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開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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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楓點點頭，説道:“伯父，現在你應該告訴我，你是不是知道趙凱的下落了，至少讓我知道，他是不是還活着。”趙興耀卻是眉頭一皺，沉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季楓不由愕然。

看趙興耀的表情，他似乎本不知道趙凱出事的消息，難道説之前那個年輕人只是隨口一説，趙凱並沒有出事，亦或者，是趙凱的確已經出事了，但是趙興耀卻是一直被矇在鼓裏，本不知道這個消息。

季楓有些無從判斷了。

“伯父，我也只是隨口一問。”季楓搖搖頭，説道:“我們正是因為找不到趙凱，所以才以為他出事了…實際上還在學校裏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聯繫不到趙凱了，當時我們還以為是你們家裏有什麼事情被耽擱了，所以趙凱才沒有回學校，但是一直等到期末‮試考‬都還沒有看到趙凱…”季楓斟酌着言辭，將整件事情都敍述了一遍，從趙凱跟他們找過招呼之後離開江州，到他和韓忠與杜少峯是如何意識到趙凱出事的，再到現在他們是怎麼過來的，都説了一遍。

只不過，季楓並沒有將那個年輕人的話轉述給趙興耀聽，因為從趙興耀的反應來看，他似乎並不知道趙凱現在的情況。

“原來是這樣…”趙興耀微微點頭，説道:“趙凱的下落，我當然知道，只是，現在我卻不能告訴你們…”

“我理解。”季楓微笑着點點頭，説道:“伯父也不用急着説，相信永不了多長時間，伯父就能從這裏平安無事的走出去，到時候伯父就相信，我們兩個真的是趙凱的同學…當然，那些加害你的人，也絕對都逃不掉。”他當然知道，趙興耀心裏應該是已經有幾分相信他們了，畢竟一般人也是幹不出這種把看守所的所長當chéngrén質劫持起來，而且還毫不客氣的將那牛所長打的跟孫子似的…光從這一點來説，就已經有幾分可信度了。

但趙興耀畢竟是在宦海沉浮那麼多年的人，自然不會輕易的相信一個陌生人，所以他就算是知道趙凱的下落，也絕對不會輕易的説出來。

季楓本身也沒有指望着趙興耀會把趙凱的下落告訴他，他只是希望能從趙興耀的嘴裏知道一件事情，，趙凱是不是還活着。

但現在看來，趙興耀恐怕也不太清楚。

既然如此，季楓也不好把他聽到的消息説出來，不然的話，萬一趙興耀有什麼過反應，那可就不好了。

“裏面的歹徒，你們聽着，立刻放了牛所長，出你們的武器，出來投降…”突然，外面傳來了厲聲呼喝。

“喲呵。”張磊趴在那扇小鐵窗往外看，戲謔的笑道:“這幫jǐng察的反應還真是慢到家了，咱們都在這裏這麼長時間了，他們才圍過來…嘖嘖，這要是有人要衝擊看守所，那絕對是一衝一個準啊。”季楓搖了搖頭，看來這東陽區的jǐng察，真是爛到了骨子裏，本就沒有一點jǐng察的樣兒了。…其實仔細想來，如果這裏的jǐng察真的都是一身正氣，行動迅速作戰勇猛的話，趙興耀又怎麼可能會落到這步田地。再説了，誰又敢把趙興耀關起來。

季楓和張磊的對話讓牛所長連連側目，心説這兩個傢伙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竟然這麼囂張。

“看什麼看。”張磊一瞪眼，暴喝一聲:“再看打斷你的狗腿。”

“啊。”牛所長頓時嚇得身體一顫，慌忙低下頭，不敢再看了。

張磊冷哼一聲:“就你這熊樣也是jǐng察，他孃的什麼玩意兒。”趙興耀冷聲道:“你可別小看他，咱們這位牛所長可是不一般，從一個聯防隊員，一直坐到了看守所所長的位置上，那本事還能小了。”季楓聞言，不由愕然半晌，搖搖頭，這東陽區的jǐng察系統，可真是混亂到了極點。

