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二受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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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準承認自己是俗人,那含情凝睇的眼眸令他連,令他舒心沉醉。

那個在心底鄙視他的女人,芙蓉如面柳如眉,笑容魅惑人,但每每望向他的眼神都是冷的,沒有一絲熱情。

寇準若是初歷情場的楞頭青,當取芙蓉而棄蓮花,但現在,不了。

他在臨窗的炕上坐了,雲雀知趣地退下,寒蓮移步至他跟前,毫不猶豫地跪下,小聲求道:“世子爺,望您原諒姊姊一時胡塗,沒有等您回來商量便隨意處置年姨娘和周姨娘,姊姊她心腸很好,只是犯了胡塗。”

“又不是你做錯事,你求什麼情?”寇準伸手扶她起身,拉進自己懷裏,抱坐在大腿上,抱得緊緊的,彷彿想從她身上獲得温暖。

“世子爺?”

“沒事,只是有些慨。”他苦笑,低聲道:“你年紀小,都看出這事她做得不地道,她怎麼就腦筋打死結一意孤行?我不在府裏,難道母妃也不在嗎?難怪母妃命人仗責周嬤嬤,這是敲山震虎,她到底懂不懂?!”寒蓮窩在他懷裏腹誹,看你這樣子就知道她不懂!人笨也就算了,還自以為聰明,王妃打了她的心腹嬤嬤,她肯定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還怨!

她抬眼,温柔關切地道:“聖人有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沒有人生來就會當世子妃,有王妃苦心指導,相信姊姊很快便能成為稱職的世子妃!世子爺是姊姊的夫君,要對姊姊有信心才是。”她的聲音好輕,吐氣如蘭,寇準沒發覺自己總是順着她的話點頭。

男人總不好將夫之間的矛盾説與第三人聽,尤其子心裏老惦記他的親大哥,這樣的奇恥大辱,對貴族出身的他而言是死也説不出口的,且為了王府體面,他們還是要裝作相敬如賓。

因為對花榮月的不滿,讓寇準在不知不覺間對寒蓮越發的信任喜愛。

寒蓮又笑,小梨渦兒在頰邊輕跳“世子爺人真好,為人豪,體貼大方,姊姊能做您的子,舅母在天之靈也很欣吧!”寇準失笑“那你自己呢?令尊在天之靈會欣嗎?”他到底是心疼她做了妾。

美眸掠過一絲燦光,她笑得傻乎乎的,雪白的雙頰浮開兩抹暈紅,美得令人屏息。

“你待我的好,爹爹會知道的。”全然信任的口吻。

寇準呼陡然一緊,氣息濃灼了起來,他一直忍着不與她圓房,反倒像情人一樣有説不完的話,到如今他覺得兩人可以更水融些…

簾外有人發出聲音,寒蓮從寇準懷裏下了暖炕,侍立在一旁,輕喊“雲雀。”雲雀用托盤託了兩盞熱茶進來,寒蓮接過,親手捧一盞茶奉給寇準。

寇準笑笑接過,喝了一口,道:“靜王送了些信陽尖和六安瓜片,我喝着還不錯,明讓碧泉送兩包過來。”寒蓮笑容可掬地道謝,不會做作地假意推辭,寇準很喜歡這一點。

“世子爺!”秋水忽地在簾外嬌呼。

“進來。”寇準威嚴地道。

秋水掀簾而入,俏生生地行禮,嬌聲道:“王妃身邊的姊姊來傳話。”

“讓她進來。”

“是。”秋水幫忙掀簾,一名打扮齊整的俏丫鬟進入,規矩地行禮。

寒蓮發現秋水今天的舉止特別文雅,嗓音嗲了兩分,而且重新換了一條新做的裙子,添了兩朵珠花和金耳釘,心裏不由好笑。

王妃的大丫鬟很規矩,不敢盯着主子看,低垂着眉眼道:“世子爺,王妃吩咐下來,請世子爺在榴花院用晚膳,宿在榴花院。”言下之意,王妃不樂見寇準獨寵世子妃,擅寵專房,手要兒子去睡一睡別的女人,讓後院和諧和諧。

王妃都發話了,就由不得世子妃善妒。

寇準正中下懷,但面上不顯,聲音一樣威嚴有力“那就擺膳吧!”一副遵從母命的孝子嘴臉。

於是,寇世子從善如的在榴花院過了一整夜,或許是有了情,他在寒蓮身上嚐到了飄飄仙的滋味,明明那麼生澀羞怯,被他折騰得昏睡不醒,軟綿綿地伏在繡被上,卻讓他連血都燃燒起來,傾注了全然的柔情和情。

他滿心歡喜,原來他的小白蓮花才是天生尤物!

