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六章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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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聽到他的聲音,身形輕輕一顫,急忙緊緊捂住了嬌聲輕道:“我不猜,猜中了我就要死了!”這丫頭閒暇的時候不知看了多少本言情小説,説出來的話叫老子都承受不住了!林晚榮聽得又酥又麻,手上略一使勁,便抓住了她的柔荑。

蕭玉霜刷的轉過身來,撲閃撲閃睜大着眼睛,呆呆望住了他。這一別就是五個多月,他消瘦了許多,臉膛曬得黝黑,身體卻越發的結實強壯,嘴角那一絲悉的壞笑,便是他獨一無二、永遠不變的活字招牌。

“壞人!”二小姐驚泣一聲,猛地投入了他懷中,使出全身力氣抱住他,哇哇大哭了起來。

林晚榮心裏發酸,輕輕拍着她柔的肩膀,温柔道:“別哭別哭,我這不是回來了麼?!”他不提還好,這一説話,蕭玉霜撲在他懷中,便如顫抖的梨花般放聲大嚎,泣不斷:“你,你這壞人,回來做什麼,你不是不要我們了嗎?”看她那肝腸寸斷的模樣,便知平裏捱了多少的相思苦楚,林晚榮心疼的拍着她小臉,在她耳邊輕道:“誰説我不要你了?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的四分之三,我能丟下我的小心肝麼?那還不如殺了我來的痛快呢!”二小姐嚶嚀一聲,急忙將俏臉鑽進他的懷中,面紅耳赤道:“你這人説話不知羞。我才不信。有本事你再説一遍!”林晚榮哈哈大笑:“再説一遍哪夠。我要喊上十輩子、一百輩子。直到你聽膩了為止!小心肝,玉霜我地小心肝——”天下無恥,他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老高在邊上聽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二小姐羞紅着臉急忙捂住他口:“難聽死了!今先喊這兩聲。明裏再繼續!”

“是,是,明天繼續!”看着二小姐眉開眼笑地模樣,他心裏更是樂開了花。在她小手上又摸又抓:“二小姐。誰説我不要你們了?天那。這麼殘忍地事情。千萬不要在我面前提起。我只聽一下就要痛地暈倒了!”

“作怪!”蕭玉霜欣喜的嗤嗤輕笑。接着又哼了聲。小嘴高高嘟起:“你去了這麼久。中間有三個月都不曾來過隻言片語,大家都急得要發瘋了。仙兒姐姐更是行裝都打點好了,要去前線尋你,是公主姐姐攔下了她!她説你在前線打仗。又辛苦又危險,叫我們千萬不要給你添亂、讓你分心!凝兒姐姐偷偷説。八成是你在外認識了什麼胡人女子,把我們全給忘了!哼。幾個月不寫一個字。你説。這不是拋棄我們又是什麼?!”那幾個月是他深入草原又身受重傷的時刻,哪有功夫送出信來!只是聽着二小姐地嬌嗔。他卻有種喜悦地覺。被親人時刻思念惦記。這是一生中最大地幸福!只不過凝兒那丫頭的鼻子未免太靈了些,隔着這千山萬水。她都能嗅出些蛛絲馬跡來。實在讓人敬佩!

看他半天不説話。二小姐驀然一驚。睜大了眼睛:“你。難道你真的結識了——”林晚榮哈哈乾笑了兩聲:“這個事情説起來就複雜了!其實那幾個月。主要是因為戰事太緊,我才沒功夫寫信!我怎麼會不想你們呢。那不是要我的命嗎?你看,這一打完仗。我不就夜兼程趕回來了麼?為了趕路。從昨晚到現在,我一粒米都沒沾上呢!”你地確沒吃米,就只了五個包子!老高在一邊聽得偷笑。

玉霜頓時慌了神:“你怎麼不早説?!快。快,環兒,給壞人拿糕點,把姐姐昨天從杭州帶回地龍井也拿上來!還有高統領地!”二小姐用起人來已是得心應手了。這半年功夫她確實是長大了許多。也許用不了多久,她就能為大小姐排憂解難了。

林晚榮拉住她手微微一笑:“二小姐,最近還遛狗麼?”蕭玉霜俏臉一紅。又羞又喜:“當然遛狗了。要不然。拿什麼咬你?!你看——”她小手一指,便見賬房門口出兩隻綠幽幽地眼睛。猩紅地舌頭吐着熱氣。搖頭晃腦,那龐大地身軀,説不出地勇猛。

“鎮遠將軍?!”林晚榮大駭,嘩啦鑽到二小姐背後,老臉都嚇白了!

玉霜咯咯輕笑。那嬌憨地模樣,就彷彿回到了昔的金陵蕭宅。林晚榮看着她,心神竟是陣陣恍惚。二小姐似受到他心境,緊緊的拉住他手,温柔輕笑望住他,眉眼裏彷彿水般温柔。

四德、蕭峯等人見他回來,早已興奮的圍了上來“三哥三哥”叫着。嘻嘻哈哈鬧個不停。及至環兒取來糕點,玉霜親自取了一塊入他口中,那悉地香甜滋味傳來,口齒芳。他頓時睜大了眼睛:“這是誰”二小姐得意洋洋道:“這是巧巧姐教我的,她説這些糕點都是你最愛吃的,我學了好長時間呢,現在每天都做,就等着你回來呢!好吃嗎?”

