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大難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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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濕漉漉的衣裳貼着他的身體,冰冷的雨水和心中的恐懼結合在一起,讓他的臉部肌扭曲,似乎在猶豫什麼,又似乎在衡量什麼,終於,只見這名刺客的身體晃了晃,隨即軟綿綿地癱倒在地上。
他的身體在地上搐幾下,便再不動彈。韓漠緩步走上前,看着那張已經發紫的臉龐和那雙凸起的如同死魚一般的眼珠子,淡淡道:“他嘴中含有毒藥,自盡了!”朱小言道:“恐怕他的主子手腕高明,握有他的把柄,讓他不得不自盡而死!”
“把柄比不上命。”韓漠慢悠悠地與朱小言分析起此人的情況:“能夠讓他自盡,只能説明他自以為這條命送出去,能救下其他人的命!”
“只能是家人!”朱小言點頭贊同。韓漠這才凝視着朱小言的眼睛,沉默片刻。
終於問道:“我想不到今夜會在這裏見到你!”朱小言緩緩道:“恐怕天下間也沒有人知道,五少爺已經回到了東海!”韓漠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子,上前去,打開瓶子,將裏面的藥劑倒在了此刻的臉上,一陣煙霧冒起,很快,這具屍體迅速融化,不消片刻,一具屍體連帶衣物都已經一絲不剩。
那一灘血水很快也被雨水打散開去。做完這些,韓漠才抬起頭,神情冷峻,盯着朱小言的眼睛,一字一句問道:“我的二伯…被何人所害?”朱小言臉上顯出一種很奇怪的神,半晌過後。
他才平靜道:“或許天下人都會覺得,韓總督是我朱小言所殺!”***朱小言這句話説的莫名其妙,讓並不知那邊具體情況的韓漠皺起眉頭來,他眼中的神很是冷厲,風雨
加中,韓漠並沒有繼續詢問,只是道:“你隨我來!”轉身便往自己的小屋走去,朱小言也迅速跟上,兩人回到小屋之內,韓漠依然是以物藥將那名劍手的屍首化去,這才進了內屋,裏面悄無聲息,韓漠過去推開一扇窗户,在窗邊站住,轉過身來。
卻見到那地上黑乎乎一團,卻是方才那名放出袖箭的刺客被霸王之拳打暈了過去,到現在也沒有醒過來。
朱小言也跟着進了屋內,在角落處的一張椅子上坐下,而韓漠已經拿過一支水壺,走到那刺客身邊,將水壺中的涼水全都倒在了那刺客已經被韓漠拳頭打的變形的臉上。
這刺客被韓漠鐵拳擊中之後,劇痛之下,當即暈厥,此時卻又被冰冷的水一驚,頓時“啊”地長吐一口氣,醒了過來,但是他的鼻骨已經完全碎裂。
那處就如同陷下去了一個坑窪,血水在臉上四處動,很是恐怖。韓漠也是在旁邊一張椅子上坐下,雙手扣着放在
前,望着地上的黑影,開門見山問道:“你們躲在這裏,目的是為了殺我?
告訴我,究竟是誰這麼想取我的命?”刺客臉上的痛疼
依然讓他渾身無力,他張了張已經有些變形的嘴巴:“你…你殺了我…”
“想死其實真的不是很容易的事情。”韓漠淡淡道:“你既然想殺我,就該知道我的身份,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該知道我一直都是西花廳的廳長。我在西花廳沒有學會其他的東西。
但是卻絕對可以讓你生不如死…所以有些話你還是痛快告訴我!”刺客輕輕哼着,身體在輕輕搐,顯然臉部那種劇痛
讓他實在難以忍受。
“告訴我名字!”韓漠淡淡道:“是誰?”刺客沒有説話。
“我韓漠從來不會連累無辜。”韓漠緩緩道:“我只想知道一個名字。
如果你能夠老實告訴我一個名字,如果你是擔心你的家人命,我或許還能夠救出你的家人,你應該相信…我有這個本事!”刺客的手指頭動了動,外面又是一聲驚雷,這名刺客顯然在衡量什麼,終於。
他用一種既痛苦的聲音道:“五…五少爺,我…我是奉了…奉了大少爺之命…”雖然韓漠已經隱隱知到一些什麼。
但是當這名刺客哆哆嗦嗦説出這句話的時候,韓漠的心還是緊揪了一下,他全身上下迅速湧起一陣涼意,並非是恐懼,而是一種深深的悲哀。
雖然他與韓滄情難合,幾乎達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但是憑心而論,韓漠雖然想過對付韓滄,卻並未有真正地想過殺死他的念頭。必將是同恩兄弟,韓滄雖然不仁。
但是韓漠卻一直盡力壓抑,並不想對韓滄不義,但是今天,他陡然明白,自己不生殺意,可是對方卻已經派人出了殺手,在韓滄的心中,卻已經完全沒有了所謂的兄弟之情,他的拳頭握起,一股濃重的殺意在他的身體周圍瀰漫開來。
他一步步走到那刺客身邊,一隻腳踩在那刺客的咽喉處,似乎是用盡全身力氣,拼命地碾壓着,那刺客全身搐,很快,便再無聲息。殺了刺客,卻沒有讓韓漠身上的殺意有絲毫的減弱。
他走到窗邊,揹負雙手,夾着雨水的冷風吹打在他的臉龐上,他卻似乎沒有覺。朱小言坐在角落處,一言不發。許久之後,韓漠才淡淡問道:“魏都城陷落,與你有關?”
