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咬碎牙不放棄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哎呦",沒有任何心裏防備,易蕭蕭抓住費溪遞餐巾紙的手,重重的在手背上咬了一口。猛地一下子回來不停撫了幾下,費溪睜圓了眼睛瞪着易蕭蕭。

5"熊樣啊,叫你再嚇唬我。以後哄我開心,能不能別老用這一套。"在大家時不時關注的目光裏,費溪有些摸不着頭腦了。他這次可是真要走啊,難道是易蕭蕭回心轉意了?想到這裏,費溪動起來。當他再準備察言觀時,易蕭蕭已擦完臉上殘存的淚水。

"下午陪我去麥城公園,做摩天輪去。"聽到摩天輪這幾個字,費溪了氣,也傻了眼。以前去麥城公園,易蕭蕭纏着費溪要坐已不是一次兩次。但每次總被他以恐高症為由推諉或者哄騙着去了別處,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從目前的情勢看,今天他是旱鴨子趕上架不得不去了。想想也是最後一次了,費溪伸進口袋裏,捏算了一下隨身帶的鈔票後快地答應了。沒用多長時間,他們趕到了麥城公園——這個留下他們很多美好回憶的地方。

買完票坐了上去,等摩天輪轉到最高處,整個麥城盡收眼底。在心曠神怡的歡呼聲裏,易蕭蕭揶揄道:"咋了,你不恐高了,你個不要臉的玩意。我就知道以前你在騙我。"費溪不置可否的笑了幾聲,易蕭蕭不依不饒的撒起嬌來。等第二圈也是最後一圈轉到至高點,易蕭蕭一本正經的問道:"是不是我今天不找你,不告訴我一聲你就走了。你不怕你後悔嗎,失去了我?"

"失去你,我知道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怎麼會失去你呢",費溪聽出了易蕭蕭的話外音。

"你個死樣啊,這麼些天了,也不和我聯繫,你居心何在啊?怎麼分手這麼痛苦啊,你説前幾天我們分什麼手啊,真是的。"

"體驗生活了?不簡單,這些子你神經出了一點問題,可能是那短路或者搭錯了地方"。

費溪的這句話還沒説完,易蕭蕭連掐帶撓的折騰了起來,直到摩天輪停了下來。易蕭蕭回心轉意了,這讓費溪有些天大的意外的觸。

在麥城公園,心情和情得到解放的費溪和易蕭蕭瘋野了大半個下午。等他們拖拉着疲憊的身體回到他們曾經共同的住處,費溪將易蕭蕭壓在了牀上。一陣狂風驟雨的纏綿,所有的苦所有的難都被他們身心的融擋在了身後。

"你別以為我和你這樣,就什麼也答應你了,什麼也不在乎了",易蕭蕭躺在費溪的懷裏説道。

見費溪沒有回應,易蕭蕭接着説:"沒房子,咱們不可能結婚的。我現在不是和你鬧。但咱們從現在攢錢買房子。哪天買起房子哪天結婚。要是一直買不起房子,你也別怪我無情,我們平時也都留意着點,看有沒有更適合的,別都耽誤了。你聽了沒?別笑,我可是認真的。情再好也不當飯吃當房住,人就是要現實一點。"費溪的笑聲讓易蕭蕭有些生氣了。但沒等費溪説點啥,易蕭蕭的話隨後就到了。

"還是那句話,我可不想嫁給一個沒房子的人。也不想讓王落落她們説我傻冒。以我的條件完全能找個啥也不愁的。但我怎麼就看上你了呢?你沒房子沒車沒穩定工作,簡直一個三無產品。"

"你才三無呢!"易蕭蕭的話音剛落,費溪就急咧咧的回敬了一句。但他旋即緩和語氣柔聲意的説了些可心的話。

"我不是三無。我怎麼能是三無呢。我有你啊,有老婆的人,什麼都會有的"。

接受了費溪在她額頭的重吻,易蕭蕭隨後説出的話也算消除了他對她和佟黎那檔子事誤解。

"你知道我為啥會回來嗎?不是因為佟黎。我和他真的沒啥。以前他追過我,但都過去了。是因為我爸媽。你上次去過後,他們打電話把我叫回了家,説我了。"

"哦,這樣啊,沒你爸媽,你是不是就不想回來了?"

