二次見到了他。其實第一次陛下來見我的時候,我就發覺他有意赦免我。原因,我想大概是因為我間接幫他尋回了傳國玉璽,他龍心甚悦愛屋及烏。但當時他礙於律法公正,開不了那個口。但這一次他來巡囚,趙某知道,那是我最後的求生機會了。我便將韋與魏王的事情對陛下全無保留的和盤托出…事情的結果,殿下應該也就能想到了。”

“事後,父皇就將計就計,睜一眼閉一眼的任由韋使了金蟬殼之計,救了你一命?”李恪驚訝道,“從此,你也就成為了父皇埋伏在韋與魏王那裏的眼線?”

“殿下,可是當真睿智啊!”趙衝呵呵的笑,“沒錯。平裏,趙某是韋豢養的鷹犬爪牙;暗中,趙某招募綠林豪傑幫助魏王尋找寶藏,並偶爾幹一些脅迫綁架、殺人滅口這類的勾當。實際上,趙某卻是皇帝陛下的心腹,潛伏在韋與魏王的身側,關鍵的時候,就會反戈一擊——就如同之今之事,趙衝救吳王!”

“原來是這樣…”李恪長吁了一口氣,終於恍然大悟。突然又驚道:“那你救我的事情,事先可有告訴我父皇?”

“沒有。”趙衝搖頭,“一來事發突然不及回報,二來,皇帝陛下説過,從此不會再見我,只叫我暗中幫他辦事即可。若無驚天大事或是他的旨意,我不可暴身份。”

“那我父皇與母妃,當真是全不知情了,豈不焦急擔憂?”李恪濃眉緊鎖,滿面愁雲。

“殿下難道就不想問一問,是誰派我去殺你的?”趙衝道。

“難道不是韋與魏王嗎?”李恪有點疑惑了。

“呵——”趙衝笑得詭譎,“我若説出來,你都不會相信。其實,要殺你的是韋沒錯;但要救你的,卻是魏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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