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片刻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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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讓我在憤怒中殺了你,這樣一來,便正中蘇觀涯下懷,讓暗黑吏員得到我殺死你的證據,回過頭來,藉此來對付我們賀家。如果我的情還如當年在燕京一樣。

只怕真要殺死你,蘇觀涯的算盤只怕真要成功了。只不過…這幾年我在宜修養生息,忽然明白了許多的道理,也想到了許多,有一個道理我想得最多,那便是…”他凝視着蘇克庸,緩緩道:“有時候留下一個人,遠比殺死一個人有用的多!”蘇克庸的神很難看,他想握住拳頭。可是覺自己的兩手卻沒有多少力氣。

“雖然我多次想殺死你,但是我終究還是忍住了,而你,蘇大人,並沒有讓我失望。

你在宜,充分展現着你的暴躁,展現着你的戾氣…死賀達,大肆抓捕宜官員,嚴刑供…如今宜人都知道,你蘇大人是一個暴吏,你用你的實際行動證明了這一點…”賀學之嘿嘿笑起來:“你的不安分,你的上躥下跳,你的狂妄,你的自大,已經深深烙印在宜大小官員的心中,甚至連老百姓也都知道你這位吏部大員將宜得烏煙瘴氣…如果蘇尚書知道是這個樣子,我想他一定不會派你來這裏了!”蘇克庸聽着賀學之柔和的聲音,那一個字一個字,就是世界上最惡毒的言語,在詛咒的自己,每一個字,就如同利劍在他心口扎進去,他覺自己的渾身有些發冷。

他也更加明白,眼前這個賀學之,比自己想象的更要陰毒狡猾!***佳餚已經涼了,但是賀學之的話依舊在繼續:“蘇大人或許還不知道,這幾你抓人倒是抓的利,但是造下的禍患卻是不少。你共抓進十四位大小官吏,這些官員無一不是地方要員,負責的也是地方的主體事務…

換句話説,如今的災情,還需要這些人盡力維持着。你大刀一揮,將他們抓來,十幾處衙門的公務也就歇了下來,你卻不想想,這樣一來,只會讓宜的局勢愈加的混亂,讓那些本就痛苦不堪的百姓更加痛苦。”他看了看蘇克庸,繼續道:“百姓們如今都知道,造成局勢更加混亂的罪魁禍首,正是你蘇大人…而我們賀家,也盡力將這一緣由傳給了百姓知道。

還有被你抓進來的官員,從這裏出去後,渾身是傷…那些傷痕,更是你身為暴吏的鐵證,所以…朝廷如果有人來調查你的死,我們就會稟報上去,因為蘇大人你的辦案不利,導致宜混亂,宜大小官員受盡屈辱,百姓更是要聲討蘇大人你,蘇大人自覺羞慚,愧對朝廷,飲毒酒自盡…這應該説的通吧?”蘇克庸臉發青,渾身顫抖,他明知自己的死期將至,但是他最為畏懼的,卻是自己死後,還要擔下無盡的臭名。

“莫非你以為朝廷會相信你的一家之言。”蘇克庸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你莫忘記,抓人…並不只是我吏部官員下令,那是經過監察使的許可,堅持是代表的是朝廷,也就是説,抓人,那是朝廷的意思。”

“你是説凌太監?”賀學之不屑地笑了起來“蘇大人啊蘇大人,你還真是天真啊,難不成你還以為那個沒有卵蛋的太監能為你作證?”蘇克庸冷聲道:“難不成你連他也要殺?”

“殺他?”賀學之哈哈笑道:“蘇大人,不瞞你説,殺那頭閹貨,我還真怕髒了我的刀,而且…他是有用之人,我又何必要殺他。我還等着他幫我作證,來指證蘇大人您呢!”蘇克庸眼皮跳動。

“韓漠死了。那凌太監便已經沒了靠山,你若西去,他一個無能的太監,還不由我隨意控制,而且蘇大人也應該看得出來,那個凌太監倒也是一個聰明之人,對於形勢的判斷也是有些眼力的。

他很快就會清楚,宜東部三縣,終究是我賀家的天下,他若想平安返回燕京,就得好好地按照我賀學之的意思去辦事…”賀學之帶着得意的笑容:“蘇大人,你猜他會不會聽話呢?”

“好手段,好手段!”蘇克庸怒極反笑:“賀學之,自始至終,你眼看着我動手抓人,嚴刑審訊,卻是一言不發。

原來早就設下了這些陰謀…人都説賀家大老爺腦滿肥腸,腦子裏放的都是草,如今看來,那都是別人太小看你了。”賀學之也不生氣,嘿嘿笑道:“我倒喜歡別人那樣説我…不被人防備,總是件好事情!”他向窗外看了看,緩緩道:“蘇大人,夜深了,這盞酒…”蘇克庸冷然地注視着賀學之,並沒有説話。賀學之嘆道:“蘇大人,你也是有身份的人,自己如果不願意動手,我就只好讓人來幫你了…”蘇克庸臉上顯出不屑的笑容,伸手端起酒盞,看了看裏面的酒水,才看向賀學之,淡然道:“多算計者,終被算。賀學之,你終究不會是勝利者!”説完,他很痛快地將酒盞中的酒一飲而盡。酒雖盡,這窗外卻依舊清風悠然。