"是啊,是啊,看你的那個德。你不是也準備不辭而別嗎。你眼裏本就沒我。你臉皮咋這麼薄啊,我説不讓你找我,你就真不去了。你也不擔心我真去找佟黎了?"費溪無語的嘿嘿傻笑了幾聲。易蕭蕭捶了他一下,繼續説:"你以後可要好好孝順我爸媽了,他們對你多好啊。等咱們結了婚,你要多孝順他們,我父母就我這一個孩子,你兄妹三個,怎麼也好説。"費溪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實際上,他心裏早有了注意,以前沒和易蕭蕭提過。易蕭蕭一直生活在城市裏,哪能體味出一個農村孩子走出大山的不易和艱難。在他陷入對這些艱難行走的沉思中時,易蕭蕭沒斷的話讓他回過了神。

"聽見了沒?等我們買了房子就把他們都接過來。唉,沒房子在麥城我真覺不到安全和依靠。以後我們好好存錢吧,這兩天你也再催催你爸媽,看看什麼時候能幫襯我們些首付款。"易蕭蕭都把話説到了這個份上,費溪也不好再言語啥。默認了這個約定後,費溪盤算着這兩天要催促一下他父母。

6重新回女主人的房間多了很多生氣。哼着小曲的快樂時光裏,費溪把他和易蕭蕭的晚飯整到了餐桌上。難得啊,這麼些天以來遭受的委屈和困惑一下子有了代。只是此後的一段時間,費溪要拿起催命的鞭子去打他的父母給他籌購房的首付款。

這些年從事地產樓盤項目的策劃包裝工作,費溪知道房價漲速永遠比他的工資漲的快。這和眉的生長永遠趕不上鬍子一個道理。雖然參加工作的時間也不算短了,但相對購房這樣的天文數字來講,他那星兒八點的積蓄比臉上的斑點多不了幾個子。

唉,翻炒菜的時候,想起易蕭蕭始終沒鬆開的話,費溪心裏明鏡似的知道,現在她雖然回來了,但以他對她的瞭解,肯定會逃離的。麪包與愛情,當一個人受飢餓所迫時,第一選擇的肯定是麪包。

相對這個城市的發展,像費溪和易蕭蕭這樣的異鄉人,生存在這個城市本身就是一種求温飽的艱難過程。看看周圍,有多少大學生畢業畢業就失業;又有多少失業人員長期找不到相對穩定的工作…

前些子,報紙上針對農村學生上大學算過一筆賬。上面説的一點也不差,一個農村家庭供給一個大學生,幾乎沒有幾個不負債的。如此的家庭背景談不上什麼"啃老"一類的戲談。從決定留在麥城那天起,費溪打心眼裏知道一切只能靠自己。

這些年,他的工作境遇又有多少起?做着一份不死不活的工作,每月拿個千二八百的工資,卻將大好青給了老嚴,為他的事業做着增磚添瓦的貢獻。這樣的子再過十年八年也是這麼一個吊兒郎當的樣子。想到這些,費溪更加不自信和惶惑起來。

當個人沒有足夠的技能或者本領征服整個個人工作的世界成為行家裏手,炒和被炒是家常便飯的事。畢竟每個私營企業的老闆不可能養一個只吃閒飯不幹活的人。或許每個私營企業的老闆都是這樣的心態:花最少的錢僱人幹活,以獲取最大的利潤。

這樣的背景下,要想加薪實在是比登天還難。但也有可能你不想加都必須加。這就需要你有足夠的本領和影響力。哪怕是一張會忽悠的嘴,也能在一時獲得最直接的利益。

想着這些,有點出神的費溪忘記了自己正翻炒着的菜。

聞到一些糊味的易蕭蕭衝出房間的腳步聲讓費溪甦醒了過來。想的有些遠了,當前最緊要的是解決房子的首付款。今天不買,説不定明天房子又要漲價了。但首付款何時才能到位呢?房子,房子,真是想説愛你不容易。

不過父母應承的事,從來沒出過任何差錯。想到這點,費溪舒開了愁雲密佈的額頭。但另一種隱隱的擔憂又爬上心頭。從事房產這行當久了,他也多少知道了一些商品房的貓膩:"頂層下雨就漏,底層沒有不偷高度的,牆壁砌的七歪八扭,廚房衞生間設計得沒法用…"想到這些出現在他視野裏的購房一族的投訴,費溪有些不寒而慄。在房價飆升的現實境遇中,花盡自己的積蓄,榨乾父母的老本,如果換來的房子是問題房,哪是一個怎樣哭笑不得的黑幽默?