妾再多,能在牀上與他契合、死的,可遇而不可求。

寇準一掃陰霾,神清氣的去上朝。

花榮月待寒蓮倒是一如既往,她沒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念頭,不然也不會陪嫁媵妾,所以並不嫉妒丈夫去小妾屋裏過夜,她不愛寇準,要的是丈夫對她有足夠的尊重及小妾們以她為天。

前世的經歷讓寒蓮不僅瞭解男人,更瞭解女人。女人呢,在自己男人面前多妖嬈多狐媚都行,只要這男人不是個假正經的,但是在其他女人面前做作嬌媚,那便是給自己拉仇恨,蠢到不行。

沒能耐讓男人寵妾滅,就不要恃寵而驕,炫耀男人與你水融、情投意合…那樣差不多離死不遠了。

寒蓮一樣用一切唯她馬首是瞻的眼神望着花榮月,無言地傾訴——我是為了姊姊才伺候世子爺的。

花榮月拿她當心腹,昨晚服侍王妃用晚膳,知道是王妃要寇準夜宿榴花院,又被王妃敲打了一番,暗示她善妒乃是七出之一。

花榮月氣悶不已,對寒蓮抱怨“我何曾攔着不讓世子去榴花院和采薇院了?是世子不讓我給侍妾們安排侍寢的子,如今卻成了我的不是。為了采薇院那兩個,居然還責打周嬤嬤,其實是打我的臉啊!”看來她已自行揭過給兩名小妾打胎這一事了,在她想來她已經付出代價——心腹嬤嬤被杖打二十,失了顏面——打胎之事便算過去了。

寒蓮知道花榮月有個病——一切都是別人的錯!

她眸子一眨,順從道:“姊姊待人最是寬和大度,是世子爺心繫姊姊才一直留宿豐澤堂,哪裏是姊姊容不得人,這麼説我可不依。”

“還是蓮兒知道我的心。”花榮月拍拍她的手,小聲道:“世子待你可温柔?”寒蓮小手一抖,臉發白,怯怯道:“還好。”花榮月哪還不明白寇準的魯,嘆息着安道:“世子是大老,不是憐香惜玉的主,我們身為女子,生來要認命的。”寒蓮低頭不語,一副認命的表情。原來,他們夫是假面恩愛,房事不契合。

花榮月領着寒蓮去給王妃磕頭請安,王妃很滿意兒子順從她的意思,沒道理繼續委屈寒蓮,寒蓮也很美啊,她的美很耐看。王妃也明白,年輕男子愛美勝過美德,然而花榮月的美是紅顏禍水,而王妃絕對會阻止兒子沉禍水温柔鄉,才決定手,抬舉寒蓮。

王妃打賞寒蓮一隻玉鐲,叮囑她恪守婦道,莫違婢妾之禮。

寒蓮磕頭後站起身,娉娉嫋嫋地立着,如株香郁的玉蘭花,小小年紀已然麗質天生,如花解語玉生香。

王妃心裏喜歡,便讓花榮月後每逢初三、十七,領着侍妾們來給她問安。她不能再放任花榮月胡來,每個月見兩次面,免得小妾們被整死了都無處申冤,傳出去有礙王府聲譽。

像采薇院那兩位都是良家子、有孃家人,萬一小產死了,潑皮一點的孃家人在王府門口大鬧,成何體統?

花榮月只得應下,心中暗暗惱恨,王妃敲打她一次還不夠,竟手兒子後院之事。

婆媳自此生了嫌隙,只是沒有於表面。

寇準順理成章不再天天回豐澤堂,但為了尊重世子妃,一個月還有小半個月留在豐澤堂,至於是睡在書房還是老婆牀上,就沒人在意了。

後來,寇準發現花榮月的小子很準時,越發確信當初她是故意挑癸水來的子成親,心中暗惱卻不便發作,所以他也故意在她小子來的那幾天留在豐澤堂,睡在書房裏,教花榮月啞巴吃黃連。

其餘的時間,他喜歡回舊居暢意軒留宿,也喜歡在榴花院和寒蓮耳鬢廝磨。

王府便有傳言,説世子爺最愛的還是華貴照人的世子妃,第二喜歡的是輕靈優雅的寒姨娘,果然,男人都貪圖新鮮,采薇院的舊人被冷落不算意外。

終究,人不如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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