夜更靜!***陰陽穀地下宮的大石窟中,韓漠三人都是死死地盯着石柱子下的那個人,火摺子散發出的光芒,可以讓三個人清晰地看到那個人的樣子。蓬頭亂髮,骨瘦如柴,身上的衣裳已經破舊的不成樣子。

這或許是韓漠見過的最邋遢最不修邊幅也是最寒酸的一個人,那個人靠坐在大柱子下面,身體四周滿是鐵鐐,因為距離原因,幾人一時間還不能確切地知道那些鐵鐐究竟是做什麼用的,那個人就真如地下的厲鬼一樣。

韓漠甚至覺到背上的蕭靈芷微微顫抖了幾下。韓漠並沒有畏懼,他甚至往前走了兩步,想看看這個人究竟是個什麼情況。阿迪的膽量自然也是不小的。

看到石柱子下的這個人,他先是一陣驚訝,但韓漠向前走了兩步後,他也捏着火摺子,往前走了幾步,更加靠近了那個人。一股子酸臭之味撲面而來,鑽進鼻子裏,讓人覺到一陣噁心。

韓漠這下子終於看清楚,那些鐵鐐,乃是為了用來鎖住這個人,這個人的脖子上,雙肩,手腕,間,腳腕子,全都被鐵鐐鎖住。鐵鐐極為重,堆積在那裏,看着都讓人有一股重量的壓力。

幾人更是看到,此人的兩隻手臂軟軟垂下,皮膚乾癟,就像手臂上已經沒有血淌,他的兩條腿也是瘦弱不堪,只剩下皮包骨頭,那人披散着長髮。

此時卻抬着頭,出一張乾瘦沒有血的臉龐,雙頰深陷,眼眶更是凹了下去,但是出人意料的,他卻有一雙很明亮的眼睛,那雙眼睛內的神,竟然是極其温和。韓漠震驚了。

他不油然往阿迪望去,而阿迪卻也恰恰向他看來,兩個人臉上除了震驚,更多的是疑惑,他們實在想不到,在這地下宮之中,在這巨大的石窟之內,竟然還鎖着這樣一個人,這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他又是被誰鎖在這裏?是賀學之嗎?

“你們不必怕,我是人,不是鬼!”韓漠幾人尚未開口,反倒是這個厲鬼一樣的可憐人先説話,他的聲音嘶啞乾澀,就像喉嚨裏卡着什麼東西。

“你是誰?”阿迪沉聲問道。

他依舊緊握青藤鞭,眼角餘光警覺地打探着左右,存着小心謹慎之心,他無法確定,這樣一個可憐人,會不會是陷阱中的一個環節。

可憐人的眼神依舊温和,他似乎想用他的眼神來表達他的友善,來顯示他並不是惡人“既然到了這裏,你們先坐吧,我看你們…吃了不少苦,能活着走到這裏…不容易…”韓漠也確實到疲憊,小心翼翼地將蕭靈芷放在地上坐下,這才直接向那人問道:“前輩,這裏可是中央石窟?”可憐人抬頭看了看韓漠,聲音雖然嘶啞,語氣卻是很温和:“原來你們知道這是八卦困?你猜得不錯,這裏確實就是中央石窟,你們要找的活眼,就在這裏面!”韓漠只覺得緊繃的神經此時才稍稍鬆了一些。

雖然並不知道活眼在這石窟的哪一處,但是對方既然説這裏是中央石窟,那就表明出路離得近了,幾人離死亡又遠了一步。阿迪已經坐下來,伸手擦去額頭的幾滴汗水。

“前輩是被賀學之害成這個樣子?”韓漠看着可憐人悽慘的樣子,皺眉問道,雖然一時間並不知道可憐人的真實身份,但是韓漠還是覺出,這個可憐人並非敵人,從這個人的身上,他覺不到一絲敵意。

“我的手筋腳筋都已被挑斷…”可憐人聲音很平靜:“但卻不是你説的那個人所害!”他此言一出,韓漠三人同時驚住,蕭靈芷美眸看了看可憐人的手腳,美麗的臉上顯出不可置信的神。被囚在這個地方,那已經是痛苦不堪,這個人竟然手筋腳筋都被挑斷。

那是要忍受何樣的痛苦啊。身處這種環境,普通人即使不因神崩潰而死,也一定會怨念深厚,滿腹怨毒,但是這個可憐人表現出來的,卻是平和的友善,聽他的聲音,看他的眼神,你絕想不到他是一個受盡折磨的人。

“誰…誰如此狠毒?”蕭靈芷不住問道。可憐人並沒有隱瞞:“一個當年與我親如兄弟的人,一個當年我可以為他死的人…一個比我更有才幹的人!”這句話,可憐人説起來,沒有帶任何情,就像是在陳述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實。你聽不出他是悲傷還是痛苦,是憤怒還是温和。

“他為何要害你?”韓漠皺眉問道:“他是誰?”

“為何要害我?”可憐人閉上眼睛,似乎在想着這個問題的答案,片刻之後,才睜開眼睛道:“或許…他不喜歡我,又或許…我的存在讓他很不舒服…”這短短一句話,竟是説得有些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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