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9章瞥了秦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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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蕭懷玉手握兵權,蕭太師執掌朝政,內外相呼應,蕭家權勢熏天,各大世家幾乎是難與爭鋒,也正是如此,蕭家在大燕國昌盛數十年,無人可撼動。
今的韓滄掌兵權,韓玄道掌朝政,與當初的蕭家幾乎是一個磨子刻出來,而不同之處卻在於,當初的蕭家雖然勢力極強。
但是其他世家也終究不是不堪一擊,各大世家聯合結盟,雖然不能與蕭家直接相抗,但是卻也能夠給予蕭家極大的掣肘,然而今時不同往,蕭家面臨的複雜局面在今
已經大大改變。
隨着各大世家紛紛覆滅衰落,蕭家當初面臨的世家壓力在韓家的身上已經不復得見。蕭家已經是苟延殘,當初那強大的勢力早已經煙消雲散,甚至已經不是韓家的一合之敵。
而范家和胡家在忍氣聲之中,在朝中的實力實際上已經被韓玄道不動聲
地大加打壓,也早已不同往
,雖不至於與蕭家那般悽慘,但是卻也難以與韓家相抗。這種局勢下,韓家的昌盛似乎是難以阻止的趨勢。
換句話説,韓滄身為內閣首輔大臣的長子,有韓玄道在身後撐,雖然才能和威望不能與蕭懷玉同
而語。
但是在西北大將軍這個位置上,想必卻是與當初的蕭懷玉那樣難以撼動。形勢如此,有些將領就不得不為自己的前程打算。
而偶爾在韓滄面前展一下頭角,引起韓滄的注意,也好為
後得到韓滄的重用做準備,這自然是一條不錯的道路。這名將領自以為説出這番頭頭是道的話,總能引起韓滄的注意,只是他卻不知。
他固然説的頭頭是道,但是話中卻不經意誇讚了孔非,這就讓韓滄心裏很是不舒服。韓滄看了那將領一眼,心中留下了痕跡,認得是此番西征從溳水關調來的步軍都指揮使裴角,臉上卻是微笑道:“裴指揮使所言,正合我心!”裴角聞言,臉上微現得,心中歡喜。卻聽韓滄繼續道:“扼守黑林沼,一旦慶軍有異動,立刻發兵救援,攻擊慶軍側翼,這倒不失為妙策。”頓了頓,緩緩道:“但是諸位想必也知道,林誠飛和袁慕,這兩人都是當初商鍾離手下的虎將,與慶國東北軍團主將王延平號稱北慶三獸將,這兩人絕非泛泛之輩…”頓了頓,臉上現出憂
:“孔總兵固然是勇猛善戰,但是本將這幾
再三斟酌,覺得還是另派一名老成持重的大將前去扼守黑林沼…”此言一出,諸將神
俱都一變,但是表情卻各不相同。
“衝鋒陷陣,孔總兵無話可説,乃是一等一的驍將!”韓滄緩緩道:“只不過據我所知,這孔總兵的子還是火爆了一些,好勝心切,我只怕到時候林誠飛使出
將之法,孔總兵便不能堅忍據守了。”鐵奎的臉
一直不是很好看,此時終於起身拱手道:“大將軍,末將有一言不值當講不當講!”韓滄眼中劃過異
,與万俟青迅速
換了一個古怪的神
,隨即淡淡道:“鐵總兵想説什麼?”鐵奎正
道:“末將以為。
此時並不宜調換孔非。進攻魏都之時,孔非負責截斷魏都糧道,沒有一滴糧食進入魏都,確實乃是十分傑出的干將。
他有截受經驗,又有黑林沼為依仗,必能堅守。韓總督調遣孔非前去據守黑林沼,勢必也是經過謹慎思考才做出的決定…而且韓總督遇害不久,軍心尚未完全穩定下來。
在這個時候突然調動孔非,只怕…只怕對軍心更是不利,反會被慶人找到機會…”
“鐵總兵這話是什麼意思?”韓滄尚未説話,万俟青就已經淡淡道:“難道是在説大將軍決策有錯?”
“末將絕無此意!”鐵奎立刻道:“末將只是一心為大局着想…”不等鐵奎説完,韓滄已經沉聲道:“鐵總兵,你為大局着想。難道本將就不是為大局着想?”廳中諸將立時到氣氛有些不對。秦洛忙起身道:“大將軍勿惱,鐵總兵並非此意,只是擔心這個時候匆忙換將,會導致軍心不定…”韓滄拿起酒壺,為自己的酒盞斟滿酒,端起來飲了一口,才淡淡道:“本將也是剛剛上任,照你們這樣説,咱們燕軍如今的軍心是不穩了?
