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乃是蘇雨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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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雨亭統兵控制燕京,雖然沒有對皇宮發動攻勢,只是控制東城,但是這種不經聖旨擅自調兵發動兵變的行為,自然只能以叛亂來解釋。做兒子的蘇雨亭發動兵變,做老子的蘇觀崖卻要進宮面聖,白異只覺得這一對父子當真是荒謬的很。
蘇派十幾名重要的官員在蘇觀崖的帶領下,集體跪在宮門請求面聖,這場面當真十分詭異,白異只能派人往宮中去稟報。
許久之後,一名執事太監匆匆而來,小步子跑到白異身邊,恭敬道:“白將軍,聖上有旨,宣蘇觀崖與眾官員進宮!”
“讓他們進宮?”白異皺起眉頭,微一沉,終是揮手令兵士打開宮門,放這十幾名官員入宮覲見。
***燕帝靠在牀上,臉看起來很不好,額頭上甚至還敷着熱
巾,在他身邊,則是躬身站着太監總管易空霆。銅爐內的炭火正旺,温暖如
,就在龍榻不遠處,也正燃着檀香。宮外刀兵四起,這宮內卻依然是一片寧靜之狀。燕帝淡淡地看着不遠處跪伏在地的十幾名朝臣,目光最終定在跪在最前面的蘇觀崖身上。
嘴角泛起冷然的笑意,咳嗽兩聲,才頗有些無力地道:“朕…朕聽説宮外出了些事…”蘇觀崖立時道:“回聖上,宮外,確實出了一些事情,臣進宮來,正是要向聖上稟報!”燕帝緩緩道:“你説!”
“近得報,西北臨陽關出現變故,韓漠篡奪兵權,意圖謀反。”蘇觀崖面不改
:“京中更有其黨羽,火山營護軍參領唐鳴梧與鳳翔營指揮使蘇雨亭為防韓漠京中黨羽作亂,當機立斷,迅速控制東城,封鎖九門,乃是為了以防突變,有人慾對聖上不利!”這一言語,當真是荒謬無比,可以説是不堪一駁。燕帝眼角微微跳動,卻並沒有予以反駁,反而是沉默着,若有所思,屋內一時間寂靜無聲,所有人似乎連呼
也屏住。
“朕聽説,是蘇雨亭領兵作亂,意圖謀反…”沉默許久,皇帝才淡淡道:“難道是有人在欺瞞朕?”蘇觀崖立刻額頭觸地,一副驚恐摸樣:“聖上明察。蘇雨亭一心為國,效忠聖上,豈有不臣之心?他是顧念聖上安危,所以才領兵包圍東城,就是擔心韓漠的同黨會在京中作亂。”頓了頓,繼續道:“火山營乃是太子殿下所領一營,殿下麾下的護軍參領唐鳴梧亦是為了保護聖上,率領火山營參與了此次行動。”唐鳴梧是太子的人,火山營是太子的部下,蘇觀崖將火山營擺出來,道理很簡單。
那是要向皇帝陳述一個問題,太子的部下參與了這次行動,如果説蘇雨亭的行動是叛亂,那就等於太子也有叛亂之心。輕描淡寫兩句話,已經將蘇雨亭和太子捆在一起的事實放在了枱面上。
蘇觀崖身後眾官員立刻拜伏道:“蘇將軍正是為了防止韓漠同黨在京中作亂,還請聖上明察!”易空霆恭敬站在旁邊,面無表情,皇帝則是眼角跳動,淡淡道:“韓漠篡奪兵權?蘇愛卿,西北那邊,蕭懷玉和太子都在大營,他是如何篡奪兵權?”
“回聖上,此事尚不知具體情況。”蘇觀崖聲音雖然惶恐。
但是眼中神淡定無比“但是韓漠如今正率領一萬多名騎兵往京中而來,其後更有大批軍隊跟進,其中更有胡族的世家軍參加了叛亂的軍隊…臣今
入宮覲見,實乃軍情十萬火急,所以請聖上示下,該如何應對此次叛亂!”
“請聖上下旨,平定叛軍!”眾官員齊聲道。三言兩語之間,韓漠便成為了亂臣賊子。燕帝咳嗽着,易空霆立刻拿出黃的錦帕,為燕帝擦拭嘴角。
“韓漠的本事倒不小。”燕帝冷哼一聲:“他有本事從蕭懷玉手中篡奪兵權,若真是如此,恐怕是蓄謀已久吧?”
“是!”燕帝似乎並沒有太多力説一些無關緊要的廢話,抬手揮了揮“蘇愛卿留下,其他人都先退下!”眾官員互相看了看,又都看向蘇觀崖,蘇觀崖眼
示意眾人退下,等屋內的宮女太監以及官員們退下後,易空霆才為皇帝蓋好錦被,正
退下,皇帝已經道:“易總管,你留下!”吩咐道:“給蘇大人上座!”易空霆很快搬來一張凳子,蘇觀崖謝過,就在凳子上坐下。
“蘇雨亭是個孝子。”燕帝凝視着蘇觀崖,聲音低沉:“如果朕認定是蘇雨亭謀反,現在便將你抓起來。
依蘇愛卿之見,蘇雨亭會不會俯首認罪?”蘇觀崖面平靜,恭敬道:“臣與蘇雨亭,俱都對聖上忠心耿耿,絕無不臣之心。”燕帝淡然一笑,道:“蘇愛卿,不管你是否真的忠誠於朕,今
你敢進宮來,朕很讚賞你。”他將額頭的
巾取下來,遞給一旁的易空霆,坐起身子,緩緩道:“韓漠當真率軍進京?他當真掌控了西北軍?”
