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平靜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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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做出雷霆一擊,準備面臨着一場生死大戰,但是現在的情形,卻讓大吃一驚。朱小言竟然一擊而中。

韓漠雖然知道杜無風已經受了傷,但是卻從無任何輕敵之心,在他看來,杜無風能夠進入十方名將行列,那便是有着非同尋常之處,哪怕是受傷,也絕不好對付。朱小言能夠一擊而中,確實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非但是韓漠,便是朱小言本人,也想不到竟然這般順利,他的匕首深深刺入此人的後背部,朱小言十分肯定,這一匕首已經刺破了此人的心臟。心臟被刺破,必死無疑。

在匕首刺入這人身體的一剎那,朱小言整個人泛起一種奇怪的覺,就似乎壓在自己身上的一座大山忽然消失。

只是他尚未到輕鬆之時,卻似虎有另一座大山重新壓在他的身上,他的表情看起來極其古怪,眼眸子裏的神也極其複雜,被刺之人此時已經軟軟地倒下去,在地上搐着,一時之間還沒有死透。

韓漠貼在塔外的牆壁上,想要進入塔內,迅速找尋解藥,但是不知為何,他心中卻在這一刻升起巨大的不安。事情太順利,反而透着古怪。

他無法相信,那位暗黑之王,被稱為西地蒼狼的杜無風就這樣被輕鬆殺死。也正是因為這種不安,他並沒有立刻行動。

而是依舊貼在塔壁之上,全身上下依然是保持着緊繃,神經更是極其謹慎地覺着裏面的動靜。很快,他那鋭地聽覺,隱隱聽到了腳步聲。

***朱小言手一用力,將匕首從那人的身體之中拔出來,他臉上那種複雜的神已經消失,又恢復了那種極其冷峻的表情,他竟是連看也沒看那人一眼。

而是緩緩地站起身來,在他身後,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那聲音低沉而陰冷,就像是響尾蛇的吐息聲:“原來你竟是這般想殺死我,毫無猶豫!”朱小言已經轉過身來,望向了樓梯口。從塔樓四層至五層是木製的樓梯,此時此刻,在那樓梯之處,卻站着一名全身黑衣的中年人。

他長髮披散,臉有些蒼白,但是左手卻極其穩定地拿着一張長弓,而他的身後,卻揹着一隻箭盒,箭盒裏面,放着三支箭。

朱小言眼角跳動,死死盯着黑衣人,眼眸子深處顯出無比怨毒之,半晌,朱小言才平靜道:“吾師,兩年未見,一向可好?”這名全身黑衣手拿弓箭的中年人,自然就是那位暗黑之王杜無風。

朱小言一擊而殺的,僅僅是一個替身。

“能夠躲過重重陷阱機關,悄無聲息地到達這裏,這天下間恐怕也只有你能做到。”杜無風淡淡道:“你對我的仇恨,竟然到了如此地步?你的心中,就如此想殺死我?”朱小言聲音冰冷:“你應該清楚,從那天開始,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只要我有一口氣在,就不會放棄殺死你的念頭。”杜無風微微點頭,道:“我也一直在等着你回來,自從那開始,我便再也沒有在第四層塔樓待過。

而是選了這樣一個人代替我。我很清楚,只要你覺得時機成,遲早便會來到這裏,而我…一直等着這一天。”他凝視着朱小言,平靜道:“我問你,剛才你將他當成了我,你的匕首刺入他的身體一剎那,你是什麼樣的心情?

你是否覺得很愉快?你覺得這樣復仇之後,會讓你的心變得很平靜?又或者説…殺死自己的老師之後,非但沒有讓你覺舒服,反而更加的難受?”

“胡説!”朱小言厲聲道:“殺了你,是我最痛快的事情,我為何要到難過?杜無風,你我的恩怨,今便在此做個了斷,要麼我死在你手中,要麼…你死在我的手裏!”窗外的韓漠此時卻已經是震驚無比。杜無風沒有死,並不讓他到十分震驚,像這樣的人物。

本來就不會容易死去,讓他到震驚的,卻是朱小言與杜無風之間的關係。兩人之間的對話,卻已經表明,這杜無風竟然是朱小言的師傅,而朱小言,乃是西地蒼狼杜無風的弟子。

***杜無風以替身避過了突然一擊,朱小言和韓漠二人的先機已失,韓漠身處窗外,緊貼在塔壁之上,屏住呼,等待着下一個機會的出現,他從朱小言的聲音之中,已經聽出這師徒二人之間有着很深的恩怨。

而且也知道接下來這師徒二人定有一戰,他無法確定杜無風是否知道自己就在窗外的塔壁之上,面對杜無風這樣的高手,在沒有確定自己已經暴漏之前,他只能忍耐不動。杜無風此時卻已經在樓梯坐了下去,一雙眼睛盯在朱小言的身上。

終於道:“你的命,是我送給你的,你欠我的命,憑什麼要取我命?”朱小言表情古怪,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輕輕抖了兩下,終是道:“不錯,我欠你兩條命,那你欠我多少條命?”杜無風平靜道:“你應該知道,你家人的死,一來是因為言丞相的不識時務,另一個原因,則是因為陛下心意已決,我身為陛下的臣子,只能遵旨辦事。”