本將不應該接受朝廷旨意,擔任這個大將軍之職?”他抬起頭,冷冷看了鐵奎一眼,又掃了秦洛一眼,淡然道:“軍心不穩。
難道不知去穩定軍心?為將者,若是連軍心也無法穩定,又如何帶兵打仗?本將就是從大局着想,擔心黑林沼有失,這才準備調派一名老成持重的大將去固守,這難道還錯了不成?”眾將見氣氛嚴肅起來,都不敢輕易説話。
那位裴角似乎想説什麼,但是張了張嘴,卻還是不敢在這個時候言。鐵奎眉頭皺起,終是道:“末將只是個人淺見,如何部署,還全憑大將軍做主!”再不多言,坐了下去。
韓滄冷然一笑,這才掃視眾將,問道:“諸位覺得誰可堪大任?”眾將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沒有説話,那裴角猶豫了一下,看了万俟青一眼,終於起身道:“大將軍,末將斗膽進言,万俟總兵穩重多謀,實乃上上之選!”其實在場眾人都不是傻子,万俟青今突然出現在宴會上,而韓滄又恰恰提出調將之事,更是再三説到“老成持重”一詞,任誰都知道那是準備讓万俟青前去調換孔非了。
***韓滄倒也沒有故作姿態,徑自看向万俟青,問道:“万俟總兵,諸將推薦你前往黑林沼阻截北慶軍隊,你意下如何?”他倒是大言不慚。
明明只是裴角一人提出了万俟青的名字,他卻説是諸將推薦,氣定神閒,倒似万俟青前往黑林沼是眾望所歸一般。
万俟青咳嗽一聲,起身來,拱手道:“末將雖然年紀大了,但是自問還算得上身子結實,承蒙大將軍器重,末將願聽差遣。
到得黑林沼,末將必定整頓軍心,加強防務,絕不會讓北慶的一兵一卒穿過黑林沼,安西郡也必將是我大燕手中之物!”韓滄出笑容道:“如此…本將祝願万俟總兵建功立業,展我大燕軍威了。”端起酒盞:“來,万俟總兵,本將敬你一杯酒!”万俟青急忙端起酒盞,一飲而盡,倒是顯出幾分老將的老當益壯之氣。韓滄放下酒盞,慢悠悠道:“只是万俟總兵調往黑林沼,這惡陽嶺卻也不得不另派大將鎮守。”他似有若無瞥了鐵奎一眼,緩緩道:“惡陽嶺乃是我軍後方重地,實乃不容有失的要道關卡。
鎮守惡陽嶺,不但要防止風國人的動靜,而且還要隨時注意慶地南陽關的動靜…南陽關乃是我軍後路唯一的通道,雖説如今是由我軍與慶軍協同駐守。
但是慶人狡詐,説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秘密調軍封堵南陽關,所以此行委任新的惡陽嶺守將,其職責十分重要…諸位可有合適人選?”這一次倒是無人應答,就連那裴角也不説話了。
惡陽嶺只有數千守軍,兵力不強,但是所擔干係卻極重,更為重要的是,當前的一眾總兵手中,都是掌有重兵,夏侯德手中有出關之前編制的左翼軍,鐵奎手中更是有中路軍,而孔非手中的亦有原先編制為右翼軍的兩萬人,一旦調走。
手中的兵權勢必減弱。兵權減弱,所擔干係極重,而且後與山北郡部署的慶軍發起衝突也就少了在前線建立軍功的機會,這幾大因素結合在一起,誰都知道調往惡陽嶺可不是什麼好差事。
兵權減弱代表着在西北軍的影響力減弱,所擔干係重大,也就代表着上面隨時能夠找到茬頭予以整治,無法參加對慶作戰。
對於一個軍人來説,自然是更大的遺憾,為將者,誰不想在戰爭中建功立業,用以後封爵得賞。韓滄見無人説話,瞥了万俟青一眼,万俟青自然明白,拱手道:“大將軍,末將倒有一位人選,足可擔此重任!”
“哦?”韓滄問道:“万俟總兵説的是?”万俟青立刻將手指向鐵奎,大聲道:“如此重任,唯有鐵奎鐵總兵能夠擔當!”鐵奎臉竟是出奇的平靜,看了万俟青一眼,淡淡道:“只怕末將才幹不足,難以擔此重任!”韓滄立刻道:“鐵總兵自謙了。以鐵總兵的才幹,正適合擔此重任。有鐵總兵鎮守惡陽嶺,本將也就放心了!”他一面説着,一面觀察鐵奎的表情,見到鐵奎並無自己意料中的憤怒。
頓時十分失望,他只想鐵奎當眾反駁,如此一來,自己便可以違抗軍令當場發難,只不過他設想中的情景並沒有出現,心中自然有些不舒服。鐵奎這一生經過的陣仗多如牛,起起落落的人生也讓他對世態看得十分透徹。
所謂宴無好宴,今一進大廳,他就
覺到絕無好事,而在一種看似平靜的氛圍之中,自己預
到的事情卻是在發生着。自己是韓漠一手提拔起來。
西北軍上下誰都知道自己是韓漠的嫡系將領,韓滄如今成為西北大將軍,清晰韓漠的嫡系將領,這一點鐵奎並不是沒有想到過。只不過他沒有想到事情來得這麼快。
在當前局勢尚未明朗的情況下,韓滄不動聲大出手筆,讓鐵奎心中有些發寒之際,卻也知道自己如今並沒有實力與這位韓家大公子相鬥。
他或許並不知道在這酒宴四周,韓滄早已經佈下了兵士,他只是知道在這樣的時候與韓滄相爭,毫無意義。所以他讓自己的心儘量平靜下來,只是拱手平靜道:“末將願憑大將軍調遣。”這句話讓韓滄更是失望。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他想要的是韓漠的嫡系將領與他爭鋒相對,所以他的臉變得有些不好看,瞥了秦洛一眼,繼續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