難怪這個牛所長竟然如此的膿包，白長了這麼大的個頭，原來他之前竟然本都不是jǐng察，而是一個普通的聯防隊員。

這聯防隊員，在全國各地都有，主要是在jǐng察人手不足的時候，協助jǐng察維持治安，或者是進行巡邏、調查羣眾情況之類的工作。

這些人，既沒有正式的編制，又沒有任何的權利，説的直白一些，他們在名義上還不如那些所謂的臨時工。

當然，在出事的時候，這些聯防隊員和臨時工的作用還是差不多的，，都是被拉出來做替罪羊的命。

比如説某某某jǐng局有人濫用職權或者違規執法被人爆出來了，這個時候，某些人就會把責任推給聯防隊員，或者是臨時工。

將他們開除，做做樣子，等平息了民憤之後，過一段時間這些人又被招進來了，可謂是靈活而又多變，真是將太祖爺的游擊戰術發揮到了極致的表現。

然而，千萬不要小看這些所謂的臨時工和聯防隊員，他們雖然在上級領導那裏連個都不算，可是，在老百姓面前，他們絕對比二五八萬還要拽，甚至都恨不得在大街上橫着走。

如果平頭老百姓得罪了他們，嘿，那就等着被他們收拾吧。

因為很多聯防隊員，往往都是一些無業遊民，或者是某些遊手好閒有前科的人去做，這些人本xing兇惡，他們乾的事那自然也就不用説了。

不過，這些人雖然可以在老百姓面前橫着走，如果巴結好了領導，送禮夠分量，説不定也可以搞一個正式的編制，但是，如果想要坐上看守所所長的職位，這就很令人驚奇了。

一個遊手好閒甚至很可能在鄰里間都是惡名遠揚的傢伙，居然可以成為看守所的所長，這種事情其不可思議程度，簡直可以跟之前爆出的一個三陪小姐居然可以成為法院的法官一般無二了。

這事情還能更加奇葩一些麼。

也難怪趙興耀在説起這件事情的時候，臉上會帶着憤怒的神情了，這事兒在季楓聽來，都跟聽天書似的。

張磊也忍不住慨:“難怪現在那麼多人有怨言，爛啊。”季楓不願意再去想這些破事兒，他從張磊那裏拿過來手機，直接撥通了童蕾的電話:“蕾蕾，你們到哪裏了。”

“季楓，你們沒事吧。”一聽季楓的聲音，童蕾關切的問道:“我們正在趕往看守所的途中，大概還有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我們都沒事兒，這羣草包怎麼可能威脅到我們。”季楓笑着説道。

童蕾這才鬆了一口氣，清脆的道:“你們千萬不要大意，先保護好自己…”聽着童蕾那依然清脆的聲音，季楓的嘴角扯起一絲弧度，或許，也唯有童蕾能夠在這種混亂的濁世裏，還能保持一種空靈的心態。

而從最為草的底層出身的季楓，卻是最能受到失態的炎涼，以及社會上的混亂和污濁，不過，不管他的心裏有多少煩心事兒，只要一聽到童蕾的聲音，那些煩惱頓時就一掃而空，整個人都jing神了不少。

掛了電話，季楓幾步來到門前，透過鐵窗看了看外面，發現已經有至少幾十個jǐng察，正拿着槍對着這邊。

只不過，這些jǐng察卻是一個個臉上都帶着緊張的神情，絕大部分都把自己的身體躲藏在走廊的柱子後面，更有甚者，有人竟然趴在院子裏的花圃對面，試圖讓花圃遮擋住自己…

季楓搖頭笑笑，如果海州的治安就指望着這些人的話，那真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面那麼多jǐng察，硬是沒有一個敢動的，全都緊張的找東西掩護住自己，等着援兵到來。

果然。

不多時，外面就傳來了刺耳的jǐng笛聲，一大羣jǐng察快步走了進來，個個氣勢洶洶的。

季楓在這羣人之中，又看到了之前見到的那個肥胖的中年人，還有那個二世祖青年，只不過，這一次那個青年卻沒有在人羣中，而是站在了後面。

“混蛋。”趙興耀突然怒罵了一聲。

季楓立刻轉頭看去，卻見趙興耀此時面沉如水，眼中帶着憤怒的光芒。

“伯父，你認識外面的人。”張磊問道。

“哼，我們東陽區的一把手，我怎麼敢不認識。”趙興耀的聲音低沉:“還有孫市長的少爺…如果不是拜他們所賜，我怎麼可能會被關在這裏。”

“果然是他們…”張磊咧嘴一笑:“伯父，放心吧，最多還有十分鐘，你就可以從這裏走出去，到時候，就該輪到你處置這些混蛋了。”趙興耀搖搖頭，沒有接話，只是看他的神sè，似乎還是不太相信張磊的話。

“叮…”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季楓立刻接通電話，就聽裏面傳來了童蕾的聲音:“季楓，你們現在在哪裏，我們到看守所門口了…”季楓微微一笑:“告訴帶隊的人，讓他們直接衝進來，將所有人都拿下，記住，不能讓任何一個人跑掉。”掛掉電話，季楓回頭看着趙興耀，説道:“伯父，好戲開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