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章不會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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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官員們亦是一清二楚地知道製造這次駭人聽聞血案的主角乃是如今掌握着兵權的韓漠。韓漠在前線奪權的消息或許能瞞住普通百姓。
但是又怎能瞞住時刻關注證據的京官們,他們都知道韓漠是從韓滄手中奪權,自然也知道禮部尚書府已經被韓玄道派人嚴密控制。
如此一來,也就不難推斷出韓家的內部出現了嚴重的分裂,而韓玄道和韓漠也已經刀兵相見。如果之前大家只是隱隱猜測。
那麼這一次震懾的刺殺,卻讓他們終於確定,韓玄道和韓漠真的是勢不兩立,燕國的政權和軍權將進行一次直接的較量。韓漠人未見,但是氣勢已至---人的殺氣!
***韓玄道接到十三名官員被刺的消息,是由東花廳穆信第一時間稟報,而穆信也在十多天前。
正式成為了東花廳的廳長。穆信自從投靠韓玄道之後,表現得極其聽話,整個東花廳成了韓玄道足以信賴的情報機構,而且在控制京官方面,他也立下了極大的功勞。
而最讓韓玄道滿意的,便是對地方官員的刺殺行動。韓玄道向各郡外派官員,一部分官員自然是一道旨意便能廢去,但是有一批官員在地方上深蒂固,卻也不是韓玄道的旨意到達就能奪去他們的權勢。
而這樣的人物,韓玄道自然痛下殺手,派出了東花廳的吏員予以刺殺。韓玄道恩威並用,能用之人不惜加官進爵大加封賞,而必須出去的敵對人物,他也絕不會手軟,往往都是在對方還沒有做好應對準備之前,韓玄道就打出了先手。
不得不説,這大半年來,穆信為他辦了不少居功至偉的事情,也漸漸得到了韓玄道一定程度的信任。東花廳的吏員一直在京城之中搜索西花廳吏員,雖然也搜找出十多名西花廳英予以處決。
但是整個西花廳卻已經完全潛伏下去,難以搜尋到。霧水湖的西花廳總部早已經是人去樓空死氣沉沉。***穆信稟報的時候,誠惶誠恐,他的人手在京中秘密搜尋西花廳吏員,可是這一次西花廳發起的刺殺,給了東花廳沉重一擊。不明真相的人不知道那些官員是如何被殺。
但是穆信卻是一清二楚,他出自西花廳,太瞭解西花廳的殺人手段,十三名官員被刺的慘狀,正是西花廳最殘酷的刺殺手段。一場雷霆般的刺殺過後,西花廳的吏員們又在一夜之間似乎消失了一樣。
東花廳雖然在得知消息之後第一時間傾巢而出,卻是連一個也沒找到。身為東花廳的廳長,這對穆信來説當然是一種巨大的恥辱。西花廳的這次行動。
雖然只是雷霆一擊,但是其結果卻是令人震撼的,也顯示出西花廳的真正底藴,更表明了東花廳與西花廳相比,還是有着一定的差距。
穆信本以為韓玄道知道此事之後,一定會大發雷霆,但是與他所料恰恰相反,得知此事之後,韓玄道卻是顯得異常平靜。
“孩子氣!”韓玄道對這次驚人的刺殺,以一種淡定的態度吐出了三個字,看着畢恭畢敬的穆信,他十分淡然地道:“他要讓京中亂起來,要讓我亂了陣腳…”説到這裏。
他搖搖頭,又重複了一句:“孩子氣…”
“飛信傳書,韓漠已經從魏都返回,兩前已經進了臨陽關。”穆信道:“他只帶了三千鐵騎回來!”韓玄道淡然一笑:“單槍匹馬搶了前方的兵權,便自以為無所不能,徒逞個人威風…只不過與我所想一樣,他選擇了一條最不該選擇的道路!”穆信小心翼翼道:“大人,是否…調兵攔擊?”
“為何要攔擊?”韓玄道坐在椅子上,悠然地品着茶:“不是想逞威風嗎?他終究是我的侄子,這最後的願望,我自然滿足他,讓他逞個夠!”
“只不過…京裏的官員們已經十分恐慌。”穆信道:“韓漠人未到,卻先來了這麼一手,如今人人自危,如此…對大人實在不利!”
