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夜裏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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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現在還在下雨，可我特別想爸爸，沒有星星我就怎麼跟天上的爸爸聊天呢？”身穿睡衣的小瑾跑來雅希的房裏，臉上失落的表情，讓雅希也略有傷的失落。

“不要緊，那你把想跟爸爸説的話，這樣子對着瓶子的水説吧！”雅希放下手中的複習資料，隨手拿起一個玻璃瓶過來教小瑾裝滿水後，讓他對着瓶子説話。

“爸爸，小瑾好想你哦！你聽到了嗎？今天幼稚園的小圈説我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我説不是，他硬要説我是，還説我是小王八，所以我就推了他一下，接着老師打電話讓媽媽來，媽媽去完辦公室回頭看見我就抱着我哭了，我是不是壞孩子呀？我讓媽媽傷心了。是不是因為我不乖所以爸爸才會不理我自己上了天堂呀？這樣爸爸可以聽得見嗎？”小瑾説完有點疑惑地問雅希。

“説完了就把它倒在花盆裏。這樣天上的爸爸就會收到你對他説的話了。”説完雅希把剛才小瑾拿着説話的瓶子將水倒在陽台的花盆裏。不知道是不是聽到小瑾那不符合同齡小朋友説的話和不開心的表情，竟讓雅希有種意外的痛心。似乎心裏的某處地方也隱隱有着同樣經歷的傷。

“姐姐，你説爸爸會不會怪我讓媽媽傷心呀？還有媽媽是不是因為我和別人打架所以生我氣呀？以後都不理小瑾了？”看着雅希把水倒完在花盆裏，小瑾還是提出了現在最擔心的問題，媽媽從幼稚園回來就一直不怎麼説話，到底是不是因為他打架所以生他的氣了。

“不會的，小瑾那麼乖，媽媽只是工作有點累了。而且你是你mama的心肝寶貝，她怎麼可能捨得不理你呢？不過打架是不對的，所以呢，以後不要輕易地和同學打架知道了嗎？如果以後他再欺負你，就告訴老師或者回來告訴姐姐，讓姐姐來教訓他，好不好？”雅希對着小瑾總是會有無限的耐心。

“這樣你還不是一樣和他打架？”小瑾有點不滿地道。

“這小鬼！你不相信姐姐不用和他打架，也能把他教訓一頓嗎？”對於小瑾的質疑雅希也有點不滿地問。

“相信！這個叫做語言攻擊嘛！”小瑾把從姐姐口中學到的新詞彙應用一遍。

“好了，想不想媽媽開心起來啊？”雅希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想，要怎麼做媽媽才會不生我的氣呢？”小瑾覺得有點費神。

“想想媽媽現在累了，你該怎麼辦？”雅希蹲下來和小瑾直視着説話。

“我去幫媽媽肩膀。”小瑾開心地想着。

“這樣還不夠，你去幫媽媽肩膀之餘，還要説很多媽媽愛聽的話，例如…”雅希把小瑾拉過來在他耳邊説起悄悄話來。

“嗯，真的可以嗎？”小瑾有點不相信地問。

“當然！你不相信姐姐？一定要説，知道了嗎？去吧！”雅希輕輕地拍了拍小瑾的肩膀給他一個愛的鼓勵。

“好的！”看着小瑾滿懷希望地跑了出雅希的房門，雅希總算放下了心地繼續端起那份複習資料閲讀起來，後天就要‮試考‬了，要抓緊時間複習才行。

“姑姑？怎麼還沒睡呢？”雅希剛在房裏複習完，奇怪！明明很困的，但不知道為什麼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出來本來是想喝杯牛才睡的，可經過客廳時看到姑姑一個人坐在地上喝着啤酒。外面還是在下着雨，也許在這樣的夜裏她都是難以入眠的吧！

“小希還沒睡呢？肚子餓了吧？還是我把你吵醒了？”夏晴略為緊張地起來問。

“沒有啦！只是睡不着，想出來倒杯牛喝。姑姑是在為小瑾今天在幼兒園的事心煩吧？別喝了，你都喝一瓶碑酒了，再喝就醉了。”雅希伸手去把夏晴手中的碑酒搶了過來。

“也許在這樣的夜裏更能讓一個人在思念裏度過。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夏晴突然很沮喪地問。

“那你覺得呢？”姑姑是想姑夫了吧？雅希心想，不答反問。

“也許他們説的沒錯！我真的很沒用！”夏晴拿起桌上的另一瓶碑酒想開，卻被雅希阻止了。

“其實別人怎麼看你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怎麼看自己的，而在我眼裏姑姑你就是一個好媽媽，好姑姑，不只是因為你對我好，我才這麼説的，想想看，姑夫在小瑾三歲時因為一場空難去世了，你一個女人帶着一個三歲的小孩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你還能讓他那麼快樂地成長，帶給小瑾那麼多幸福，我想許多母親都不能給他像你那麼多的母愛在孩子身上。你甚至連姑夫那份父愛也給他了，所以你以後給小瑾這樣關愛已經足夠了。”雅希坐下來平靜地道。

“我真的能給他足夠的關愛嗎？”夏晴眼神裏閃爍着不確定。

“那當然，天底下哪有比母親更重要，更能帶給小孩幸福的呢？母愛比任何物質生活都可貴。”雅希握緊姑姑的手給她鼓勵。

“小希，幸虧有你在，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如果當初我不告訴小瑾，你姑夫他已經…”夏晴有點後悔當初殘忍地告訴小瑾真相。

“姑姑，別説這些了，其實你現在應該多瞭解小瑾真正的想法，而不是在自責，反正他遲早會知道的，知道得越早對他的傷害也越少嘛…”雅希撫摸着夏晴的後背，安撫着她的情緒。

“晚上小瑾説的話是你教他的吧？”夏晴突然想起小瑾過來要給她肩膀説的話。

“媽媽還沒睡呢！累了吧？我給你下肩膀！”小瑾笑嘻嘻地説着已經過來給夏晴肩膀了。

“怎麼還不睡呀？”夏晴忽然覺得內心一熱差點就掉下了眼淚，她動地注視着小瑾。

“人家想跟媽媽撒撒嬌嘛！晚上媽媽都不理人家，小瑾最愛媽媽了，沒有了媽媽小瑾可怎麼活呀！以後媽媽不許給小瑾生氣哦！媽媽不開心小瑾也會不開心的！我們以後要快樂地在一起，知道了嗎？”小瑾放下手中肩膀的活，坐到夏晴的懷裏，抱着夏晴撒嬌。

“知道了，不過以後小瑾會長大了，然後就會娶老婆，那麼小瑾就會跟媽媽分開住，還會有屬於自己的小孩…”夏晴拍着小瑾的背安靜地説着。

“那麼小瑾不要長大，不要娶老婆了。”小瑾不懂這麼多，反正他就是不要跟媽媽分開住。

“那怎麼行了，男孩子長大了就要娶老婆的啦，不然會讓人家笑話的！”夏晴臉上有着不容拒絕的意味。

“那好，小瑾以後就要娶個賢良母回來，那不用和媽媽分開了，還讓她好好地孝敬你，侍候你。好不好？”小瑾想起雅希剛才對他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