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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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一皺的皇甫冰影四下顧盼，不見有人的影像，但她也受不到所謂的鬼氣。

“你站在我墳頭的行為相當不禮貌，希望你儘速離去。”冷冰冰的男音迴盪在空氣中，不帶温度。

她揚一笑，以手輕撫置於前的辮子。

“公孫先生，你死了多久，可否現身一見？”

“你不怕鬼？”低漾的回應中微帶怒意，不高興她的打攪。

“鬼是死去的魂魄，不具威脅，將來我也會死，成為鬼族的一員，何足懼乎。”反正她天生異能也是沒辦法的事，不將就着適應還能怎麼辦。

“愚蠢。”

“聽起來像是罵人的話，我能解釋是不歡的意思嗎？”除了那幾個不受教的傢伙外，還沒人認為她面目可憎。

“有自知之明就快滾，別來打攪亡者的安息。”活人不入幽冥。

“不成，敝府主人要我特來問候尊駕，沒見到你的面是為不敬。”不是鬼，她敢肯定。

見鬼見鬼多了也多少有些心得，她與生俱來的特異體質能應出兩個空間的不同，真正的魂體不難捕捉到那一抹迥異於陽氣的陰寒。

而此人自稱鬼魅，卻無絲毫鬼氣，若誤當為無形體的鬼，才是滑稽得令人恥笑，以她與鬼共處的經驗，還不至於分辨不出生靈與死魂。

“你家主人又是誰？”盡是一些找麻煩的陽間生物。

誰？

“公孫先生不知情嗎？”她以為龍大小姐的名諱人人皆知，原來也有漏網之魚，不識魔女之名。

“你怎麼曉得我姓公孫？”聲音低得似在惱怒，恨不得將她一掌揮向八千里外。

“墓上有寫，你不常出來曬曬月光吧！”皇甫冰影抿輕笑，表情淡得一如墓前的兩棵蘋果樹。

試問誰會在墳墓兩旁種上果樹，還是果實碩大的紅蘋果，先不論季節是否到了，光看那一顆顆飽實的紅豔，鬼也會摘食一番。

問題來了，是誰在不到兩坪的土地上栽樹植木？別的墳頭滿是蔓生植物和野草，而這位公孫先生的墳上卻是種滿聖女小番茄。

能説不詭異嗎？

就像佈滿腐惡氣味的沼澤中多了一座嫣紅紫的花園，看來生氣盎然卻離奇得不像真的，有如一場荒誕的幻相，似夢似真的飄浮在幻象空間。

“哼！”冷哼一聲，似乎十分不快，不愛笑的皇甫冰影微微勾起，想象自稱鬼魂的公孫先生正沉下臉，彆扭的面難。

“人有人間道，鬼有黃泉路，雖然冒昧打攪你的清靜，但遠來是客，茶水一杯不為過吧！”聲音是從地底傳來的，確實具有威嚇效果。

“無茶無水，只有黃土一抔。”意思是想吃泥巴自己挖，恕不招待。

“既然如此，我就摘摘墳頭的果子止渴，聊勝於無。”一説完，她當真要動手擷取。

人因環境而改變，情薄涼的皇甫冰影在龍門不按牌理出牌的薰陶下，多少沾染幾分狡詭和無賴，存心與不是鬼的鬼先生槓上了。

以她平時的做法早就掉頭離去了，絕不會費時間與之攀談，鬼雖恐怖卻及不上人心，她寧可明哲保身也不願像某人一樣老是惹是生非。

可是不知怎麼回事，今天的興致特別高，明明腦中的警鐘直響卻置之不理，聽從心的指示糾纏不清，完全不似她平常作風。

或許説身處在一羣怪人當中，再正常的人也會變得古里古怪吧！一時失常興起捉之意。

“不準摘，那是我的，你一顆也不能碰。”怒吼聲連連，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