“好吃,好吃!高大哥,你也多吃,我老婆做的糕點,那是天下無雙啊!”二小姐無聲擰了他幾下,低下頭去羞喜輕笑。老高苦着臉嗯嗯了兩聲,這糕點做的,糖比面還多!你小子心疼老婆,可也別來禍害我啊!

虎嚥了幾口,吃的甚是盡興,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抬頭道:“怎麼沒看見大小姐?”玉霜豎起柔美地食指放在他邊,輕輕道:“姐姐昨深夜才從杭州回來,疲累的很,眼下正在後院歇息呢!”—林晚榮瞪大了眼睛:“杭州?她去杭州做什麼?”

“是浙江商會要與我們家談經營地事情。一定要姐姐親自去一趟——”

“什麼?”林晚榮刷的站了起來,惱火之極:“什麼經營?這些小子又欠揍了?上次還沒有將他們收拾好?!”前次去杭州,已是近一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他還是個無名小卒,雖然又打又罵痛快之極,只是大小姐默默的卻不知為他背上了多少的負擔!斷橋、蘇堤、靈隱寺、姻緣籤、砍斷的紅線。徐渭、蘇卿憐、陶東成、陶婉盈,太多難忘地事情、難忘的人,一幕一幕浮現在了眼前。

這次再去杭州,卻是大小姐獨自上路,她一個弱女子,孤苦伶仃,也不知有沒有被人欺負!若是她受了半點委屈,老子就去削了這什麼鳥商會!

看他義憤填膺的模樣。玉霜急忙拉拉他,笑道:“你想到哪裏去了,這次是浙江商會的人求着見姐姐,他們主動要求承銷我們地香水香皂布匹生意,有的甚至要以天大的價錢買斷來獨家經營,所有人對姐姐巴結都來不及呢!你要再去揍人,可就是把銀子往門外趕了!”那還馬馬虎虎,省了老子和高大哥去以德服人!他嘿嘿了幾聲,望望玉霜,嘴張了張。言又止。二小姐卻似是他肚子裏的蟲,笑道:“是不是想去看姐姐?!”他急忙點了點頭,玉霜輕輕道:“那就快些去,只在窗外看一眼就好了,莫要吵醒了她!”還是二小姐開明啊,他欣喜地應了聲。急急往宅內行去。

這新宅子是在廢墟上建起來的,內裏的格局卻是與老宅一般無二。先行到自己房前,裏面被褥桌椅盡是嶄新,雖長久未有人居住,卻仍是乾乾淨淨、一塵不染。

蕭玉若的房間便在他的對面,那是再悉不過了。躡手躡腳行到窗前,他心裏忽然怦怦跳了起來。秉住了呼,將耳朵貼在窗紙上輕輕聆聽。房間裏安安靜靜,聽不到一絲的聲響,大小姐似乎是睡了。

從杭州趕到京城,如此遙遠的距離。她定然累的很了,就讓她好好歇息吧。

他搖了搖頭,微微一嘆,正要拔腳離去,卻聞裏面傳出一個輕柔的聲音:“是玉霜嗎?”這聲音裏説不出的勞累和疲憊,卻無慵懶之意,林晚榮呆了一呆,大小姐還沒睡?

“你這小丫頭,今怎麼沒去城外翹望?”大小姐笑着道:“進來説話吧!”門扇輕輕地推開了。

一個秀麗的女子,身着粉紅的睡衣,微靠着牀檐,眉眼如畫,目光低垂,手中的繡花針正飛快的來回穿梭。

牀邊堆滿了衣裳,從內到外,各種顏、各種樣式的都有,全是男子穿地衣衫,足有十幾套之多,卻是同一個人的身板。衣上的針腳整整齊齊,顯示着她細的做工。蕭家本就是布衣出名,大小姐的手藝更是個中翹楚了。

“先等我一會兒,這件馬上就做完了!”她盯住手中的衣裳,連頭也沒顧得上抬,疲憊消瘦的臉頰越發的清冷,在温暖地晨暉中,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沒聽見玉霜説話,大小姐笑着搖搖頭,又趕了兩針,驀然,她手上的動作緩了下來,身形卻是輕輕一滯。

屋內多了一個呼,一個與眾不同的呼

她手中針頓時凌亂,呼一陣賽過一陣地急促,心慌中抬起頭來,正望見那近在咫尺、悉的笑臉。

他黑了,瘦了,笑得卻還是那麼的壞!

大小姐急了幾口氣,酥急劇起伏。她極力的抑制住飄蕩的心緒,玉手微顫,手中繡花針雜亂飛舞。聲音平靜中已帶着顫抖:“你,你回來了?”林晚榮緩緩坐在她牀前,微笑着取過她手中的衣裳:“做衣服的時候,袖子千萬不能縫到腿上,夫人沒有告訴過你這些嗎?”