“無論原因如何。他們都是死在你的手中。”朱小言眼眸子充滿深深的仇恨“這個事實,就註定你我恩斷義絕,只有仇恨!”杜無風搖了搖頭,輕嘆道:“如果我是言丞相,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做如此蠢事。”他握住手中的弓箭,道:“你能勝過我?”他嘴角泛起冷漠的笑意:“你莫忘記,你一身的武技,都是我傳授給你,便是你的體質,也都是我花了數年功夫,一點一點恢復出來。你的優點,我一清二楚,你的缺陷,我更是明明白白…”朱小言握住拳頭,眼眸子深處,顯出一絲絲痛苦之

***“我幼年體弱,患有重疾,危在旦夕,便是那些太醫,也都無力施救。”朱小言平靜道:“三歲那年,全身發寒,一隻腳已經踏入鬼門關。也正是那一年,爺爺萬般無奈之下,將我給你,看看是否能有施救之法。”杜無風面無表情,淡淡道:“原來你還記得!”

“我身上的重疾,實乃絕症,如果不是你,想來那年便已經死了。”朱小言凝視着杜無風,亦是面無表情:“此後八年之中,你夜將我浸泡在藥汁之中,為了能夠治癒我的病,你走遍天下,尋找各種藥材,那時候你雖然不常説話。

但是我心中清楚,你是真的想救我!”杜無風眼皮子跳了跳,卻並沒有多説。

“八年之後,我的絕症終於痊癒,就在那一天,我正式成為了你的弟子,也是你唯一的弟子。”

“你對我,也確實做到了一個師傅能夠做的一切。你教會了我許許多多的東西,便是你那箭法的絕頂武技,也傾囊相授。”朱小言的聲音緩慢而低沉。杜無風終於道:“或許我只是想要一個合格的人有朝一能夠繼續做我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言丞相一案,你或許有一天能成為黑旗的首領!”

“我想問你,你為什麼要那樣做?”朱小言咬牙道:“爺爺並沒有做錯什麼,他那樣做,乃是為了魏國的前程,你為何不幫他,反而要助紂為?”

“助紂為?”杜無風笑起來。

聲音嘶啞:“這一切都是為了魏國。言丞相在朝中結黨,那才是誤國誤民的罪魁禍首!”朱小言臉驟冷,冷笑道:“誤國誤民?

窮兵黷武,不顧百姓死活,只知擴軍備戰,這便不是誤國誤民?休養生息,鼓勵農耕,發展商貿,這卻成了誤國誤民?吾師啊,你雖有絕世之武技,可治國之道,卻是幼稚無比。”他聲音陡然提起:“你且看看今局面,你們害死了爺爺,按照你們的想法來走,不錯,你們確實達成所願,建立了一支龐大的軍團,你們想着以這支軍團橫掃天下…

可是現在看看你們這支寄予厚望的強大軍隊,面對燕慶兩軍,簡直是不堪一擊,你們曾經視若螻蟻的百姓,如今四下暴亂,反倒成了你們最大的心腹之患。

就因為你們的急功近利,造成如今內憂外患的局面,魏國之亡…近在眼前!”杜無風大笑起來,搖頭道:“你錯了。如果天下沒有紛爭,那麼言丞相之道,便是治國之良策。

但是處在天下紛爭的亂世,那卻是誤國之道。”他的手依然穩健地握着手裏的弓箭“如果不是擁有一支強大的軍隊支撐,你覺得魏國還能存活至今嗎?莫以為慶國人真的喜好和平。

他們沒有進攻我們,無非是因為他們沒有那個實力,是因為他們的軍隊不是我們魏軍的敵手。如果按照言丞相所言,發展農商,鬆弛軍備,沒有組建起強大的騎兵軍團,即使慶國人不動手,燕國人也必定會在後面鼓搗着慶國合併一同西進。”他凝視着朱小言,緩緩道:“數國共存,本就不適和平之兆,平靜湖水之下,卻又是險惡叢生…言丞相的錯。

就在於他判斷失誤,以為諸國能夠真的和平共處,以為真的有時間給他慢慢發展農商,他明知陛下是一位一心統一天下的雄才霸主,還要聚集一大批人反對擴軍備戰。

他雖然是陛下的老師,但是在那時,卻成了陛下稱霸天下的最大障礙,陛下如何能容得下他?”朱小言握拳道:“如此説來,當年你帶人暗殺我族,是狗皇帝下的旨意?”

“言丞相乃三朝老臣,陛下當初還是太子之師,言丞相便是太子太傅,他在朝中威望無與倫比。

而且有着大批的學生在朝中為官,可稱得上是一呼百應。”杜無風淡淡道:“若是他能幫助陛下圖霸天下,陛下或許不會與他為難,但是他卻糾結大批官員與陛下唱對台戲,陛下如何能容忍。十六年前那一戰,我大魏被迫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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