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在心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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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十萬火急的事情發生,在座諸位也是如今夕縣這邊能夠商議大事的人物,所以…為了百姓,諸位也只能辛苦一些了!”大長老自以為很有身份,望着韓漠,蒼老的嗓音很不客氣地道:“十萬火急?韓將軍,自打你們這羣人來到宜,每一件事兒都成了急事…老朽倒想問問,你們御林軍到這裏來,究竟是來做什麼的?”韓漠淡然道:“您是賀族的大長老吧?”

“老朽正是!”

“大長老,監察使大人和本將請你們過來,並不是讓你們過來問問題…只是讓你們過來商議一些事情,又或者説,讓你們知道一些事情而已。監察使和本將在沒有發問之前,你們…沒有資格提出任何問題!”韓漠神情冷峻,在他的眼裏,面前的所謂大長老,也不過是一介白衣而已。大長老一怔,他還真沒遇到過有人這樣跟他説話。

他是賀族大長老,在這片土地上,誰見到他不是恭恭敬敬,就算是家主賀慶之還有大老爺賀學之,見到大長老,那也是客客氣氣,不敢有絲毫的褻瀆。誰知道這個黃孺子般的年輕將軍上來一句話。

就毫不客氣地這樣冷語相對,這讓老人家就像吃了蒼蠅一樣,喉嚨卡住。旁邊立刻有一名長老叫起來:“韓將軍,你怎麼説話的?這是我們的大長老,你…你真是毫無禮數。韓家的人,都是這般蠻不講理嗎?”韓漠淡淡道:“要講禮數,回頭我再和你們講,現在可不是講禮數的時候。”這幫長老那都是倚老賣老的範兒,並不清楚當下形勢的這幫老傢伙,豈容一個年輕晚輩放肆。

立刻有人起來指着韓漠道:“好小子,你還真是蹬鼻子上臉了。你可要知道,就是你的父親…甚至是你的爺爺到了這裏,也得對我們客客氣氣。

你是…是了,你是韓正坤的孫子吧?你爺爺我是見過的,當年我們和你爺爺還在一個桌子上喝過酒,你對我們這般無禮,若是被韓正坤知道,有你的好果子吃。

你不懂禮數,你們家那老傢伙總該懂吧?他就沒教你如何尊老?”韓漠面無表情,平靜道:“我爺爺教我最多的,不是如何尊老,而是如何忠君!”對於韓漠來説。

他對韓族那幫老古董都不怎麼留情面,你們賀家的老古董,他更是不會有什麼好臉了。還有其他長老要説,韓漠哪願意和他們就“尊老”這個問題糾纏下去。

抬起手,沉聲道:“諸位長老,賀勉這個人,你們該知道吧?”眾長老面面相覷,然後將目光投向一人,那人亦是一名長老,六十多歲年紀,起身道:“賀勉是老夫的孫兒,韓將軍認識他?”

“原來是你的孫兒?”韓漠冷笑道:“當然認識,你們家賀校尉做下那樣大的事情,我怎能不認識!”那長老眯着眼睛道:“韓將軍的話…老夫不懂!”

“賀勉盜去狼首令符,私調城守軍,帶兵入城,更是擅自囚吏部眾位大人,這事兒…諸位長老莫非不知道?”韓漠陰沉道。

那長老先是一怔,隨即身子一軟,癱坐在椅子上,其他長老面面相覷,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應答。實際上這幫長老還真不知道這些事兒。賀族的長老們。

只是在本族事務中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但是這一類涉及到嚴密計劃的行動,這幫老傢伙是很少知道的,他們倒也知道賀勉帶着城守軍入城。

但是這中間的事情,卻是不清楚,此時韓漠所言,就如同五雷轟頂,轟擊在他們的頭上。盜取令符,私調城守軍?這是什麼樣的大罪啊,不好,那是要誅連很多人的!

吏部官員們頓時來了神,韓漠這句話,在他們看來,就像是在為他們做主,想到被城守軍軟在縣衙後院的屋子裏,這羣官員又是憤怒又是委屈,立刻有人起身道:“韓將軍,那賀勉罪大莫及,當真是…當真是十惡不赦,需要好好嚴懲才是!”

“不錯,韓將軍,小小的城守軍校尉,就敢帶兵將我們抓起來,更是動手毆打過蘇侍郎,那是將朝廷置於何地?”

“我等受聖上委派,前來宜郡公幹,代表的是朝廷。”一名官員氣呼呼地道:“不問青紅皂白,更是巧立名目,將我們軟起來,這宜郡,還是燕國的土地嗎?”韓漠嘴角泛起笑意。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幫吏部官員,果然沒有讓他失望。賀族大長老終於道:“韓…韓漠,你這話,是真是假?”

