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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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你幾個人,有幾個沒辦暫住證的就罰幾個。"還沒等敦實的治安員把話講完,怕事鬧大的陳琳娜敲響了他們房客的房門。陳琳娜沒開口説話,那房客就把她拉進了她的房間。站在客廳裏的人們隨後聽見了她悄聲對陳琳娜悄聲説地話:她沒辦暫住證。

拗不過這些貌似公正的治安員的秉公處理,易蕭蕭他們最終還是抱着息事寧人的心態上了罰款。

"呯",結實的一聲鈍響,把那兩個剛邁出房門的治安員嚇地打了個哆嗦。沒等敦實的治安員再胡攪蠻纏,費溪隨手擰死了防盜門。從貓眼裏,他看着瘦高個治安員拉扯着敦實的治安員罵罵咧咧地下樓而去。

迴歸了平靜的房間裏,蒙曉瑞等人陸續從各自房間裏走出來。聚攏在客廳裏,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得説起來剛才的事。這個説不該,那個説他們趁機訛詐。但不管咋説,費溪他們不得不在隨後的幾天到這裏的居委會上五塊錢辦理暫住證。唉,這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好了,好了,大家都別生氣了,讓他們拿着那些錢買藥吃去吧,權當咱們贊助了倆殘廢"。蒙曉瑞打斷眾人各執一詞的討論聲拋出地這一語讓費溪他們有些大跌眼鏡覺。

一陣鬨堂大笑過後,大家不約而同地接受了這種阿q的神安,唯獨一個人例外。沒有理會她什麼,費溪在蒙曉瑞他們轉身回房間的時間裏,踅身去廚房端除了炒好的辣椒和西紅柿,一步緊接一步的向他住的房間走進來。

這個時間,易蕭蕭正坐在馬紮上獨自生着悶氣。易蕭蕭嘟嚕着臉生氣的樣子,讓費溪心生了一個主意。沒説任何廢話,放下散着餘温的飯菜,費溪顛地走近易蕭蕭,試圖讓她開心起來。

5"好了,好了,不就幾十塊錢嗎,可別把咱易蕭蕭'水晶涼皮'給擠兑壞了,今晚忘買饅頭了,要不吃你的吧,嘿嘿"。

這一逗不要緊,費溪有些傻眼得定在了當場,恨不得自己兩個嘴巴子。這種時候還不分輕重地開這類犯忌諱的葷玩笑,不是找死是找什麼。

"你看你,也就這麼些炕頭上的本事,遇上正經事除了知道動拳頭還有啥。"易蕭蕭説完這句白了費溪一眼,停頓了一小會。

"凡事要動動腦子,你不會告訴我你腦子讓狗吃了吧,你以為他們那麼好欺負。他們是本地的,我們是外來的,你不想好好過,我還想多活兩年呢。"易蕭蕭這些沒輕沒重的猛然蓋過來,原本就有些不快的費溪更有些懵了。但他心裏也賊清楚:易蕭蕭是在心疼那白扔幾十塊錢。沒有接易蕭蕭的話茬,費溪一味乖傻地站在她眼前,聽憑她接下來的訓斥,好滿足她做當家人的慾望讓她高興起來。

"笑,就知道笑,你笑個啊。你個窩囊廢,你説我跟着你有什麼好。平時你對我的狠樣呢,怎麼一遇上事就蔫了。整天也不知道省錢,一個月掙那麼點破錢,你説你拿什麼買房子,難不成我們結婚,你還讓我跟着你租房子?!"話到這裏,費溪剎住了堆在臉上的傻笑,臉越來越凝重。此時他心裏翻騰出多種滋味。但易蕭蕭的奚落依舊在火上澆油的繼續着。

"我看你啊,就你現在這個本事,一輩子也別指望買上房子。也不知道過的什麼子,還整天惦記着買。除了知道吃,你還知道什麼?!和豬有啥兩樣"。

"你把剛才的話再給我説一邊,姓易的",費溪臉紅脖子的大聲吼道。

"除了吃,你還知道什麼,你就是一頭豬",易蕭蕭看着被怒的費溪,也從馬紮上站了起來緊貼着他説。

"有什麼了不起啊,我忍讓着你半天了,你還沒完沒了,別不識好歹"。

"我不識好歹,哼哼,你不撒泡照照自己;和你這個熊樣的,我從大街能抓一把。你以為你誰啊,別給我'豬鼻子葱裝象'了。"

"你看不起我,這些年跟着我做啥。犯賤啊!"

