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老夫不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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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二人一愣,卻見到一身便服的皇帝已經來到了暖閣之中。韓玄齡立刻上前,韓淑也起身來要行禮,皇帝已經迅速扶住韓玄齡,親切道:“這裏沒有外人,不必多禮。”又向淑妃道:“愛妃坐好,莫傷了身子。朕對你説過多次,見到朕,不必再行禮!”淑妃忙道:“臣妾不知聖上駕到,未能出…”

“莫説這話。”皇帝鬆開韓玄齡,上前扶着淑妃坐下,柔聲道:“朕就是擔心你出,所以令她們不必通稟。”他轉過身,見到韓玄齡躬身站着,竟是上前牽住韓玄齡的手,扶着韓玄齡在椅子上坐下,隨即整了整衣裳,竟是對韓玄齡深深一禮,恭敬道:“見過岳父大人!”韓玄齡和韓淑都吃了一驚,雖然皇帝和韓玄齡確實是翁婿關係,但更是君臣關係,很少有為君者以女婿之禮向為臣者行禮。

韓玄齡一驚之後,急忙起身,已經跪下去“臣…不敢!”皇帝扶起韓玄齡,温和笑道:“這裏沒有外人,都是家中之人。朕見過岳父大人,那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聖上垂愛,臣萬死不能報也!”韓玄齡道。

皇帝嘆道:“你給了朕一個好子,更是為朕鎮守東海,於家於國,你都有功於朕。”他一臉真摯,話語更是誠懇無比。韓玄齡一時間不知如何言語。

“朕知道你喜歡兵器。”皇帝温和笑着,高聲道:“拿上來!”很快,從外面進來一名武士,手中竟是捧着一隻長形楠木盒子,到得皇帝身邊,皇帝親自打開,解開裏面包裹的黃娟,隨即取出了一把寶劍來。只從劍鞘來看,便已經有許多的念頭,但是擦拭的卻極為乾淨,而且劍鞘之上,卻是雕刻着龍形圖案。韓玄齡微顯錯愕之

“岳父可知此劍是何劍?”皇帝手拿寶劍,微笑問道。韓玄齡打量一番,小心翼翼道:“臣不敢肯定。

但是臣聽説,當年燕武陛下南征北討,有三件神兵利器,一是開天刀,一是弓,還有一件喚作破天劍…瞧這寶劍模樣,倒似乎是燕武陛下當年南征北討所使用的破天劍!”皇帝笑道:“岳父大人果然是目光如炬,不錯,這把寶劍,正是燕武陛下使用過的破天劍!”他稱呼韓玄齡為“岳父”自然無比,毫不做作。韓玄齡嘆道:“當年燕武陛下便是憑藉此劍,聚義羣雄,南征北討,打下了我大燕國的大好山河!”

“此劍飲無數賊之血,是我皇族之寶。”皇帝神情肅然:“它與開天刀、弓並稱為我皇族三聖物,自開國以來,一直供奉在皇祠之中!”韓玄齡臉上立刻顯出肅然之

“今,朕將這把破天劍賜予岳父!”皇帝將手中寶劍橫握,遞給了韓玄齡。韓玄齡大吃一驚,急忙跪下“臣…臣不敢領受!”皇帝這一次並沒有扶起韓玄齡,聲音很是嚴肅:“岳父以為這是朕的賞賜?步,這不是賞賜,而是一份責任,今,朕賜這把劍,乃是將一份責任給岳父!”韓玄齡一時不解,抬起頭來。

“燕武陛下憑藉此劍,斬,打下了這大好山河。”皇帝神凝重:“這把劍供奉在皇祠,也是警醒我後輩子孫,要知道祖宗建業艱難,一寸山河一寸血,要全力護衞這片江山。”他凝視着韓玄齡那張肅然的面孔,緩緩道:“這把劍賜給岳父,正是要岳父與朕一起,擔負這份責任,護佑我大燕將山。任何亂我江山者,以此劍殺之!”韓玄齡伸出雙手,接過破天劍,一字一句道:“臣在此立誓,終此一生,必將以命保護聖上,保護祖宗的基業,若背此言,天誅地滅!”皇帝扶起韓玄齡,温言道:“朕就知道,岳父定不會讓朕失望。”他目光落到韓淑妃那凸起的小腹上,平靜道:“朕總要將這大好江山,完完整整地給後輩子孫!”***太師府。自黃昏時分開始,便陸陸續續有許多的馬車來到太師府外。

等着進去拜見太師,而這些馬車的主人,自然是蕭族一派的官員。今朝會過後,蕭派官員已經顧不得韓家在這次朝會之中獲得的巨大政治利益,他們唯一關係的。

就是蕭太師是否真的要辭官歸隱。蕭太師辭官歸隱,絕對是一枚重磅炸彈,炸暈了朝中所有的人,而受傷最深的,自然是依附在太師門下的各路官員。

這就等於是一棵參天大樹,蕭太師是這顆大樹的樹幹,樹幹轟然倒塌,樹上的枝枝葉葉將如何存活。所以幾乎所有的蕭派官員在這一天都是無心正事。

等到衙門放了差,一個個連自己的府邸都沒有回去,便乘着馬車紛紛往太師府過來,太師府門前那一條寬大廣闊的街道,早已經被擠滿了各路官員的馬車。

而太師府大門前,大大小小五六十名官員齊聚門前,三五成羣,都在説着什麼。太師府的大門緊閉,本不開門。

而官員們卻沒有散去的意思,此事事關重大,關乎着無數蕭派官員後的前程和命運,大門不開,眾官員便聚在太師府外等候着。不少官員更是放出話,哪怕是在這裏等上幾天,也不會就此離去。

