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腦子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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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是要拿到特區去的材料。

侯兵很重視，和李傑熬了幾個晚上，他們兩人改了好幾遍，這才將材料暫定下來，打印好給楚平。

楚平拿着黨政辦整理出來的材料，仔細看了幾遍，又自己修改了幾次，這才讓王愛軍看看，王愛軍也改了幾處地方，這才算定稿了。

和王愛軍商量一番，帶着材料，楚平直奔縣城而去，要將這些情況仔細向諸葛縣長彙報彙報。

按照侯兵的説法，楚平這多少有點腦子發熱的意思。

楚平晚上一個人靜靜的想，覺得這事情，在別人眼裏看來，卻實是吃力不討好，甚至就有些自找苦吃的意思。

這陣子下來，楚平更加清楚了，做事情多請示領導，多聽領導的意見是不會有錯的，所以跑諸葛縣長和周憲國那裏，就更勤快了一些。

“真這樣想？”楚平把自己依然想種西藍花的意思和諸葛老闆説了，諸葛縣長眼睛直直的看着楚平一會，“想好了就行，不是腦子發熱，拍腦袋想出來的吧？”

“請領導放心！”楚平很嚴肅的説，“我這是經過充分論證的，如果能達到我需要的條件，肯定沒問題。”

“既然你經過充分論證，那就好，這樣好是好，只是要真這樣一做，風險不小啊。”諸葛縣長語重心長的説，“要是在發生去年那樣的情況，後果有沒想過？”

“想過。”楚平如實地説。

“所以我這次去特區。就想和華農公司談。看能不能談妥合作。最好能將合作協議。甚至收購價都確定下來。

”

“愛軍他們地意見如何？”諸葛縣長到底是老大。他考慮地是湖山鄉地全局。這班子團結可是最要緊地事情。雖然楚平和王愛軍關係不錯。可畢竟湖山鄉王愛軍還是一把手。

“他剛開始也持懷疑態度。後來我和他算了好幾筆帳。賬越算越明嗎。他也認可了我地想法。”楚平笑着説。其實王愛軍剛開始不是持懷疑態度。而是強烈反對。還是楚平帶他到大棚裏。拿出紙筆算了一筆又一筆地賬。又保證自己這想法。只有產量上去了。銷路打開了。有這兩個保障。才會對外公佈。才會真正推行。

“他也認為。如果能達到那兩個條件。完全可以繼續上西藍花這個項目。”楚平繼續説。

“我和他已經統一了思想。走種蔬菜發家致富之路。班子成員也基本達成了共識。只是現在全鄉上下都在位種什麼在進行論證。重新種西藍花這事情。還只有我和愛軍書記在想。今天是第一次來向領導彙報。”楚平這個想法。在當時還是夠大膽地。這和二十一世紀地訂單農業有點像。可在那個時候很少人有過這樣地想法。也很少有公司會這樣想。或者説很少有公司會願意先和種植户訂合同地形式。

當然，這種情況，就是市場導向，那是楚平去美國農場參觀之後，得到的體會。

市場導向嘛，這就是市場導向，這是回來這麼多天，楚平對市場導向這四個字，自己揣摩出來的意思。

從美國回來那幾天，楚平一直守着華總談這個事情，華總當時經受不住楚平糾纏，答應只要有機會，就和楚平試試這種合作方式，所以楚平這才心裏有底。

“那就好，班子團結最重要了，你和愛軍我不擔心，其他地人你要想辦法團結，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嘛。”諸葛老闆也是很討厭班子裏窩裏鬥，這次也是一排眾議，答應楚平破格提拔侯兵，也就是給楚平在黨委會上多一個堅定地支持者。

“華農公司會同意？”諸葛縣長看楚平點頭，繼續問。

“不管會不會同意，都要去想想辦法，華總這人，是做生意的大老闆，上次去美國農場參觀學習，和他談過這方面的事情，美國的農場很多就是這種生產方式的，從他的談話中，我覺得他也希望得到穩定地優質的貨源基地。”楚平笑着説，向領導彙報，可不能打沒準備地仗，“我還讓淡霞打聽了，去年華農公司的西藍花賣地不錯，賺了一大筆，甚至比我們還賺的多。”

