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反目成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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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坎大仙為人低調，大部分時間都在帝宮內府，也不穿紫袍，領楊夜等人出了掌禮院後，心意門諸仙雖覺眼，卻不知其底細，多與楊夜招呼，詢問評定的品階，得知是三品掌刑金仙，諸仙驚愕之餘大喜過望，這種結果是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楊夜也無意中破了長風子品階提升的記錄，剛剛入門就連升二十四級。

長風子將消息公佈之後，不敢冷落了天若的‘師傅’，與明成真人傳音説了幾句，就此與眾仙暫別，四人一起飛往掌刑院。

四院裏掌刑院所轄仙人最眾，也最為繁忙。外部紛爭，巡遊警戒，施刑懲處，類似於需要打架鬥毆、聚眾鬧事的事情一般都有掌刑仙人出面。若是帝宮向天煉仙君借調人手，派出去的皆是掌刑仙人，所在，在整個玉清洲，甚至仙界四洲，天煉仙宮掌刑仙人的名聲也是響噹噹的。元坎大仙與首席掌刑大仙元元關係密切，來到大殿就將楊夜等人涼在一邊，二仙跑到密室一陣嘀咕，出來後，元坎異常誠懇地拜託楊夜照顧天若，隨即飄然而去。而楊夜與天若也被元昀大仙任命為掌刑院巡查使。

巡查使在掌刑院是一份閒職，整沒事四處亂逛，名曰巡查四方，又歸元元大仙直轄，等若無人約束，楊夜及天若對此極為滿意，隨長風子在掌刑院內選定了一處居所，剛剛坐定，心意門在掌刑院任職的一代門主，也是次席掌刑大仙元昀真人領着明成真人及三位前代門主前來拜訪。

“他們來的真快，連氣的機會都不給。”楊夜無奈，將小仙女帶到一旁，連哄帶騙的送入萬象界，裏面希奇古怪的物事甚多，想必能讓小仙女盡興遊玩一陣。隨後，楊夜拜見諸位祖師，長風子在室內佈下仙陣，心意門名義上的首領與真正意義上的首領終於開始了第一次正式會晤。

沒多久，楊夜也對天煉仙宮的局勢有了比較詳細的瞭解。

天煉仙宮的嫡傳仙人隱隱分為三大派系，其中權勢最大的自然是四院一宮裏的天煉宮。説白了，就是仙君的心腹親信。另一派乃是，皆由仙民修煉成仙，漸漸形成的‘仙民派’，其中地位最高的就是掌禮大仙元衡，其內部又分本洲及外三洲，掌教大仙就是外三洲仙民勢力的代表。在天煉仙宮‘仙民派’人數最眾，把持着內務及培養弟子的重任，實力漸壯大，惟其內部並不和諧，外三洲與本洲仙人間時有紛爭。

師祖們談到仙民派時都語帶輕蔑，仙民成仙無須歷劫，功到自然成，更兼仙界鮮有大事大亂，仙民出身的仙人在修為神通上較之下界飛昇者要弱上許多。修煉環境對修行者的影響極大，下界成仙者身處紛亂俗界，靈氣稀！爆歷經重重磨難，九死一生之生者才可飛昇，個個都能獨擋一面，也皆是一方之雄，入天煉仙宮後卻因‘仙民派’排擠，人單勢孤，漸漸聯合在一起，形成‘飛昇派’。又因下界飛昇者擅長鬥法，拼鬥經驗豐富，往往被提升為掌刑仙人，這也使得掌刑院實際上是由‘飛昇派’把持。

而飛昇派內部比仙民派還亂，各個星球的飛昇者相互間關係並不融洽，或好、或惡，十幾人的小***比比皆是，心意門諸仙就是典型的例子，而心意門在落復大陸重興，下界道門把持整個星球，所轄弟子數十萬庶民無數，雖暫時沒有弟子飛昇，卻也在天煉仙宮引起不小的波動。至長風子被火速提升，可以隨意往來天煉宮，心意諸仙只覺揚眉吐氣的子就要到了，隨之卻發覺，在仙宮各處、甚至在掌刑院內部都是身處敵視之中，排擠、打壓、陷害、挑釁無處不在。

“忍吧！現在是黎明前的黑暗。”元昀大仙給心意諸仙的指令就是忍，忍耐百年千年之後，心意門仙人無處不在之時，才是真正揚眉吐氣的時候。同時，這話也跟楊夜重複了一遍，並且很是婉轉的提醒楊夜，行事莫要太張揚，勿要授人話柄，以免被人暗算陷害。

“窩囊！真是窩囊！”楊夜越聽越不，忍是可以忍，對楊夜而言，忍上一個時辰就屬於極限…要忍百年千年，師祖們還居然是一副甘之如飴的模樣，真是讓人氣煞，也實在太沒出息，難怪心意門會在他們手裏落敗，都是一羣忍字當頭的烏龜王八蛋！

…

哦，並不包括師傅長風子。

“元昀師祖你放心，楊夜一定會遵從您的吩咐，‘忍耐’下去。不過，在下的小師妹韓若有些刁蠻，脾氣也大，這又如何是好呢？”