“啊!”大小姐驚叫了聲,急急低頭去扯那些凌亂的線。

晶瑩腳踝上綁住地那鮮豔地紅繩,林晚榮低下頭去,輕一吻:“這是天底下最好看的衣服!”蕭玉若身形一滯,猛然鑽到他懷裏,身子如電般顫抖,她無聲地泣哽咽。一拳一拳,狠狠地砸着他膛。雖一句話也不説。那珠淚。卻是一串一串。滾滾地滴落了下來。

她牀頭整齊堆着地衣裳,手腕腳踝全都繡上了鮮豔地紅繩。便像一個個美麗地蝴蝶結。林晚榮一件一件地撫摸。心酸哽咽,輕嗅着她秀髮。柔聲道:“這些衣裳。你怎麼從來就沒有寄給我?!”大小姐猛地奪過他手中地衣裳,落淚道:“又不是給你做地。寄給你做什麼?!”

“不是給我?”林晚榮指着那袖角上地紅線,嘻嘻笑道:“這裏面都竹着字呢。我可是長了眼睛地!左邊一個林。右邊一個蕭。還有一條紅繩?咦。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啊。我明白了。一定是姓蕭地喜歡姓林地。但是姓林地呢。他不是個東西!所以。姓蕭地才要拿線捆住他。叫他一輩子也逃不!是不是這個意思?”

“誰喜歡你了?!”蕭玉若俏臉一紅。哼了聲偏過頭去,忽然又疾快地轉過身來,在他膛飛快地錘了兩下。

林晚榮嘻嘻一笑。拉住她手温柔道:“你給我做了這麼多衣裳。為什麼一直都不寄來?要知道,我在前線。一件衣裳可是要穿半個月啊!”大小姐呸了一聲。哼道:“少來哄我。你最不缺地就是衣裳了。每隔半個月,巧巧凝兒她們都給你寄成堆地衣衫,現在只怕厚地都可以當被子蓋了!”他眨了眨眼。奇道:“那你為何還要給我做衣裳?”蕭玉若羞澀一笑。輕輕揚起袖角:“你看!”林晚榮望地愣了愣。大小姐地衣裳手腕腳踝處。竟也是竹了簇簇地紅線,左林右蕭。看地分明。

“這衣裳。給你做一件。便給我做一件!我把這紅線串起來,等你回來地時候。讓你穿上。看它能繞你幾圈!”

“那我要是不回來了呢?”

“你不回來?那我就做一輩子。瞧瞧它什麼時候能連到草原!”林晚榮哈哈大笑,驀然無聲地抱緊了她。心懷陣陣地顫抖。

大小姐拉住他地手,忽然欣喜笑道:“你知不知道。我前些子去杭州了!”

“聽二小姐説過了!”他嘻嘻一笑:“是不是去了蘇堤、西湖、還有靈隱寺?這次可用不着求籤了吧!”

“那些地方。我一個人去做什麼?!”大小姐陡然偏過頭去。臉上升起一抹紅暈。柔荑緊抓他手掌。惱怒地哼了聲:“我只去吃了串糖葫蘆!”林晚榮眨了眨眼。忽然長長一笑:“明白了,明白了!咱們在杭州求了籤的。要去還願,應該是兩個人一起去才對!哈哈。你不説,我還真把這茬給忘了!等忙完了手頭這些事情,我們就一起回杭州。把那姻緣籤帶上。去給菩薩們磕頭!解籤能解到自己頭上,連菩薩都要佩服我啊,嘿嘿!”蕭玉若臉若塗脂,羞羞地白了他一眼。牢牢抓緊了他地手。

“我去杭州,順帶回了趟金陵,孃親神有些憔悴,她也憂心你的安危,囑我好好看着你,不許你再胡亂地沾花惹草!”慚愧。慚愧,夫人教訓地是!他羞惱地低下了頭去。

“我還去了棲霞寺,探望了一位帶髮修行地居士!她不斷地問起你的近況!也不知你還記不記得她?”居士?帶髮修行?他愣了半晌:“你説地是婉盈小姐?她還沒剃髮?!”大小姐嗔道:“好好一個妙齡女子,你就那麼希望她剃髮?聽説是棲霞寺不收女弟子,她才一直沒有剃度!想想你當初那樣欺負人家,我現在都與她説開了,她卻一點都不恨你,還惦記着你地近況!”

“唸佛經地居士。就是懷寬廣啊!”他嚴肅點頭,笑道:“不過我當初欺負她,那可都是為了大小姐。怎麼現在反倒都成我地不是了?”玉若哼了聲,在他胳膊上擰了幾下。酸酸道:“被你欺負的女子,結果都在那明擺着的!我現在都懶得與你計較了!”他嘻嘻一笑,湊到她耳,輕道:“那你願不願意讓我欺負你一輩子?!”

“不願意!”大小姐輕哼了聲,耳瞬間紅透:“一輩子太短,我要你生生世世都欺負我!”林晚榮心中動,正要伸手去抱她,卻見二小姐刷地衝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道:“不好了,不好了,公主姐姐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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