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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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碎劍,用碎劍劈開這個盒子。”這不是最好的辦法,但情勢緊急,只能孤注一擲。

她將玉盒放在井旁的地上,出碎劍退疑地問;“會不會傷到你?”他明白自己已經支撐不了多久,咬着牙回答,“要快。沒時間讓你蟾前顧後了,寧可做錯也不能錯失這個機會!”尹清用力點頭,一劍斬下,玉盒上霎時白光遂時,裂開一條縫隙,一團灰的光球從中飛出。

“快!用降魔杖!”他大喊,已痛得倒在地上,整顆心臟絞得讓他恨不得自已一劍。

她連忙舉起降魔杖往光球一指,從降魔杖上出的綠光緊緊包裹那灰的光球,兩團光芒相互糾纏,懸浮在半空飛快地旋轉。

他用手緊緊按住心臟痛處,仍大聲説:“快…快收了它!”看着他痛苦的樣子,她心頭大亂,收妖的玉瓶就握在手中,竟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開蓋子。

“尹清,你要違揹你身為獵妖師的誓雷嗎?”他嘶啞地咆哮,“快!”她顫抖着手打開瓶,含淚念道:“收!”轉瞬間,灰的妖靈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入玉瓶之中。

她放下瓶子後,立刻跑去抱住疼得在地上打滾的他,“你怎麼樣了?有沒有事?怎麼會這麼疼?我該怎麼辦啊?怎麼幫你止疼?”

“妖靈已收,他的法力就會大減。我們…回去。”他抱緊她的胳膊,心知自己的時間已不多了。

兩人共乘一騎趕回王府,到了後,尹清推了推他,“喂,我們到了。”但是鳳疏桐卻一動也不動地垂首趴在馬背上,似無一絲生息。

她嚇得急忙跳下馬,將他扶了下來,搖晃着叫道;“鳳疏桐,你別嚇我。”

“他現在是莫隨園了。”一道疲憊的聲音從府內傳來,她驚喜地抬頭去看,只見鳳疏桐的真身正扶着門框朝自已淺淺微笑。

她歡呼一聲撲了過去,用力將他抱在懷中,“你沒事了?”

“暫時是…”因為莫隨園的妖靈被收走,幻界霧一下子被打破,他的魂魄也趁機從莫隨園身上離,回到自己的身上,終於攻破了幻界,衝出那間困室。

只是,現在的他,並不是入室前的那個他了…

鳳疏桐走到莫隨園面前,伸手提起他的衣領,食指點在他的眉心上,一點紅光便從他的額頭上亮起。

莫隨園緩緩張開眼,模模糊糊看着眼前的人,驀然一下子清醒,推開鳳疏桐翻身站起來,“你、你…”他扼住自已的咽喉,猛然明白了一件事,憤怒地叫道:“你竟敢收了我的靈?!”

“是妖靈!”尹清擔心這妖道對鳳疏桐不利,身站在鳳疏桐身前,將他護在自己身後。

“現在看你還能使出多少花招來?”他惡狠狠地瞪着他們,“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打垮我了?以為這樣就算贏了?”

“放棄吧。”鳳疏桐低聲勸道,“為何你和你的先人都要執着於慾望?難道就不能平靜平凡地度過自己的一生?為何一定要靠傷害別人來奪得你想要的名譽和地位?沒有這一切之前,你難道就不是莫隨園了?”

“人生在世,各有各的活法,我不干涉你的,你也休想幹涉我。”莫隨園捂着口一步步後退。

“慢着!”尹清喝道:“想逃嗎?”若是現在放他走,肯定後患無窮。

“該怎麼處置他?”她回頭問鳳疏桐。現在二對一,她有十足的把握拿下莫隨園。

鳳疏桐也明白自己不能再猛施善心,於是道:“我的王府後院地下,有個用鐵板鑄就的地牢。”在莫隨園臉大變的時候,他們倆已同時出手—尹清將降魔杖丟給鳳疏桐,自己則轉碎牙陣組在手,一杖一刺似兩條蚊龍,綠和銀的光芒瞬間緊緊裹住莫隨園,他在光芒之內憤怒地嘶嚎,卻怎麼也掙不開兩條無形的繩素。

尹清劍尖一甩,莫隨園的身上就似被了重重一鞭。

鳳疏桐伸手按住她,“不管怎樣,他與你我的先人有舊誼。”他會給敵人保留最後一分尊嚴,即使對方已一敗塗地。

莫隨園被關進那間地牢,他絕望的咒罵聲不時還會從地下隱隱約約地傳出來。

尹清呼了一口氣,回頭笑着對鳳疏桐道:“以後還得有人給他一送三餐,也長麻煩的。鳳皇,一就是妖王那邊,是不是也要打個招呼説一下?”

“應該。”説完這兩字,他的才氣好像被走,再也沒有能力繼續支撐。靠着她的肩頭,他小聲吩咐,“找個地方,讓我先休息一下。”

“哦,好。”她看得出他很疲憊,卻不解原因,手忙腳亂地將他扶回卧室。

“你在我體內注入的那顆靈丹,能不能還給你用?它在我身上一點用處都沒有,而你卻三天兩頭這麼虛弱。”尹清憂心仲忡地看着他。為什麼他的臉這麼蒼白?違手掌都冰涼得像石頭一樣?

心底的不安逐漸加重,讓她不忍離開他一步。

“讓我看看你的傷口。”這時他才顧得上幫她科理屑部的傷口,他輕輕為她揭去肩膀的碎衣,那裏的鮮血林漓讓他心底緊似的一陣疼。

這丫頭總是如此不顧一切地做事,要他怎能放得下心,獨自離她而去?

他勉強支持着,幫她處理、包紮了傷口,而為了方便他醫治,她背對着他去自己上身的衣服,光luo的後背在他面前呈現出一片誘人無瑕的風景。

他的落在她肩部的白布上,惹得她肩膀輕顫。

“好想睡一覺。”他低嘆。

“那就睡啊。”她回頭看他,臉頗上還掛着兩團紅暈。

他微笑着搖搖頭,“我怕睡着了之後,就看不到你了。”

“我又不會到處跑,怎會看不到我?”尹清將他按例在來上,命令道:“快睡!”他的指尖輕輕觸碰着她的臉頗,嘆息一聲,伸手將她圈入懷中。

她像只温馴的小貓,蜷縮在他懷裏,滿是擔憂地問:“你的身子怎麼這麼冷?我再去幫你拿一牀被子吧?”

“不用,有你在我身邊,我就緩了。”他遲遲不忍説出真相,只想讓自己再多貪戀一刻她的氣息和温暖。

“清…以前你説若是你死了,就埋在我這王府內,但若是我死了呢,你要把我埋在哪裏?我們還沒有個定論呢。”

“怎麼沒由來的説這麼不吉利的話?”她皺皺眉,心想大戰剛結束,他大概是心生慨,便隨口説道:“若是你死了啊…我就把你理在老竹子的上清觀裏,那片竹林和你也像,把你埋在那兒也不算站辱了你涵王的身分。你娘是曇花,你是青竹,豈不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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