“韓若就是天若吧，她身份尊貴，與心意門並無干係，吾等絕不能與之來往，楊夜啊，你也應遠離此女為上，其身為仙帝之女，卻聲名不張，吾在仙宮數萬年，亦未曾聞其名，甚是古怪，只怕與之往是禍非福啊！”楊夜聞言忍不住看了一眼滿腦子愚忠思想的師傅，心裏一陣煩悶，看來秘密到了師傅耳朵裏，等若告之了諸位先豬…這些老不死的師祖們膽小怕事如斯，真真是無可救葯。楊夜沉默半晌，算了算差不多一個時辰了，接着抬眼掃過面前的五位師祖，沒敢去看師傅，直接沉聲説道。

“諸位師祖，你們…退位吧。”

“…”一片寂靜，惟有楊夜侃侃而談。

“退位！心意門現任門主是我楊夜，諸位前任門主就任客卿仙老一職如何？”

“天煉仙宮的規矩我們不談，心意門還是由我來做主，如何！”

“誒，你們已經老了，真的很老，該是頤養天年的時候了，元昀祖師，您的大仙位置也讓給我得了…哎呀，師傅，您幹嘛打我！”長風子氣得滿臉赤紅，厲聲説道:“為師今要大義滅親。”五位師祖面面相覷，算是徹底相信了傳聞，退位…想當年心意門也是咱們一手一腳建立起來的，一位剛剛飛昇的十三代門主居然讓咱們退位，五位師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以長風子的修為拿楊夜本是毫無辦法，在一旁氣得渾身發抖，元昀大仙眼神也變得極其冰冷，與楊夜針鋒相對凝視片刻，忽然冷聲説道:“長風子，你即刻領楊仙友去見仙君，完成仙君諭令之後依照前令回返落復，本座以心意門一代門主身份罷免楊夜十三代門主之位，由你挑選賢能重立門主，以正門風。”元昀大仙説完，冷哼一聲拂袖而去，明成真人等四人隨之，個個臉鐵青，被楊夜氣得夠戧。

“他孃的，明明是勸他們退位，居然罷免我，嘿嘿，現在的心意門人誰還認得你們，師傅，您説是不是？”楊夜面不改繼續大放厥詞。

“楊夜，你太過分了。”長風子的擔心終成現實，楊夜就好似已經展翅的雄鷹，入海的蛟龍，本容不得束縛，心意門諸仙也壓制不住他的張狂“你…你如此作為，在天煉仙宮將寸步難行，就算心意門人聽命於你又如何？百年內能飛昇者寥寥，你獨自一人就能在仙宮裏站穩腳跟嗎？莫要以為仙君會因此看重於你，在他眼裏，下界道門的門主不過是一枚旗子而已，殺了你心意門會羣龍無首，飛昇者依然要拜入天煉仙宮門下，這本就不是你的本錢。”楊夜沒敢回嘴，只是在心裏嘀咕…殺我很容易嗎？貌似很多人都是這樣想的哦。

長風子真的發怒了，越來越動，繼續説道:“你以為依仗公主就能肆意妄為嗎？你大錯特錯了。初始為師也曾想借公主之力挫挫‘仙民派’的鋭氣，可是，現在為師很後悔，因為你元昀祖師認得元坎大仙，別看他和藹可親，死在他手上的仙人難以數計，他會任憑咱們心意門利用公主嗎？若是公主回宮，為師可以斷定，心意門必遭大禍。元昀祖師提醒你要遠離公主實屬無奈啊！你若繼續與公主糾纏一起，必遭橫禍。”（“又是這句，看來…師傅也認為我很容易掛掉，誒！真是無奈。”）長風子發了一通，見楊夜置若罔聞，心不在焉，頓覺心如死灰，對楊夜徹底失望，沉默半晌後説道:“元昀祖師離去後，為了避免被你牽連，定會宣佈將你逐出心意門，與你斷絕往來，只怕還會將你今的所做所為公諸於外，到時候…。誒，你好自為之吧，為師…為師，哈哈，我還是遠離仙界，回返落復罷了。”長風子説完，滿臉蕭索落寞，扔着楊夜一枚令牌後，又説道:“持令自去天煉宮，福禍生死自安天命，我無顏在仙宮久留，還是下界護持門下弟子來得自在逍遙啊！”説着，長風子就往門外走去，楊夜見狀，連忙叫道:“師傅稍待，下界心意門人惟徒兒之命是從，既然師傅下界要另立門主，請待我下一道令符，讓單剛等人聽從師傅的吩咐如何？”長風子聞言一愣，止住腳步，轉身就見楊夜已將一枚玉箋印成。

“你…？”長風子不明白楊夜為何肯放手。卻見楊夜遞過玉箋，隨後笑道:“有師傅在下界，心意門道修渡劫極易，這對仙宮而言，好處極大，徒兒自當效力才是。”

“你…我看你是為了你自己！”長風子雖然醒悟，還是接過玉箋，吹鬍子瞪眼直奔越界仙門而去，這仙界他是呆不下去了，徒弟反水，臉面無存，還是在下界躲上百年千年再説吧。

楊夜望着師傅的背影，臉上的表情甚是古怪。

在一陣變幻不定之後，楊夜終於出輕鬆自在的笑容，忽忽説道:“哈，我終於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