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仙子仙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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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夜説出自己名字時的那種神態，在瞬間深深烙印在韓芝仙子的腦海裏，之前的玩世不恭，揶揄嬉笑的模樣全然無蹤，現在看去淡定從容，不怒自威，神情間儼然一派宗師風範，言語中威儀盡現，眼神裏睥睨天下，無意間出頤指氣使的神情，讓人不容置疑。

韓芝仙子本是一門之主，見識不凡，這等氣度威勢想裝也難，可見此人並非四海遊仙身份，哪怕是修神，也不可能修出指揮千軍萬馬才能漸漸藴養出的威儀氣勢，不過，就算如此又如何，卑鄙無恥下…婬賤，依然是韓芝仙子對楊夜的觀，兩種截然不同的印象在腦海裏合二為一，形成一種奇特而詭異的氣質，讓韓芝仙子忍不住輕輕地哼了一聲。

“你不相信嗎？”楊夜淡然一笑道:“的確，我化名甚多，最初的夜長風，接着黑魔殺神，修道界隆朵國黑夜聖主，太古魔界黑夜魔帝，現在的四海遊仙太極真人，不過，我真實身份乃是心意門門主楊夜。”

“聖主，魔帝？”韓芝雖然語帶輕蔑，實則已信了八成，她知道楊夜沒必要拿這些稱號來嚇唬自己“你…混入仙界到底有何用意？”

“你想知道？”楊夜又出平常戲謔的表情“我告訴你能有什麼好處？”

“你這個修行界的敗類，能幹什麼好事，我不想知道。”韓芝仙子在神綾生髮的青芒中俏臉生寒，側向別處，對楊夜不再理睬。

“哈，你不想知道，我偏要説於你聽。”楊夜笑罷，揚揚得意地説道:“大約在一百多年前，我遇到長風子師傅得入道門…”

“胡説！百年光陰修煉到元神出竅境界已是難得，你這假話能騙誰。”韓芝仙子嘴裏説不想知道，卻也不願意放過了解對頭底細的機會，誰知楊夜一開口，就是偌大的破綻，韓芝忍不住反駁起來。

“這個…”楊夜想了想，説道:“恩，應該是在一…萬多年前，我入門修道…”楊夜陷入回憶中，將一幕幕往事在腦海裏呈現，説起命運多舛的乾清公主時語氣低沉，談起視錢如命的明思華時不出笑容，自然也談起與筱宛的第一次見面，還有自爆元嬰落到西藍峪後被困戰甲內的窘狀。楊夜説得很是詳細，動情動意，繪聲繪，韓芝除了在得知筱宛與楊夜早就相識時吃驚了一下，接下來一直安靜聆聽，一言不發。

楊夜好似沉浸在一種神狀態，將往事一一講述，戰隆朵國，鬥仙魂佛魄，蠻荒遇意陽，假冒神尊，渡劫鬥仙，神尊甦醒因一步之差被降無生劫，逃至魔界，一統太古，修神降龍，洗劫蓮碧，進入仙界準備尋機弒神，為解神殿之秘結六仙，最後被小船帶到九極寒冰…

韓芝仙子聽完楊夜的長篇大論，依然沒説話…因為…

太震撼了，與楊夜的經歷相比，仙民出身一路無妨無礙修煉的韓芝就好象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孩…同時還有驚駭，其來仙界的目的竟然是與神尊轉世作對，而此時，她也知道楊夜最開始説的百年前入道才是實情，以楊夜的機緣來看，若真修道萬年，只怕會直接攝了神尊的分神。

一時間，冰晶仙府裏只能聽到清脆的水滴聲，在富有節奏的叮咚叮咚聲中，青蠶神綾也無聲無息的收起。

楊夜不説話是在等待，韓芝不説話是暫時無法從楊夜的記憶裏掙出來，二人沉默半晌，韓芝終於忍不住開口，説的話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你來仙界後，見過秦意陽嗎？”

…

我怎麼會問這個，他是大魔頭，是仙界的死敵，可是我為什麼會對秦意陽的境遇念念不忘呢？為什麼會有一種揪心的覺，韓芝仙子捫心自問，卻也不知所以。

“沒有，只知道秦意陽在天星仙宮裏，那裏戒備森嚴，仙人眾多，無法察探。”

“你可以抓一個天星仙人問問啊！”韓芝仙子口而出，既而駭然，身為仙界妙通門掌教，居然給大魔頭出謀劃策起來，實在是莫名其妙，一定是不小心中了楊夜的魔法…一定是這樣，韓芝仙子凝神斂念，意守眉心，堅決不被法所惑。

楊夜肚裏一陣狂笑，面子上卻顯愁容，嘆道:“我也很想知道秦意陽是否還在堅持，也很想知道太合老鬼近況如何，不過，我擔心抓走天星仙人後會打草驚蛇，暴行跡，誒，天星仙君明狡詐，若有仙人失蹤，定知我已重返仙界，大肆搜捕起來，想接近秦意陽更是難上加難。”韓芝仙子這次沒答話，閉目靜息好似座雕細琢的冰晶仙子。