“回聖上,西北十萬大軍,韓漠未必都能掌控。”蘇觀崖緩緩道:“但是臨陽關的駐軍,如今肯定已經被韓漠所掌控。”燕帝眉頭皺起。
他從龍榻上緩緩起身易空霆急忙上前扶起,燕帝則是緩步往窗邊走去,到得窗邊,竟是推開了窗户。一陣寒氣從窗外進來,易空霆忙道:“聖上,小心龍體!”立刻取過錦袍,為皇帝披上。皇帝看着窗外的雪景,那裏有一棵金絲菩提樹,寒冬時節,只剩下樹幹,光禿禿的頗有些難看。
而燕帝的眼睛直直盯在那樹幹之上,在那一雙眼眸子裏,閃爍着極其複雜的神。這位燕國的帝王,神情頗有些黯然。韓漠掌控西北軍,無論以什麼樣的手段,卻至少表明了一個情況,那便是原來的西北軍主帥蕭懷玉凶多吉少。
皇帝清晰太子的計劃,其中的步驟更是瞭若指掌,他知道太子要往邊關去,那是為了進行一項天大的陰謀。
這麼多年來,燕帝十分清楚世家的實力,更明白清除世家勢力絕非一朝一夕之事,稍有失手,走錯一步棋,很有可能便釀出無法收拾的結局。
所以他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但是他內心深處,卻又何嘗不想早一剷除世家的勢力,只是他擔負着皇族一脈的興衰,做任何一個決定,都要考慮到整個皇族的前途。
當他發現太子的計劃之時,本想立刻阻止太子的瘋狂舉動,但是鬼使神差地,皇帝卻沉默了,從一年前發現太子的行動開始,一直沉默至今,他不聞不問。
但是內心深處,卻在期望着太子真的能夠創造奇蹟,真的能夠一舉剷除世家,他在等待。如果太子成功,皇族必然振興,一旦失敗…他也做好了處理準備。
在這其間,燕帝十分清楚,在大局未定之前,自己覺不能牽連其中,這起計劃,只能是太子個人的行為,不能牽涉到整個皇族。一局棋,可以棄子,但卻不可棄局!
今蘇觀崖帶來的消息,已經讓皇帝心中十分震驚,他也無法明白為何領兵回來的會是韓漠。
按照常理,西北軍如今要麼依然控制在蕭懷玉手中,要麼就是太子計劃成功,如今被太子所控制,那無論如何也輪不到韓漠率兵回京。
皇帝方才甚至閃過一絲念頭,難道韓漠率兵回京,是因為太子計劃成功,派出韓漠為先鋒?但是這個念頭只是一閃間,便立刻否定。太子既然掌握兵權。
就不可能將如此龐大的騎兵團給一名世家子弟去統帥。無論中間發生何種情況,有一點燕帝在心中已經猜到。蕭懷玉只怕已經出了大事。蕭懷玉在整個大燕國,無論是軍方還是民間還是朝野,都享有着極高的聲望。
即使是視世家為眼中釘中刺的燕帝,內心深處卻也是對蕭懷玉很是尊重。無論蕭懷玉的人品還是功勞,蕭懷玉都值得人們尊敬。
皇帝身披錦袍,不知為何,想到蕭懷玉有可能已經出事,他的心中竟然有一種難以莫名的失落,更有一股子黯然之情。
“大將軍,一路走好!”皇帝心中輕輕道。***蘇觀崖波瀾不驚,靜靜地坐在凳子上,等着皇帝緩緩回到龍榻坐下。
他才拱手道:“聖上保重龍體!”
“蘇愛卿,既然你説韓漠是亂臣賊子,他率領叛軍正往燕京進。那你可有法子應對?”皇帝接過易空霆遞來的茶水,微微抿了一口“入宮之前,你心中應該已經有了打算吧?”蘇觀崖不動聲
,聲音依然恭敬無比:“一切請聖上定奪!”皇帝淡然一笑,道:“往
大事,都有內閣處置。如今韓漠叛亂,你可召集內閣成員,商定應對之策。”
“回聖上,內閣之中,有數人與韓漠關係非同一般,經內閣議事,只怕難以作出決定。”蘇觀崖緩緩道:“韓漠大軍正夜不停往燕京趕來,情勢危急,耽擱不得,臣請聖上聖裁!”
“蘇愛卿,你有什麼應對之法,儘管説來。”皇帝緩緩道:“既知軍情緊急,也就不必如此拐彎抹角了!”蘇觀崖微一沉,終於道:“臣請聖上下旨,昭告天下,韓漠篡權叛亂,大逆不道,人神共憤。請聖上下旨各郡,調集城守軍平叛,而且昭告西北軍,韓漠乃不臣之賊,不可與之謀反。”
“調集城守軍?”皇帝眯起眼睛:“昭告西北軍?”
“正是。”蘇觀崖點頭道:“聖上旨意發出,各郡城守軍必定進京勤王,而且西北將士不過是受韓漠矇蔽,聖上旨意昭示天下,西北軍將士必然明白緣由,到時候必可不攻自破!”皇帝面無表情地看着蘇觀崖。三言兩語之間,皇帝已經明白蘇觀崖的心思。
如今京中動亂,天下皆知,這叛亂的主角,乃是蘇雨亭,説得更明白一些,此次在京中發動兵變的,乃是蘇氏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