“我只是知道在那種情況下,可以利用一些人的弱點。”朱小言聲音沒有絲毫的情,十分平淡:“汪敬衞是狗皇帝的寵臣,狗皇帝對他的信任,甚至超過了對司馬擎天的信任…此人雖然只是魏國太常寺卿。
但是他在魏國的權勢,並不比國相要弱!”韓漠問道:“此人難道很有本事?”朱小言的聲音裏充滿了戲:“不錯,很有本事,他伺候男人的本事,不比女人弱…”韓漠先是一怔,但是瞬間就明白過來,
覺到一陣噁心。此前他知道昌德侯曹殷也酷愛男風,雖然也
到一陣陣發
,但是昌德候的氣度和人品,還是為他在韓漠心中的印象挽回了不少分數,畢竟昌德候屬於小攻,而不屬於小受!
想到一個大男人為了得寵,而成為魏帝的男寵,韓漠心中就一陣陣的噁心。
“此人長相之美,在魏國人盡皆知,裝扮起女人來,魏宮三千佳麗皆無顏。”朱小言緩緩道:“此人深得魏帝之寵信,在朝中很有權勢,只不過他貪財怕死,我知此人弱點,所以暗中找到了他…”韓漠走回椅邊,緩緩坐下。
“大軍圍城,汪敬衞夜不安,唯恐大軍破城。”朱小言道:“那種時候,我找上他,不但給了他一條活路的方法,而且還讓他走上一條大享榮華富貴之路。
他自然沒有理由拒絕我…而魏都之中,這一類人絕不在少數!”
“你出身魏國豪門之家,自然對那裏不少大臣的情十分了解。”韓漠微微頷首:“當初你進城,我就知道你不會魯莽行事,必定心中有了計較。”朱小言點頭道:“但是我並無十足把握,所以不能對你説大話!”韓漠嘆道:“你做事速來謹慎,我知道你定能
身,所以我並未阻止你入城!”
“大軍圍城,城內從上到下夜惶恐,大多數人都只是擔心魏都何時被破,自然沒有人會在這種時刻去注意別人。”朱小言緩緩道:“雖然魏人將燕國議和使臣強行留在城中。
而且派人監視,但是他們的眼睛都是留在姜思源的身上,對我這個小小的護衞,自然無暇照顧…所以我有足夠的時間和機會在城中做一些事情。”
“兵荒馬亂,人心不安,卻是是趁亂而為的大好機會。”韓漠道。
“城中的文武大臣,想着拼死抵抗的實在不多,大多數的大臣只是想着城破之後如何求生。”朱小言冷笑道:“我的出現,正中他們的下懷,也等於是溺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汪敬衞雖然只是太常寺卿。
但是大軍圍城之後,魏帝卻將魏宮衞的指揮權
給了他最信任的這位寵臣…而我給他的承諾很簡單,一旦城破,魏國投降,我不但可以保住他的
命。
而且…可以為他求封,封他為魏王…”韓漠摸着下巴,輕聲問道:“戰前開出這麼大的價碼,難道他會輕信你的話?”
“我的話他未必相信。”朱小言淡淡笑道:“但是姜思源這位燕國使臣的話,他還是相信的。姜思源雖然拘泥不化,但是卻也不是一個一筋的人,知道事關重大,若是魏都城內內亂,從裏面打開城門。
那麼雙方必將少死許多人,所以他最後還是接受了我的勸説,親自與汪敬衞密探,承諾事成之後,讓汪敬衞當上魏王!”説到這裏,朱小言頓了一頓,這才繼續道:“雖然姜思源也給予了承諾,但是這傢伙雖然貪財怕死,卻並非一個愚蠢之人。
他為了謀求退路,更是向魏帝請求,聲稱燕使長留城中,也需派魏使出城回覆。自打大軍圍城之後,狗皇帝躲在內宮之中,終不出,大小事情俱都
給了汪敬衞,汪敬衞的奏請,他自然不會拒絕,所以汪敬衞堂而皇之地派了自己最信任的心腹作為使者,出城與韓總督商談。”提到韓玄齡,韓漠心中又是一酸,韓玄齡的音容笑貌已經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汪敬衞派出使者,只為一件事,便是要韓總督這位燕軍主帥親自應允冊封魏王一事。”朱小言道:“在汪敬衞看來,韓總督手掌十萬雄兵,他的話才是真正的作數。”韓漠道:“二伯若觀火,自然明白其中關竅,一定會配合你們完成這項計劃!”朱小言點頭道:“正是,雖然我並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商談,但是韓總督最後確實應允了此事,而汪敬衞得到了韓總督的保證,這才放下心來,徹底地與我們合作,而且還幫助我們一起。在城中聯絡了不少文武大臣…”説到此處,朱小言的臉上顯出嘲諷之
:“狗皇帝大權獨攬,識人不明,朝中佞臣如
,大難之時,卻沒有幾個大臣為國謀事,只求自保…”韓漠能夠了解朱小言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