一絲古怪的笑容在楊夜臉上一閃而逝，恢復憂煩神，輕觸其潔白紗裙“喂，你説該如何是好呢？”韓芝仙子如遭雷殛，美目睜開略顯慌亂，一絲紅暈浮上臉頰，垂首以極低的聲音説道:“我不知道，你是大魔頭，我不會説的。”楊夜本是準備將韓芝永遠錮在冰晶仙府，將自己的秘密合盤托出，只是想給她個代，也是斷自己後路，韓芝已知所有隱秘，就算姚、秦二女求情，也不可能放她出界。誰知自己講故事的本事太厲害，不僅讓韓芝大失常態，現在居然還出如少女般的羞容，着實讓楊夜到奇怪，看了看自己觸及紗裙的手“難道這隻手有着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的魔力？還是韓芝仙子她…”楊夜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地説道:“不知，韓芝仙子修道幾何？”韓芝略覺詫異，抬首説道:“你問這做什麼？”

“我是覺得很奇怪，韓芝仙子不是哭鼻子就是臉紅，所以，我想知道仙子到底有多大的年齡。”楊夜故意問了一個很壞的問題，韓芝仙子聞言，頓時滿臉通紅，這次是給氣的。

“滾，婬賊！魔頭！惡人！”韓芝知道鬥不過楊夜，指着外面説道:“這裏已是我的府，請你馬上離開。”

“…”楊夜嘿嘿笑道:“仙子脾氣真不好，翻臉比我還快，我馬上就走。”楊夜説完，沒用瞬移，而是沿着冰壁往外飛去，嘴裏卻小聲，但是清晰入耳的嘀咕着:“怎麼這麼快就成了她的府了，這裏還是我的萬象界呢…”韓芝氣得眼眶發紅，險些又要落下淚來，可是，那惡人剛剛説自己喜歡哭，所以千萬不要示弱，於是，韓芝強忍着眼淚，恨恨地看着楊夜的背影消失，好半晌才將心情平復下來，盤膝坐上圓石，一股清洌冰涼的覺直入肺腑，讓韓芝漸漸沉靜下來。

可是，身體雖已沉靜，腦海裏卻一直胡思亂想，各種念頭紛沓而至，擾得人心緒不寧，幸好冰晶之母有凝神靜念，清心明神之功效，悉的冰晶靈氣絲絲入體，穩定着心神，梳理着心絃。韓芝‮摩撫‬着悉之極的石面，失而復得，重逢喜悦油然而生，這圓石想必是那惡人取來放置於此，才形成冰雪天的，回到識的環境，韓芝好似又回到獨自潛居的子。

“真沒想到，他還是一個如此細心體貼的人。”突如其來的念頭讓韓芝大驚之餘…亦暗自警惕，千萬不要被魔頭的手段惑，正想着，一段心神應浮現，陰陽雙匕隨念迴轉，韓芝大喜，忽然，耳畔傳來一段話語，正是大魔頭楊夜蠱惑人心卻又清朗純淨的聲音:“原物歸還，安心潛修，若時機成，定送你出界。”一時間，韓芝仙子手摸除魔毀寶的心愛法寶，心起伏，久久無法釋懷。…“誒，總算讓那個在萬象搗亂的女子安靜下來，還折了一件紫金神劍，真是虧大！”楊夜在隨宮內，對二女發着牢騷“若不是還有件魔神煉製的天印，還真拿她沒辦法，實在是大意了。”

“你把韓姐姐錮在仙府？”筱宛忍不住問到。

“你放心，我沒有錮她，還把雙匕還給她，並且，你們的事我也跟她直説了。”楊夜將事情的經過講述了一遍，筱宛喜道:“如此説來，韓姐姐定是原諒了你，想來也不會怨我們了。”楊夜呵呵一笑，不置可否，轉頭對姚窕説道:“妙通門的仙術可曾…學到手？”姚窕略帶埋怨地看了一眼楊夜，幽幽説道:“騙人的事都由我來做，我想，韓姐姐定不會原諒我的。”説完，取出一枚玉箋遞了過去。楊夜接過之後，看了看，自言自語道:“這些仙術雖然一般，還是要修煉一下來掩人耳目。”接着，收好玉箋挽住姚窕説道:“誰叫你聰明伶俐呢？這麼艱鉅的任務只有給你了。”説完，楊夜又拉住筱宛，臉上出神秘的笑容，對二女説道:“終於沒人再來打擾我們了，不如…我們一起修煉好嗎？”筱宛早已習慣了楊夜的瘋言瘋語，沒旁人在場也不避忌，把楊夜的腦袋敲得乒乓直響“你這個是紫金戰甲分身，誰受得了你呀。”姚窕掩嘴笑道:“姐姐也不怕手痛。”接着卻對着楊夜板臉哼了一聲:“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和姐姐，然後去找你的韓芝仙子啊！”楊夜呆呆地説道:“我説什麼了，我只是説一起修煉而已啊！你們怎麼想的如此複雜…我有這麼婬蕩嗎？”筱宛叫道:“當然，哼！我去找韓姐姐借雙匕，看你還敢不敢隨便戲我們。”楊夜徹底投降，舉起雙手…卻攝來一枚滾圓透亮的明珠定在空中，接着滿臉無辜，眼神裏卻出一絲狡猾，説道:“我説一起修煉你們偏不信，這是我剛剛得到的念力珠，其內所藴涵的無念心經佛力龐大無比，我們三人一起納念能，擴充識海，藴養神念，這件好事…有必要動用陰陽雙匕來戳我嗎？我實在…是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