“郡守大人在這裏,你們問他就知道!”韓漠坐了下去,漫不經心地瞥了司徒靜一眼:“郡守大人對於這件事情,那是十分清楚的!”司徒靜聽到提起他,頓時抬起頭來,臉有些難看,而眾位長老,也都將目光投向了他。***司徒靜忍不住看了韓漠一眼。

卻見到韓漠眼睛盯着旁邊的一面屏風,似乎是在欣賞着屏風上的山水風光圖,無奈地嘆了口氣,緩緩道:“賀勉的事情…正如韓將軍所言。

他確實是用了卑劣手段,從諸葛指揮使那邊盜取…盜取了狼首令符…私下調兵…”大長老可沒有老糊塗。

立刻道:“郡守大人,這我就有些不懂了,賀勉就算盜取到狼首令符,沒有郡守大人的狼身令符,便不能合二為一…沒有完整的狼符,他如何能從新義城那邊調兵過來?”司徒靜一愣。

而吏部官員們,則是一個個凶神惡煞般看着司徒靜,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懷疑。凌大人對於這樣的事務,一竅不通,自然不明白其中的關竅,靠在椅子上,一副懨懨睡的樣子,只有韓漠。

嘴角帶着笑意。韓漠知道,只要司徒靜一開口,賀族的長老們必定有所察覺,他們這些老傢伙畢竟也是曾經玩過權謀的過來人,定會懷疑司徒靜是否有什麼貓膩,甚至於可能覺到司徒靜有可能要背叛賀家,如此一來,這一羣老傢伙勢必會與司徒靜針鋒相對,這雙方一對上,許多的漏病就會顯出來。

正好讓旁邊的吏部官員們看個清楚。韓漠記得很清楚,曾經自己很小的時候,韓正坤抱着幼小的韓漠坐在花園子裏。

看着兩條小狗兒在撕咬,韓正坤温柔地摸着自己孫兒的小腦袋,柔聲道:“孫兒啊,真正的聰明人,要懂得看狗咬狗的妙之處…要知道如何去讓狗咬狗…等你長大了,這對你會很有幫助!”韓漠對爺爺這句話,記憶深刻,他也知道,有時候讓狗咬狗,那是一門藝術,一門高深的權謀藝術。

而眼前,這一幕狗咬狗的鬧劇讓他覺得很過癮。司徒靜也覺到所有人都目光都不壞好意地看着他,而這個時候,那個無良的韓漠竟然置若罔聞,看起來似乎對屏風上的繡畫很興趣一樣。

一點也沒有要過來幫自己解圍的意思,無奈之下,只是咳嗽一聲,故作鎮定地道:“誰説沒有完整的狼符?

在這之前,賀勉是拿着諸葛指揮使手跡的書信暗中來過夕城,將書信給過本官…裏面寫着要調兵過來維持這邊的秩序…本官這才將手中的狼身令符給了賀勉…後來才知道。

就連那封書信,也是賀勉令人模仿諸葛指揮使的手跡,偽造出來的…賀勉是罪大惡極,絕不可恕的!”大長老冷笑道:“郡守大人,你的意思是説,賀勉拿來一份偽造的書信,你便將狼身令符給了他?這…未免有些太過草率吧?”司徒靜臉憋得有些泛紅,惱怒道:“大長老,你這話什麼意思?

形勢緊張,多調派兵力前來駐防,那也是好事…諸葛指揮使是城守軍最高指揮官,他想加強夕的兵力,並且送來書信,本官自然是同意的。只不過本官沒看出那書信是假的,更沒有看出賀勉竟然有膽子偽造書信…這倒是本官的失誤!”賀勉的爺爺一直癱軟在椅子上,此時也不住問道:“郡守大人,那書信何在?”

“已經毀掉!”

“為何要毀掉?”大長老冷視司徒靜:“若要證明賀勉偽造書信,那便是罪證,郡守大人為何要毀掉?莫非想要隱瞞什麼?”司徒靜在宜郡,一直依附於賀家,在外面看起來是位一方大員,但是在這些賀族人的眼裏。

不過是賀族的一條狗而已,並沒有任何的威信,所以大長老本不敬畏這位郡守大人,他現在是要極力推掉賀勉的罪責,因為賀勉一旦確定有罪,損失最大的,那隻能是賀家,在這個時候。

那是寧可廢掉司徒靜,也要保住賀勉。司徒靜眼角搐,眼眸子深處閃現出怪異的光芒,又或者説。

那是一種充滿着悲哀的神,他這一瞬間,心已經涼到了極點。大長老的意思,他已經察覺到,這個老傢伙,是要將罪責往自己身上推,以此去保住賀勉,他深深地覺到一種悲哀。

在賀族人的心中,自己果然是一件用來利用的工具而已,在這些長老並沒有清晰事情的真相之前,僅僅因為察覺到司徒靜的話語似乎有針對賀族的跡象,便立刻調轉槍頭,將矛頭對準了司徒靜。

司徒靜心中即使悲哀又是憤怒,原來自己在賀族人的心中,竟然是如此一個分量,僅僅因為一句話,他們就可以拋棄自己,將自己當成垃圾一樣拋棄,他猛然醒悟,自己這麼多年,究竟得到了什麼?

在這關鍵的時刻,自己只能成為世家鬥爭中一個可笑的工具而已,韓漠要利用自己對付賀家。

而賀家也毫不留情地拋棄自己,自己所處的地位,是何等的可悲,他記得一句話。看一個人的心術,看他的眼睛!看一個人的身價,看他的對手!看一個人的底牌,看他的朋友!

司徒靜自詡為一方大員,堂堂的宜郡郡守,但是這個時候,用這句話來考察自己,自己實在是渺小到了極點。且不説心術,在心術上,那是連韓漠這樣的年輕人都鬥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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