"我犯賤,我閒的啊。你有什麼值得我好下賤的,窮光蛋一個…"費溪因氣憤失口而出的話然哥易蕭蕭失控了情緒。

"你説你要房子沒房子,要錢沒錢。有本事買個房子我們住啊。整天住在這巴掌大的破地方,看把你給美的。姓費的,我可告訴你,沒房子別想我和你結婚。"怒火中燒的費溪正準備撒潑,斷斷續續地幾下輕微敲門聲斂住了失去理的脾氣。陳琳娜和蒙曉瑞一塊走了進來。看見有人來,易蕭蕭藉機啜泣了起來。兩眼冒火的費溪看着泣的易蕭蕭氣更不打一處來。

有蒙曉瑞和陳琳娜在場,費溪的臉上多少掛不住。"家醜不可外揚"的思維控制他奚落着易蕭蕭的同時,也向她身站的位置靠近。在他們兩人身體即將接觸時,看出苗頭來的蒙曉瑞趕緊擋在費溪身前,騰出空和陳琳娜一起拉走了易蕭蕭。

原本被費溪調理的很温馨和滿足的晚飯,就這樣被倆自以為是的治安員踩地沒有了一點覺。悶葫蘆一樣癱堆在椅子上,心裏忿忿不平地盯着有些皮的冰冷牆壁,費溪忍不住陷入了傷心中。

自從考上大學,離開故鄉來到麥城,費溪先前還以為他從此以後能離農村的苦海過上不用"面朝黃土"的舒坦子。可現在,不用易蕭蕭多説,他都覺到自己混的是那麼的一無是處,唯一的是他比父輩人多了一紙文憑。

自嘲的乾笑了幾聲,費溪看着被窗簾遮擋住的窗外:通過薄薄的窗紗,對面樓上的光亮正在方方形形的框子裏死命燃燒着,只是沒有一盞屬於他這個漂在城市的"土鱉"。逐漸加深的夜裏,晚風不時溜進來,在這個簡陋的房間裏逛一圈後失落的離去了。在這個清冷的房間裏,除卻兩盤散去温度的菜,其它的或許只有費溪得暗自神傷了。

6左想右想,前想後想,費溪越來越覺自己渺小和脆弱,高不成低不就,啥也沒有,唯一是易蕭蕭一直跟着他,和他一塊活在對有房、有車的中產階層生活的夢想裏。

剛畢業那會,周圍的同學託關係或在親戚的幫助下都找到了不錯的工作,有的甚至還在事業單位。工作一直沒着落的費溪埋怨過父母,恨過他生在一個農民家庭,還埋怨過他的生不逢時。

後來,好在易蕭蕭還算理解她,和她一塊留在了這個城市。否則,還不知道他要擁有一個怎麼樣的糟亂生活。要不是易蕭蕭的理解和鼓勵,他或許不會做這份地產廣告公司客户代表的工作,依舊在待業的狀態裏,放不下所謂的"專業"。

説起來這又是很可憐的事,一年多的摸爬滾打,做地產廣告客服代表的費溪一個月拼死拼活賺來地錢還不夠買一平米新樓房附帶的地下室。他偶爾神經一樣奮發努力的念想折騰不了幾天,就被瑣碎的工作和看不到希望的生活消停地蕩然無存。