費溪邊想着邊輕輕搖着頭。他心裏賊清楚,相對於購房,很多東西不是想想那麼簡單。購房、結婚,這對於每一個人來講不是一件小事,是關乎一輩子的大事。一步走不好,或許將會步步皆輸。

7在失而復得的幸福和不斷的噩夢中,一夜就這麼度過了。第二天從牀爬起來前,費溪閉着眼睛摸了幾把正在酣睡的易蕭蕭,確認他不是在做夢。當他合緊眼睛準備繼續懶睡時,一件事讓他猛地瞪開了眼睛。

"壞了,從昨天到現在只顧興奮了",自言自語的溜出這句話,費溪趕忙找到手機編寫了條短信發給了甄玉強。沒過多久,甄玉強就回復了。

"行啊,這樣也好。你們再繼續處處吧,實在是混不下去了,再來北京。但別再重輕友了。我都等了你大半個小時了!"沒有心情再睡下去,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費溪趿拉着拖鞋走出了房間。把易蕭蕭送走,空閒下來的費溪無所事事的傷起來。上網搜索了半天招聘信息仍一無所獲,愁腸百結之中,費溪嘆了口氣,伸了伸懶。正當他考慮中午怎麼對付一頓時,手機響過來新短信的鈴聲。

"房子的事你抓緊點!今天我朋友和我説房價馬上又要長了!再過一年半載就結婚了,現在啥都沒有呢!我心裏一點都沒底。"易蕭蕭這條短信讓費溪揣度了半天。不想再惹是生非的費溪略微思考後,編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

"放心吧,我不會糊你的。但需要時間啊,我給我爸媽打完電話,看看再説吧。"

"什麼意思啊,你?看看吧,是什麼意思?我們都老大不小了,再有一年半載就結婚了,沒有房子也就罷了,什麼準備和東西都沒!你是什麼也無所謂啊!我不行,一個女人一輩子就這麼一次。我不能糊里糊塗的就把自己給嫁了。"費溪神頹廢的癱坐在椅子上,良久紋絲不動的靜默着。正給易蕭蕭回短信時,一條新的短信差點讓費溪把手機摔個稀巴爛。

"我們再分開一段時間吧。現在各自住着好,有時間一塊約出去玩。以前整天膩在一起有了審美疲勞。房子的事你心裏有數就行,我不希望再的大家都不痛快!"看完最後一個字,費溪想都沒想,隨手把手機扔在了牀上。在愛情和易蕭蕭之間,費溪切實的覺到:房子是讓他們情出現裂痕的本原因。但瞭解家庭經濟狀況的費溪左右兩難。讓父母再給他東挪西湊首付款,多少有些打腫臉充胖子的嫌疑和罪孽了。

工作?房子?一刻沒有停下來的費溪把這些關乎他一生的事左思右想了很久很久。直到再一次被易蕭蕭響過一聲的手機鈴聲驚醒,費溪才很不情願的撥出了家裏的電話。電話那邊,費溪母親土生土氣的鄉音讓他既到温暖又有些無奈的憤懣。

此時此刻,費溪無法想象説出有關房款的事,他母親的第一反應會是什麼樣子。在電話這邊東扯葫蘆西扯瓢了半天,費溪終於囁嚅着説出了有關房款的事。費溪的話還沒説完,他母親説的一句話讓他很想自己倆嘴巴。

"你平時説話就不喜歡繞彎子,俺知道的。貸款的事差不多了,過兩天就能拿到貸款證了。你爸今上午還去銀行找那主任了,他説拿到貸款證後錢會很快到帳的。你叫你媳婦放心吧,不會難為你們的。"這樣的消息讓費溪此前還緊繃繃着的心鬆弛開來。掛斷電話,回味母親平和的話語,費溪給易蕭蕭發過穩定人心的短信後,關掉了手機。在兩眼被淚水打濕的時間裏,費溪很清楚,為了能讓他在城裏有個家,他父母不知遭受了多少白眼和喪失了多少尊嚴。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