“如果真如你那樣説，能和華農公司簽訂合作協議，那你放手去做，我和縣政府完全支持你。”諸葛縣長這是話裏有話。

“恩，等我去了特區，和華總談了，回來再向你彙報。”楚平想了想，諸葛縣長這是在暗示自己，要去問問周老闆地意思。

“如果這樣，那也，狠狠的摔白一丁一個耳光，這老小子估計要恨死你了。”諸葛縣長笑着説，“不過也無所謂了，我估計這老狐狸看你和愛軍，絕對像仇人一樣。”

“你幫忙把西藍花賣了，這本來是很好的事情。”諸葛縣長居然破天荒的給楚平上政治課，也不知道他是發了哪門子神經，或許是他最近有所觸吧。

“要是換成別人，會謝你，你這是幫了他們的忙。”諸葛縣長拿起桌子上的香煙，給楚平丟了一隻點燃，靠在老闆椅上悠悠的和楚平説着，“可白一丁這老犢子是什麼人？你不知道他的秉，我還不清楚，他可是一個標準的白眼狼，你幫了他，他不但不會覺得你好，反而會覺得你這是看他的笑話，你和他的仇自你幫忙賣了這些西藍花後，就再也解不開了。”

“不過很多事情是説不清楚的。”諸葛縣長覺得這事情也有些難説，也算是有而發吧，“如果你不這樣無私的想着幫老百姓把西藍花賣了，而是存着一種看熱鬧的心態，甚至幸災樂禍的心態看戲，盼望着老百姓賠得一塌糊塗，把事情鬧大，讓白一丁下不了台，那事情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情況，或許你要在農機公司呆上三五年也未可知。”今天諸葛縣長有些古怪，居然和楚平講這些道理，而且説的話每句都很長，不像以前，説話短促有力。

不過他説地話，倒是真地，如果楚平不無意中和杜欣提起西藍花這事情不因為楚平的關係去找賣西藍花的渠道，自己不抓|老同學的關係，幫忙打開銷路，那楚平也自然得不到林縣長和周書記的賞識。

那後面系列的事情也沒用了，更不要説去美國，去特區當駐特區辦主任，當鄉長只怕也是多年以後的事情了。

如果不走其他地方法，要農機公司靠真才是學點什麼名堂出來，得到領導的賞識，那可是比翻天還難。

“原來這西藍花是個死局，白一丁有可能因此像你當時一樣，被周書記和林縣長在政治前途上判死刑，但是你也不會被這麼快啓用。”諸葛縣長很享受他對這政局的分析，諸葛縣長是一個聰明而且用心的人，也正是這樣，他才抓住這次機會，升了一級，“死局誰也不喜歡，如果這個死局不被你盤活，林縣長也會因為這事情得不到升遷，周書記也因為這事情影響了政績，甚至還會鬧出其他地事情來。”

“正是你的這個舉動，破了這個死局，也破了你自己地死局。”諸葛縣長眯着眼睛，看着桌子上那紅的電話，很享受的説，“當然，我和愛軍也搭幫着上來了。”

“這個局活了，所以大家都活了，都得到了各自的好處。”諸葛縣長繼續説，“只是有些人的好處多，有些人的好處少，但得好處，總比挨批評地好，大家都喜歡，所以大家也都捧你。”本來楚平剛才還想着大棚的事情，現在被諸葛縣長這樣一説，心裏還真有些廓然開朗起來，原來政治就是這樣一個局，沒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地撞入了這個局中，而且還成了破局人。

那以前呢，自己也在局裏，可卻不知道，所以一直稀裏糊塗，不然有夏聞天這樣的好靠山，怎麼就沒謀一個自己地局呢。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你和白一丁也就耗上了。”諸葛縣長繼續説，“他這樣的人，是不會想着你幫了他，更不會謝你，一旦他有機會翻身，你和愛軍都得小心他。”

