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狼狽為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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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安,有一處不大廣為人知、但高等仕紳心知肚明的特殊地方,名喚“竹亭”泡*書*吧()從名字上聽,倒像是某個樓謝亭院,但它曾經炫赫一時,也曾派上商家用場,專售一些上等筆墨與字畫。

但這裏的文房四寶與名人字畫,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那還得有身份,有地位。因為它出售的物品當中除了天下珍稀的筆墨硯台與古董字畫,還有還有長安詩畫名人漢王李元昌的真跡。

李元昌的畫,的確是一絕,但還沒能達到與古董名作相提並論的境界。但是在竹亭,他的字畫,比任何一件古董都要貴。儘管如此,還供不應求。

“竹所載,丹青所畫”原本該是一處高雅之地的竹亭,成了李元昌的斂財之所,以供他花天酒地,成為長安第一紈絝。

不懂內情的人,都要罵他李元昌狂妄,罵那些買畫之人趨炎附勢誕皮拍馬。但真正懂理內情的人那些人,卻是削尖了腦袋傾家蕩產甚至拼着命,也只求他李元昌的一紙塗鴉,本就無視那些古董畫作。

這其中,當然是潛規則在作怪。

李元昌附庸風雅吃喝玩樂無所不,但他真不怎麼缺錢。開設這個竹亭,完全是太子李承乾的意思。更深遠的原因,就是因為皇帝偏愛魏王李承乾,特許他開設了文學館,招來無數仕子文人充為羽翼,實力漸壯大聲望不斷高漲,對他東宮構成了極大威脅。

李承乾能不妒忌着急麼?這一着急,就很容易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效仿。

但他自認沒有四弟李泰的那份文才,和仕子文人們也沒有太多共同語言,更礙於身份制約,不好與之打成一片。於是,他委託自己的死黨心腹漢王李元昌,以漢王的名義,建立了“竹亭”這處特殊莊院,打着出售詩畫筆墨切磋丹青之術的幌子,一來斂財,二來專行網絡才子文人,三來,最為重要的,也是為了暗中培植羽翼。

能進到竹亭的人,要麼有才華,有麼有名望,再或者是地位和門第,還有一些人是這些東西都沒有的,進去只是為了求人辦事,或吃了官司下了大獄來求助,或多年未有晉升的俗更想要花錢買個平步青雲…

有太子與漢王這兩大後盾,只要不是太過逆天的事情,都能在竹亭花錢買個方便。

貞觀大唐的官場風氣是相當廉潔的,貪污腐敗之風並不盛行。但事無絕對,竹亭就像是長安的一處地下小衙門,甚至比衙門還要管用。只要能進到這裏來,能“買到”李元昌的親手畫作,委託的事情就算是有譜了,十有八九能辦成。

於是可想而知,李元昌的信手塗鴉,千金難求。

但好景不長,竹亭的事情很快東窗事發,被李世民發覺。為此,李元昌在皇帝那裏吃了好幾頓痛罵重罰,連帶着將太子也懲治得不輕,竹亭只得從此銷聲匿跡。

但這處莊院,終歸是沒能拆了去,仍是劃歸在李元昌的名下,當作了一處消閒的山莊。而且,雖然不敢囂張的半公開“私設衙門”了,偶爾手癢,李元昌隔三岔五也會悄悄接些風險不大的“私單”來做,竟連李承乾都瞞着。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李元昌的膽子比李承乾的要大得多。

年節前後,李元昌一直沒有光顧竹亭,但今,他卻早早的就到了這裏,還特意帶了數名自己最為喜愛的歌伎與樂師,準備了一場豐富的筵席,看似要接待重要的客人。

辰牌過後,鞍馬稀疏的竹亭大院裏,進來兩亭馬車。李元昌親自出,讓馬車上下來的兩名青年受寵若驚,慌忙拜禮。

“小可不才,怎敢勞煩王爺親?”

“哈哈!”李元昌笑道,“長孫公子、房公子,二位都是小王的摯友,不論尊卑身份,只論情。有朋友遠來,自當相。二位,快請入座!”來的兩名青年,一位,是昔的百騎副使、如今的長安城門郎長孫渙,另一人牛高馬大壯,皮膚糙且帶古銅風沙之,便是房家二公子,房遺愛了。

三人看來的確有所私,一路入內一路談笑,長孫渙道:“房兄了大難回得京城來,小弟早有心為兄長接風洗塵。今得了王爺的便宜,小弟便多敬房兄幾杯,定要喝個暢快方休。”房遺愛的表情並不活渙,還顯得有幾分木訥和陰沉,咧了咧嘴角道:“公主大婚朝廷開赫,皇帝特令我父親將我喚回。算來,我頭一個要謝的便是那高陽公主。若非是那個臭婆娘要嫁給那個姓秦的混帳東西了,我還得繼續在大漠裏窩着,猴年馬月才能回來。這一算將起來,今真該把那姓秦的也請來,喝上兩杯。”李元昌與長孫渙怔了一怔,隨即相視大笑,左右拍着房遺愛虎熊一般的肩膀,説道:“房公子不必氣惱。那秦慕白的確不是個東西,現今是無人不恨他三分。好了,不必説他,壞了我等酒。”

“好,咱們喝!”在大漠裏放了幾年的房遺愛,身上沾惹了不少獷胡風,當下也不顧了尊卑,大咧咧的盤腿一坐,提起酒壺就要幹酒。

“哈哈,房公子果然是豪大氣之人,來,小王敬你!”李元昌趁熱打鐵,就與長孫渙一併來敬他酒。房遺愛也不拒絕,別人用杯他用壺,放肆痛飲。

酒過三巡,三人的話題很快轉移到了他們共同的敵人——秦慕白的身上。

房遺愛三杯下肚,壓抑多時的滿肚子怒迸然爆發,拍着桌子就大罵:“那廝是個什麼東西,居然將我害成這般模樣!高陽公主拒婚於我改嫁於他,不管是出於本意還是迫於無奈,於我來講都是奇恥大辱!今生今世,我只剩下一件必做之事——若不親手殺了那姓秦的混蛋、扒光那狗眼看人低的高陽公主任我凌辱,誓不為人!”

“房二哥,你喝多了。王爺在此,怎可大罵公主殿下?”長孫渙不陰不陽的輕道道。

“唉,無妨無妨。”李元昌忙擺手道,“我雖是心中有她這個侄女,她心中卻從來沒有我這皇叔。那一她眼睜睜看着秦慕白痛打於我之時,何嘗有半點叔侄情份?女大不中留,這丫頭,現在心中只剩秦慕白那臭小子了,連她父皇的位置都沒了去,又哪裏把我這皇叔放在眼裏?既然如此,我何必熱臉去貼冷股?倒是房二哥,耿直磊落男兒本,小王欣賞。”

“那在下,就敬王爺三杯!”房遺愛眼睛充血一片通紅,掄起酒壺就來敬酒,李元昌便也收納了,陪他連飲三杯。

三人頓覺氣味相投,大有相逢恨晚之

長孫渙嘆了一聲,説道:“要説小弟,則最是無用。想當初競選百騎之時,就一直被他壓着,後來居然還被踢出了百騎,調去給長安看大門。最讓我氣惱的是,我父親非但不呵護我,反而罵我,還給我下了死令,讓我在城門署幹足五年,別想挪窩!——每裏,看着那些達官顯貴們趾高氣揚的乘車駕馬而過,我還得陪笑還禮,那覺就像是被人當街扒光了衣服在鞭子。這份屈辱,無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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