情到傷心處,費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倒在了牀上,任憑肚子咕嚕咕嚕地叫個不停。關掉了房間裏所有的燈光,把自己扔在一片黑暗裏,費溪側耳聽着從蒙曉瑞房間裏傳出來的若有若無的傾訴。

淚眼婆娑之中,費溪想起了他在窮山僻壤深處忙碌了一輩子的父母,至今沒有走出過大山,只在以家為圓心的方圓幾十裏之內轉着圈生活、勞作着。突然想起些什麼來似的,眼角有些濕地費溪掙扎着從牀上站起身來打開了電腦。

在電腦開啓後熒光映照下,費溪頹然地坐了下來,等待着啓動程序的結束。電腦啓動結束的晃屏餘波未消,費溪就握緊了鼠標,雙擊了兩下qq的登錄圖標。輸入密碼、點擊登錄,伴隨着電腦熒光的閃爍,費溪一氣呵成地登錄上了他的qq。緩慢地移動着鼠標的費溪看見網友孟夏在線,隨手發出了一個笑臉圖標。

"你也在啊。好久不見了,最近還好嗎?"這再稀鬆平常不過地問候,讓費溪不住鼻子一酸。搐了兩下鼻子,費溪噼裏啪啦的在敲出了一行字:"不好,心情不佳啊,你呢,最近怎麼樣?上次你説正在看房子,買了嗎?"

"房子看了幾處,包括你説的聖騰家園、旺亞君都,我都去看了,都沒合適的。呵呵,説通俗一點,沒錢啊,窮啊。"看到這些,費溪有了如同身受的覺。隨着心念的遊動,他把持不住了自己傷的情緒。兩手在鍵盤上一陣急速來回飛舞過後,孟夏看到了這些話:"唉,有些時候真覺就是這樣,我們辛辛苦苦掙一個月的錢,出去基本生活花銷外,啥也買不起。不敢給女朋友買幾件可心的衣服,不敢外出旅遊…不管再怎麼説,每月都要存上個三百五百的,萬一那天我們或者家裏人生個病鬧個災也好有份備用的錢"。

"是啊,是啊。對了,你跟女朋友怎麼樣了?還經常吵架?"沒等坐在電腦前陷入沉思中的費溪理出思緒,孟夏緊跟着發來了這樣的消息:"有些時候要寬容和理解,一個女人跟着我們這些窮光蛋混,真的不容易。"

"唉,和你説句實話,我們剛才還吵了。她被我老鄉和他女友拉到他們那去了。到現在我們還沒吃飯。苦啊,有時真的不是不理解,就是受不了她那種刻薄的勁。幹嘛啊,兩個人在一塊不就是要相互體諒和諒解嗎。每次都是為了一些雞蒜皮的小事,至於嗎?有時真想不明白,老大?你也曾有過這樣的情形嗎?"

"呵呵,兄弟,説句不見外的話。你們兩個不是情上不和,是有些時候把對方看的太重了。試着溝通一下看看,我老婆以前也這樣,現在我們都能相互理解了。前段時間,我們還想買房子,但考慮到以後要還貸,以及其他生活開支,我們評估了一下我們的實力。經過一番考察後,我們打住了。我不想被一套房子拴住了腳。"7孟夏過老長時間才發過來的這些信息讓費溪慨萬千,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覆,就隨手敲出"呵呵,是啊,是啊"發了過去。

"男人要三十而立,買一套房子,我們很難再為了事業地發展尋找機會跳槽了。想想那都是很痛苦事。"

"是啊,以麥城現在的房價,在市區買一套房子,即時湊齊30%的首付,以咱們現在的收入水平剩下的房貸款也要還個十五二十年的。"

"這樣,咱們一輩子都搭裏面了。後來,我和我老婆溝通了這些想法。她很同情我。"

"老大,你真幸福,我怎麼就找不着這麼賢惠的女人啊。唉…"

"嗨,什麼幸福不幸福的。實際上只要你把説清楚了什麼都好解決。"