“這人不是簡單人。”諸葛縣長雖然沒和白一丁共事過，可看人還是很準地，“這陣子既然在你們身邊，你們要做好防備，有些事情要多個心眼，比如大棚鋼筋的事情，還有着老犢子在湖山經營了十多年，總有些事情在。”

“防人之心不可無。”看楚平有些茫，諸葛縣長繼續説，楚平覺諸葛縣長真把自己當自己人了，心裏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你回去仔細瞭解瞭解白一丁發家的歷史，就知道我為什麼要説這話，他在湖山也算的幾起幾落，每次被人打倒，他事後都能爬起來，這樣的人不簡單啊，有些東西，掌握了不一定要用。”

“恩，我會記着。”這可是金玉良言，平時聽不到這樣分析的，楚平真心實意的謝諸葛縣長這樣掰開細細的給自己分析。

“老話，都是字字珠璣的，特別是這種俗語，沒有一句是廢話，沒有一句是假話。”諸葛縣長心裏也嘆這話，“有我在，不會有人為難你和愛軍，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的人品。”

“恩。謝謝您。”説到這些，楚平還真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應付了。

“但是，有些事情還是很難説的。

”諸葛縣長皺着眉頭，似乎在想什麼，楚平倒沒怎麼去注意。

“只要能帶領老百姓致富，很多小的東西，都可以放一邊，改革開放是大事啊。”諸葛縣長腦中一直在考慮如何帶領全縣人民發家致富，楚平和王愛軍可是他的先遣軍，如果楚平能在湖山幹出一番成績，也能在全縣起到一個帶頭作用，到時候把楚平和王愛軍用起來，自己也就有了左膀右臂了，“那些大棚，你考慮的也很到位，如果你覺得種西藍花確實是最好的選擇，那就種西藍花，我相信你。”

“到現在為止，我比較了多種大棚種植作物。”楚平還真是做了一番比較和選擇的，“我請山東的同學出過主意，他也覺得如果銷路能打開，種西藍花是最優的選擇，畢竟西藍花剛從國外引進，吃什麼都是頭口水甜，再説我們再技術上也有了經驗，我專門請教了南州農科所的廖副所長，她説有了去年的經驗，今年很有把握豐收。”

“如果各方面都説是最優的，那就選擇最優的，反正你和白一丁那老犢子也掰上了，如果你今年種西藍花能成功，那更能證明你的能力，這對於你來説也不是壞事，現在能幹實事的人太少，領導眼睛還是清楚的。”諸葛縣長拍了一下桌子説，“你去和周老闆彙報彙報，看他怎麼説，如果他不反對，我倒贊同你搞下去，別人搞不好的，我們就偏要將它搞好、搞大、搞出成效來。”

“先跟煙再説”楚平起身要去周憲國那裏的時候，諸葛老闆丟給楚平一香煙説。

楚平拿起香煙一看，居然是小熊貓，這香煙可要點傢伙，自己還是跟着夏聞天的時候，過幾包。

“老闆，打法點吧？”楚平伸出手去，找諸葛老闆討煙了。

“你們真是周扒皮，服你們了。”諸葛縣長沒好氣的從屜裏拿出一包小熊貓丟給楚平説，“從來只見做下屬的給領導送香煙，我這手下幾個人，就只知道來剝削我。”

“誰叫你官大，**的機會多啊。”楚平和諸葛縣長打着哈哈，一邊拿過諸葛縣長的茶杯，給他續滿開水説，“不剝削白不剝削，以後我保準給你送香煙，不過牌子差了，可別怨我，標準的江南，很醇很夠勁的。”一邊開着玩笑，一邊享受的着香煙。有些時候，楚平覺得諸葛縣長比夏聞天還要書生意氣，雖然諸葛縣長是標準的行武出身。

楚平也奇怪，自己跟着的領導，怎麼都有些書生意氣，夏聞天，周憲國，諸葛秋林，如果王愛軍算，也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