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遲來的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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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暗月消失了，而暗月所寄予希望的司，也正在慢慢變成暗月…莫非一切真的就無法改變了嗎…

並非如此…

每一次輪迴，世界的記憶都多了一分，每一次重啓，都會出現新的改變。就比如説…魅魔撒珂黛絲就絕不是第一次輪迴的時候就進入了心世界的，又比如…這一次，白蘭也並沒有完全地離開司。

並沒有像從前的輪迴一樣，司變成了暗月，而白蘭變成明月，是的，並沒有。

這一次，就連白蘭也開始回想起一切，她本身其實也是司的一部分，她是由司對姐姐式人物的憧憬而幻化的，她是一種印象形成的人物。

司對姐姐式人物的全部幻想成就了白蘭，這樣的白蘭，遠遠不能用幻想人物來形容，她從這種勾勒和描繪中誕生，卻真實地擁有着自己的格、判斷、喜怒哀樂以及一切人類的情，她並非是簡單的一段幻想或者程序，她來自於幻想，卻又胎於幻想。

而現在，白蘭也在一起接受着世界的記憶，並逐漸在接受着自己的定位。……

白蘭誕生於第一個輪迴，當然，那時候她還只是明月，只是勒涅。是司的幻想帶來了她，帶來了這個原本並不存在於“故鄉”歷史中的女人。可在那之後，司卻忘記了過去的一切，或者説是在阿蒙的干涉下忘卻了應該記得的許多事情，反而是被阿蒙帶來的虛假記憶所矇蔽，並挑起了明暗之爭。

在打落勒涅之後，司曾短暫地清醒，可隨即又沉入黑暗。而勒涅則在墜落凡間的過程中，將自己的一個化身送到了凡間，而那，就是白蘭。其實那時候。勒涅就已經有得到一些零碎的世界記憶了，也是在某種暗示下，她開始去追尋一個目標。

正如前文所説，司幻想出白蘭的時候，就是想要一個姐姐式的人物來着，而這個姐姐式人物的白蘭，潛意識地都會去守護和保護自己的妹妹司，即使是雙方的記憶都已經在干涉下消失了許多，這種潛意識的東西，卻還是留了下來。

不過。前面也説過，白蘭並非只是一段幻想或者程序，她潛在中重視司，卻不代表她會無條件地聽從司和任由司施為，她也有自己的人格，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她會受傷會難過，也會鬧情緒也會憤怒，司做的很多過分的事情自然讓她是不舒服的。她自然也會生氣，會有自己的想法和應對。

留在人間的白蘭，等候在洛寧家，其實…就是在等候着司。也是在期盼着司…只不過隨着輪迴的增加，過去的記憶變得模糊，漸漸地白蘭忘記了一切，直到最後。把自己完全當成了洛寧家的人。當然，也不難想象，這其中自然也有阿蒙的干涉。要知道，阿蒙的化身亞蒙正是以着洛寧家先祖之一的身份出現在了洛寧家，這其中…恐怕也是他的佈置…

而對於白蘭，哪怕心底裏還有期待…還有幻想…最終也只能…就此沉寂。

可那一年的大雪紛飛中，在雪原裏，白蘭乘坐着洛寧家的馬車，卻是驚喜地發現…發現雪窩中的司，那一刻，白蘭就以為…自己看到了整個世界。

是的…這正是真相…沒有什麼可能會讓一個人剛看到一個陌生人，就對她無比看重，甚至把什麼期盼都放到她身上了，白蘭之所以會那麼對司，就是因為兩個人從最初那一世，就是那般不分彼此的關係。

如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但又不是單純的就是一個人的兩種身份，如同一個人誕生於另一個人，可又不是單純的從屬關係。

就是這樣的説不清的關係，但又是無可否認的，比血脈至親都要親密的，印刻如靈魂裏的關係。

這就是她們，這也就是屬於她們的一段…“孽緣”

…

…可這一次，卻沒有明暗之爭。

這一次，白蘭心甘情願地犧牲了自我。在她終於覺醒了一切的時候，她再度把自己的一切還給了司。這也是她能想到的，現在唯一能幫助到妹妹的方法。把自己的一切還給她…曾經是從你那裏來的，現在也還給你…

而司，只是在某個忽然之間，再次地清醒過來。

無數次陷入沉睡，又無數次地清醒，這一次，司終於提前地覺醒了。屬於白蘭的一切融入到了司的身體裏，就好像是水融入到海綿裏，像是一縷氣混入另一縷氣，並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變化，只是這麼很普通，很不被人察覺地發生了，就連司都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直到她開始回想起一切………

那是白蘭最後的時刻了…

這個司所創造的“姐姐”她的表情是那樣複雜的，看着遠處的司。

也許下一個輪迴她就能再次在洛寧家等到司了，然後繼續她們的“孽緣”繼續着…繼續着這段並不捨得割下的牽絆。

可她也不忍繼續這樣了。

她已經得到了世界的記憶，自然也知道司經受了無數輪迴的痛苦，她想要做些什麼…她想要自己能夠做到什麼…

這時候，她真真正正地把自己當成了司的姐姐，她所要做的一切考慮都是為了司。而這，恰恰也是她作為一個獨立的人，一個擁有獨立人格的女人的判斷。

她要犧牲自己。

她要去成就司。

並非是報恩，也並非是情的施捨。

只是想要去這樣做…

這是基於，屬於自己的人格的判斷，要去做這件事。

於是…她做了。

她微笑地，將自己從完整的真實的人，再度變化為那一段幻想，變成屬於司的一段思緒，一段記憶…

再度融為一體…

足夠了…這樣就足夠了…哪怕失去了自我，能夠再次和你在一起，能夠這樣不分彼此，能夠幫到你，就真的足夠了………

屬於白蘭的記憶，正逐漸地被司所接受，忘卻的世界記憶也一起進來了…司也跟着一起回想起一切…都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

在她要成為暗月，卻還沒有完全成為的時候…

司終於是找回了自己…

無數輪迴的一幕一幕…自己身邊的那些生命的掙扎和沉浮…那些圍繞在自己周圍的情，還有人和事…

無數次想起又忘記的事，無數次找回又丟掉的物，無數次的傷害和彌補…這些…全部回來了…

但暗月也好，白蘭也好，辛也好，艾歐芙也好，她們…都不能一起回來了。

這一刻，司淚滿面。不知是為自己…還是別人。……

世界…在無數輪迴的穩定之後，終於從這種安靜裏，不安分地開始再度跳動，離軌道了…

阿蒙看到，整片星空都已經錯亂，天地之間，全部的景象都在改天換地…看着這一切，阿蒙沉聲不語。

“終於覺醒了…”

“終於來到這個時刻了…”這一刻，阿蒙的聲音裏透着一種疲憊，同時…卻居然還有一種解…

“那麼…就讓我看看，這最後的結局，到底會是怎樣吧！”阿蒙張開了雙臂，接向整個世界。

“來吧！”前一刻還疲憊的老者，陡然像是發出最後的生力一樣，再度變得癲狂起來，他瞪着雙目，鬚髮皆張，整個人踏在虛無之上卻又不是虛無，他大聲吶喊着。

“來吧！”風怒揚起，心世界正真正地變成新世界，固有的一切正在改變，可是…

司真的能夠戰勝…這個中世界的…一級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