"對於我和我女朋友好像沒這麼容易。"

"呵呵。兄弟,兩個人選擇在一塊,心勁只要向一處使,將來房子、車子都不成問題。趁着年輕多發展自己,多據自己的實力量力而行才可以,否則最終拖累的不僅僅是自己更是兩個家庭。"孟夏從那邊發送過來地推心置腹的文字讓費溪動起來。他沒有發現他做事越來越婆婆媽媽和多愁善。也不怪平時蒙曉瑞總捉他是什麼騷人墨客。在對這些話的理解和認同裏,費溪更加羨慕孟夏找了個善解人意的好老婆。

陷入失意中的他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山望着那山高,忘卻了易蕭蕭這些年把女人最珍貴的青時光給了他。心氣終於被孟夏説的鬆動了的費溪恍然大悟般地到了他的愚蠢。

易蕭蕭氣在當頭口而出的話也能隨便信。"切,小樣,看我怎麼修理你,等你心情好的時候",費溪咧嘴壞笑了一下後自言自語的説了這麼一句。

這時,孟夏從那邊發送過來這麼幾行字:"兄弟,別難過了。時間也不早了,我也要下了。快去哄哄你老婆,你們吃飯吧。對於女人要疼更要哄,還有就是要多溝通,別自己給自己添堵。88,回聊"。

孟夏的帥哥頭像灰屏了,費溪伸了伸懶,耷拉下腦袋想了片刻,一個詭計從他心頭生出來。關掉電腦,他起身走出了自己房間。去蒙曉瑞房間的途中,費溪聽見了易蕭蕭和陳琳娜等人説笑的聲音。

"嘿,小樣的,氣消了",費溪心裏一樂,想捉她的心情也沒了蹤影。伸手敲了幾下蒙曉瑞的房門,在他開門的有請神情裏,費溪走了進去。

"費溪,那邊有個座位,你坐吧"。

"沒事,我不坐,站站就好",費溪大大咧咧的隨口婉拒後,旁若無人在蒙曉瑞的房間裏東遊西逛着,但始終以易蕭蕭所坐的位置為圓心。

見此情景,蒙曉瑞和陳琳娜默契地相視而笑了。費溪一聲不響的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易蕭蕭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你看你個邋遢樣啊",易蕭蕭抹不開面子的佯怒道。

"嘿嘿…",着手,費溪對着易蕭蕭憨笑了兩聲。"天也不早了,你還沒吃飯呢。回去吧,我去熱菜,我們吃飯。"費溪説這些的話時候沒有絲毫的尷尬之情。這麼長時間住在一起,他們都瞭解了彼此的脾。易蕭蕭沒有堅持,起身跟在費溪身後向他們住的房間走去。當費溪推開房門時,易蕭蕭搶先一步跳進了房間。

沒等費溪明白過來,易蕭蕭已用脊背頂住了房門,把他關在了門外。易蕭蕭孩子脾的壞脾氣總是説來就來,説走就走。與她這麼些年生活在一起,費溪也算是習慣了。敲了幾下門,被易蕭蕭着説了幾句對不起和答應了一件事,他才被放進房間。

得到自由的費溪,沒有理會易蕭蕭,一把抄抱住她,並把她狠狠地裹懷裏轉了幾圈。等費溪趔趄着歪倒在牀上,終於破涕而笑地易蕭蕭從一側爬起來把他壓在了身子底下,拽着他的雙耳吹着氣問了一些小孩過家家似的話。

"不要face的臭玩意,你以後聽不聽話",不待費溪話,她接着模仿費溪的聲音氣地道:"不聽話以後就撤我的大豬耳朵。"費溪沒有再折騰,任由易蕭蕭鬧着。這個時候,被壓在牀上的費溪,雖然消化了來自易蕭蕭的言語的中傷,但未來有關如何結婚和買房子的事不得不悵思起來。畢竟,隨着他和易蕭蕭年齡的增長,結婚已經是眼巴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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