太師並沒有讓這些官員等上幾天,當不少官員被凍得瑟瑟發抖幾乎喪失了毅力,剛入亥時,天已大黑,太師府的正門終於緩緩打開。太師府的管家手中拿着一張帖子。

看着一哄而上的人羣,伸手示意眾人靜下來,才高聲道:“唸到名字的官員,請進府來!”高聲念道:“户部右侍郎蕭鳴、禮部右侍郎蕭雲、太僕寺少卿蕭正、御史院御史中丞傅海青、大理寺主事蕭寇荀…”管家一口氣念出十五人的名字,便即收起手中的帖子,高聲道:“諸位大人請隨我來!”轉身便進了府內。***被點名的十五名官員隨着管家進入太師府,直走到太師傅的正廳之中,卻瞧見在太師府的正廳內,卻已經擺下了兩桌酒席,正廳之中,已經有幾人在其中。

老態龍鍾的蕭太師坐在正廳的太師椅上,手中竟然握着一黒木枴杖,在他旁邊,則是站着工部尚書蕭懷金,禮部侍郎蕭同光和刑部尚書蕭萬長父子。

這四人,乃是蕭家正統嫡系子弟。蕭太師神平和,那位曾經垂涎碧姨娘美的蕭同光蕭侍郎則是一臉茫然,穿着厚厚的裘衣裳。

甚至還覺得冷,將衣服裹了裹,而蕭懷金一臉不甘,蕭萬長則是臉陰霾。眾官員按照官職的高低排成三排,齊向太師行禮,隨即都靜靜站住。

“都入席吧!”蕭太師拄着枴杖緩緩站起身來,蕭懷金急忙上前攙扶,在左邊酒桌上正位坐了下去。

眾官員面面相覷,卻也不敢多説,紛紛入席,很快便分兩桌坐下。旁邊早有丫鬟上前伺候着將諸位官員的酒盞斟滿酒。蕭太師率先拿起酒盞,站起身來,掃視了眾官員一眼,那一雙雙眼睛。

此時俱都聚集在蕭太師的臉上。

“這些年,多虧諸位用心,我蕭家才能繁榮昌盛。”蕭太師緩緩道:“在座每一位,都是我蕭家的大功臣,老夫在此敬諸位一杯!”説完,蕭太師率先將酒盞中的酒飲盡。嘩啦啦一聲,眾官員一齊起身,高舉酒盞,同時飲盡。蕭太師放下酒杯,示意眾人坐下,才緩緩道:“老夫知道諸位今為何而來,但是老夫卻只能説,摺子已經遞上去,老夫的心意已定,不會更改!”除了蕭家四名嫡系子弟,場中官位最高的便是户部右侍郎蕭鳴,他與韓玄道同處户部,自成一派,之前一直是處處掣肘着韓玄道,也正因為兩派在户部鬥法,反倒讓户部眾官員不敢沾上污水,卻也都被迫清廉。

“太師,您老要隱退,我們這些人該怎麼辦?”蕭鳴第一個起身,將憋在眾人心中所言問出來:“如今韓家勢大,我們與之相抗本就吃力,若是您老再隱退,我們還不是一個個被韓家給滅?

太師難道就眼睜睜地看着我們蕭家就此凋零,任由他韓家欺凌我們?”

“不能相抗,就不要抗!”蕭太師瞥了蕭鳴一眼“老夫今讓你們入府,就是要告訴你們,從今天開始,你們要換一種活法!”

“我們憑什麼向他們低頭?”太僕寺少卿蕭正子暴躁,是個直腸子,此時忍不住起身道:“難不成我們蕭家還怕他們韓家不成?不錯,如今他們韓家確實聲勢浩大,但是他們還能將我們怎樣?大將軍手握重兵,他們韓家要是胡來,大將軍一聲令下,便可將他們韓家一網…”

“住口!”蕭太師厲聲斥道,目光陰冷“你坐下!”太師一聲厲喝,蕭正雖然子暴躁,卻也很是畏懼,低着頭,不敢再説,坐了下去。

就算太師辭官,沒了太師的身份,但是他依然是蕭家家主,有權力懲處任何一名蕭氏子弟,太師的身份在朝堂上未必有絕對的權威,但是家主的身份,對於燕國幾大世家來説,那卻是各自家族絕對的權威,不容挑戰。

這些蕭派官員,當然不可能知道蕭懷玉已經出事,他們和天下人的心理一樣,都認為蕭懷玉是神一樣的人物,不可戰勝,在大多數人看來,哪怕蕭家在朝堂上再失勢,哪怕其他世家再強大,只要有蕭懷玉在,那麼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蕭懷玉這棵大樹不倒,蕭家就不可能與“失敗”二字沾邊。

蕭太師緩緩道:“老夫的話,希望諸位能記在心上,這一頓飯吃完,自今而後,諸位便要恪守其職,各安本分。”他的目光陰沉“正如方才所説,要換一種活法。你們之前的奢華生活,都要改變。”眾官員面面相覷,一時間卻也不敢説話。

“為官,先修身!”蕭太師緩緩道:“諸位在官場多年,其中的事兒,老夫不説,你們自己心裏也清楚。老夫隱退之後,還望你們自己謹慎行事,若是被人抓了把柄,丟官免職甚至是被砍了腦袋,可莫怪老夫事先沒有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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