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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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説,我不説,他怎麼會知道?而且我這個做長輩的人問,也是出自關心嘛。”屠世民低聲下氣,雙手端起下椅,就像一隻螃蟹似地往紀元的方向移去,耳朵還拉得長長的。
紀元見狀,將西裝料揪在口前,整個上身往椅背一靠,警戒地説:“老闆,就算你我都成了海底蚌殼,他也絕對可以從你吐出來的泡沫中嗅出端倪。我看這種事你還是別難為老紀,改找你兒子問吧!”屠世民神
一黯,想自己連老闆的架子都甩開了,還是沒説動老紀開尊口,心下
不舒服,口氣也變得酸溜溜的。
“也對,你的品行一向端正不阿,又沒討過老婆,拿這種事問一個老童男,當然是我強人所難,就當…就當我這老頭兒無理取鬧,沒問好了。”然後擺了一臉自討沒趣相。
紀元頓覺灰頭土臉,他這五十幾年來孤家寡人一個,還不是為了他們屠家才會延誤婚姻大事,但沒結婚可不表示他什麼都不懂。
於是,他忍不件迸出一句話。
“看牀單的亂紋像是龍鳳翻滾過似的,應該是有。”屠世民冷嗤一聲。
“又不是拿甲骨硯卜問神,只看牀單的亂紋怎麼準?”接着頭微傾,老嘴往對方的耳朵了過去,輕聲問:“你…有沒有看到落紅啊?”紀元斬釘截鐵的説:“沒有!”屠世民十足樂天的臉頓時被失望的雲霧籠罩住。心想,現在的孩子
情早發,婚前
行為不算是個天大的罪過,但是他心裏就有那麼一點老古板在作祟,畢竟他的思想還是八十歲,前衞不起來,一思及強
給愛子的媳婦被人“捷足先登”就覺得不順遂。
“不過換牀單時倒是瞧見了‘落黑’。”很顯然,紀元在賣關子,折磨老人。
“喔,怎麼説?”屠世民的興致始終提不起來。
“起初我也覺得奇怪,以為少爺在牀上看書,墨汁漏出了筆桿。但是一想筆裏的水就那麼丁點多,有點不合理。不過我左思右想,推測是因為染
的效果。因為少爺的牀單是墨綠
的,綠沾上了紅,那就黑不溜啾了。”
“真的?”屠世民雙手揮了揮。
“拿給我瞧瞧!”紀元眼一瞪,看來老闆是有點走火入魔了。
“牀單一早就拿去洗了。”屠世民懊惱一嘆,抓耳撓腮,萬分沮喪。
“唉!你動作那麼快乾嘛?我又沒多付你薪水。我媳婦的子孫瑞就這麼給人洗掉了!”原來老闆還打算將那牀單收藏起來!他疼兒子的心態還真有點不倫不類!紀元望着天花板大搖其頭。
“老闆,説真格的,我們這些不合時宜的話是萬萬不能傳進你兒子耳裏。”
“為什麼?這種事是喜事啊!媳婦入門即見喜,有什麼不合時宜的?”
“唉!好老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座休火山,平時難得發頓脾氣,一旦臭脾氣被引爆起來,那可不是鬧着玩的。”屠做民被紀元這麼一點,想起三年前的那一幕,緩緩地點頭附和。
“也對。人家説: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是啊!免得又被小表纏身,又鬧自殺的。”
“你真的相信我那個不知哪門三六九的江湖女道士親戚的話,也認為昶毅被小表纏身,得趕緊把財產過到別人名下,才能挽救他一命的謬事?”
“老闆,白痴也知道是有人想趁火打劫,相信的人可真是笨蛋了。”屠世民“哦”了一聲,忙挪轉眼珠,有點心虛?蹦晁賈詹渙私舛遊位嵋環闖l淶靡庵鞠痢4樸鍾齟蟯販紓幕乓飴抑什幻饈Я酥饕猓畹閎嗽埔嘣啤:孟綻夏課椿a笆輩煬醮聳掠幸歟揮斜鬩慫依狹r蛭歉讎朗渴搶狹囊鑾祝餃嗽緹痛黴┐柿恕?br>屠世民撇開往事,有點責難地問:“既然不相信,那你沒事提小表幹嘛?”
“我説的小表指的不是門歪道的鬼,而是指玩得樂不思蜀的少爺。他學位拿到手,閒書也念夠本了,
房花燭夜也偷偷摸摸地捱過,再來就要討老婆了。這人生三大樂事皆經歷過後,他可沒有藉口再投閒置散、到處閒晃啊!”
“要他回公司上班這事,你已跟我提過不下數回。但是娶媳婦這回事他已遷就我了,我怎麼好再他回公司呢?”
“幹嘛得用的呢?古人説:昊天罔極,父母之恩重如山。”
“再讓他逍遙一陣子吧!”屠世民還是搖了搖頭。
“我不希望再見他‘起乩’。”紀元神態凝重地趨前一步,坐在老主人身側,勸道:“老闆,你肯承認自己十年前的錯誤是好的,但適度的彌補就可以了,再多也是沒必要。目前少爺行事可説是智圓行方,比以前更懂得調適心理,連三、四個人拿出子要揍他時,他都能面不改
地以言語化解危機…”屠世民眉一蹙,打斷他的話。
“這是何時發生的事?怎麼你連提都沒提?”
“半年前在高速公路上發生的,只是一起小擦撞。他不要我跟你提。”
“那你就真的不提了?”屠世民身子往前傾,狠狠瞪了紀元一眼。
紀元刻意痹篇老闆的厲眼,繼續道:“總之,現在的少爺和三年前的少爺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