“你覺得這些人會因為韓漠的恐嚇而搖擺不定,對本官不忠?”韓玄道眼眸子裏顯出陰沉之。
“卑職不敢!”穆信急忙道:“卑職只是覺得如果不能消去官員們心中的恐慌,各衙門就不能順利辦差,如此一來…京中一旦亂起來,局面就有些不好控制!”韓玄道靠在椅子上,將茶盞放下,淡淡道:“韓漠能殺人,我也能殺人。本官雖然並不忌諱看到更多的鮮血,但是…如今用人之時,本官不想下手太重。”頓了頓,微一沉,終於道:“聽説你已經抓捕了三十六名西花廳的吏員?”穆信一怔。
他的部下從事情發生之後,連西花廳吏員的一也沒找到,更何談抓到三十六名西花廳吏員在,這簡直是匪夷所思,但是穆信出身暗黑人員,有着
鋭的分析力,韓玄道冷不丁地蹦出這樣一句話來。
他瞬間就意識到絕非譏諷戲之言,微一沉
,立刻明白其中深意,躬着身子道:“回大人,這批被抓的西花廳吏員,隨時都可以拉赴刑場處決!”韓玄道閉上眼睛,淡然道:“京裏的官員們被韓漠
得人人自危,他們害怕了…如果這個時候能殺一批西花廳吏員,想必也能安安他們的心!”穆信深知,韓玄道這是要讓他李代桃僵,卻找一批無辜的人充作西花廳吏員,要找什麼人,韓玄道不會在意,他在意的只是要儘快處決三十六名所謂的“西花廳吏員”讓京官們驚恐的心情能夠緩解下來。
***次正午,在西市菜市口,三十六名所謂的西花廳吏員被押赴刑場,在綿綿秋雨之中,三十六顆人頭落地。這三十六顆人頭,固然起到了一定穩定情緒的作用。
但是卻並不能讓官員們真的安心,甚至於有些官員更加的驚恐,時刻擔心着西花廳下一輪的刺殺行動突然開始。
也從這個時候起,晶河畔從往
的熱鬧之中陡然安靜下來,天一黑,官員們就躲在府中,加強守衞,足不出户。沒有誰能忘記韓漠傳過來的血淋淋的警告,還有那一句傳遍四處的警言。
“凡與韓玄道為伍者,有頭睡覺,無頭起牀!”所以在接下來的一陣十內,一些官員每
醒來第一件事情便是摸摸自己的腦袋是否還在脖子上,而與被韓玄道重用的官員,就愈是
到恐慌。
***御史台侍御史方為清年過五十,是朝中少有的還保持着一絲剛正之氣的官員,他在朝中雖然是個不起眼的人物,但是卻敢於説話,當初也是對皇族十分的擁護,但是打從半年前平光帝不朝之後,方為清便開始沉默寡言。
而且也不與任何官員往來,每裏進了衙門,辦完自己的差事,便即早早回府。勢比人強,方為清在官場也混了幾十年,知道官場的險惡,在韓玄道執掌朝政的這大半年時間之內。
雖然有無數道聖旨從宮裏發出來,但是皇帝陛下卻再也沒有顯過哪怕一次,再加上韓玄道雷厲風行大肆排除異己,這讓為官數十載的方為清
鋭地嗅到了那驚人的訊息。
他心中已有八九分確定,韓玄道如此肆無忌憚,皇帝長期不出,就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韓玄道挾天子以令諸侯,將皇帝陛下牢牢控制在手中。
而另一種可能則是皇帝陛下已經殯天,當初皇帝陛下當朝鼻血,已經預示了不祥的兆頭,他心中更偏向於後者,但是無論是哪一種可能,他這個小人物都無法改變大局。
如果他再年輕二十歲,他一定會憑藉着一腔熱血質詢韓玄道,但是如今他已經過了年少衝動的時候。
他的身後有一大家子人,一人犯錯,滿門受累,所以他雖然心中充滿了憤慨,卻只能屈從於韓玄道的權勢,默默無聞。
而韓玄道雖然大肆清除異己,卻對御史台並沒有動太大手腳,除了一些確實不得不除之人,御史台受到的震盪並不嚴重,所以方為清還能過着早出早歸的為官生涯,他不知道這種生涯還能持續多久。
但是當前情況下,他卻無法做出任何的應對,只能聽天由命度過一有一
,骨子裏的血
也一點點地被消磨乾淨,雖然京裏發生了駭人聽聞的血案。
但是方為清卻並不以為意,他也自認為這種刺殺絕對不會牽扯到自己的頭上。人微言輕,而且又不是韓玄道的弘股之臣。
這樣一個毫無實權的侍御史應該不會引起任何人的興趣。所以當許多官員心驚膽戰之時,方為清卻還是能夠安安穩穩地按照他一貫的作息時間上牀睡覺,窗外細雨綿綿,哪怕沒有一個守衞,方為清卻依然睡得很安穩。
只不過每到半夜之時,方為清就有一個習慣,會自動醒來撒一泡,今夜也不例外,只是當他從牀上坐起來時,便發現在自己牀邊的椅子上,坐着一名看起來頗為秀氣的年輕人。
屋內點着燈火,燈火照在這年輕人的臉上,平靜中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不等方為清説話,這年輕人就已經啓道:“方大人,我是韓青,韓漠韓大將軍是我的主人,今夜來拜訪方大人,是我的主人下達的吩咐!”方為清張了張嘴,卻沒有叫出聲來,他的神情從一開始的吃驚很快就淡定下來,問道:“韓大將軍會惦記着老夫這樣的小人物?老夫…值得你們動手?”韓青起身來,恭恭敬敬對着方為清施了一禮。
在方為清疑惑的目光中,平靜道:“方大人誤會了,這一禮,是主人吩咐我必須做到的,敬你曾經的剛正不阿,敬你曾經的正氣不凡!”方為清眯起眼睛來,韓青已經接着道:“該殺的人,我們不會手軟,該敬的人,我們從不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