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2章堂叔接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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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重陽食指輕彈,煙灰灑落下來,他急忙扇動手掌,以免讓煙灰落在新買的西褲上。

窗邊的老僕放下手中剪刀,瞪着郭重陽。整個客廳裏一塵不染,當然歸功於他,他肩上正搭着塊抹布呢!而郭重陽無意間灑下了煙灰,破壞了客廳的清潔。

老僕臉有愠,低沉而雄勁的聲音説:“小子,注意衞生啊!”他至少在七十歲以上,算起來跟我爺爺同輩,被他罵一句“小子”不算丟臉的事,只是他的聲音跟身形不太匹配,還有那雙眸子,隱含光,眼皮搭拉的時候不覺得,眼皮一翻,便透出懾人的威嚴。再看他滿頭白髮,修剪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顯得神飽滿,沒有頹唐的影子。

這跟剛進門時所見,像是變了一個人。

我試探着問:“大爺,堂叔呢?”老僕不理睬,拿起銀剪刀,繼續手中的勞作。我趁機觀察客廳裏的佈置,竟有着説不出的古樸典雅,左側有張綠的竹椅,竹蔑子光滑如鏡,仍然綠意盎然,使得滿室生。最引人注目的是靠牆的大書架,上面陳列的全是歷代古籍寶典。

這哪像黑幫老大的窩點,分明就是藝術家的書齋。

我正想走到書架邊,細看圖書,老僕清冷的聲音説:“你們找堂叔有什麼事?”我朝郭重陽看了一眼,郭重陽説:“提貨!”老僕“哈哈”大笑起來,他説:“真人面前不説假話,你們究竟想幹什麼?”郭重陽仍然不半點口風,他説:“提貨!”他那正經的表情,連我都差點以為自己是來“提貨”的。

老僕卸下肩上抹布,放下手中剪刀,説:“好,你們等等,我去叫堂叔出來,切記,不可以亂走亂動!”老僕的話裏自有一股威嚴,等他轉入房內時,我和郭重陽竟沒有走動察看。

郭重陽説:“死老頭要是再追問,我非招供不可。”饒是如此,他此時覺得悶熱無比,解開衣服的扣子,涼快涼快。看得出來,他非常緊張。

我説:“這老頭有點古怪,一定不是等閒之輩。”説到這裏,我連忙噤口,因為房門聲響起,有人走出來。

走出來的還是老僕。

老僕換了一套深黑的長袍,嘴上多了法國進口的石楠木煙斗,煙頭正明滅着,他走到我跟前,熱情地説:“請坐,小夥子。”老僕帶頭入座,我只得隨後。我們三個就一張玻璃圓桌圍坐着,郭重陽問:“堂叔呢?”老僕説:“有事跟我説也一樣。”我們意識到眼前的老僕,身分有點不一般,郭重陽厚着臉皮説:“我們是來提貨的,人呢?”老僕神一凜,他説:“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叫人送你們出去!”説着提起桌上的電話,我伸手按住。如此以來非常不禮貌,按住後,我又馬上鬆手,老僕笑容詭異,放下電話。

老僕説:“你們膽子不小,竟敢跑到這裏來胡鬧,小夥子,沒事回家睡覺去吧。”語氣裏有着説不出的傲慢自大倚老賣老。

要是我們此時退出,吃虧談不上,卻什麼消息都打聽不到,等於白跑了一趟,我不甘心,郭重陽剛毅的目光告訴我,他也不甘心。

我猜想老僕已經識穿了我們的身份,他至少是堂叔的親信,買主那邊的消息理應非常悉,要騙倒他,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如跟他攤牌,我説:“你們綁走我朋友,她現在怎麼樣了?”老僕慢條斯理地説:“胡説八道,我們是正當的生意人,綁人?那是笑話!”這回輪到我們覺得好笑,我説:“剛才還説‘真人面前不説假話’,眨眼之間又含糊起來了。”老僕説:“信不信由你!快點走吧,你們難道覺不到,這裏並不好玩嗎?”此大廳處在二十七層,也就是最高層,乃堂叔的所住。樓下的二十六層駐紮着無數的黑幫兄弟,包括跟我見過面過手的陳三黃老爺子,這裏非但不好玩,而且很危險。

郭重陽沒好氣地説:“我們要見堂叔,不跟你囉唆!”老僕説:“有話跟我説也一樣,這也是堂叔吩咐的。”郭重陽説:“我們的意思很明顯,放人!”老僕説:“就憑你們兩人!”我心裏一驚,他這麼説,等於是承認綁架,但要放人,那得看我們有多大的本事。我急忙問:“我朋友在哪裏?”老僕將煙斗放在煙灰缸內,十指叉地貼在肚子上,這個動作很悠閒,他説:“她在二十六樓,我的手下會好好招待她。”蘇奇果真被綁架,儘管我做足了心理準備,此時經他確定,仍然到緊張急迫,老僕説:“知道我為什麼要承認嗎?”不等我們回答,老僕旋即變説:“因為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堂叔,我決定留你們住在這裏。”

“啊呀”一聲,我和郭重陽內心的驚駭溢於言表,郭重陽更是驚得跳起來。因為他剛才非常輕視眼前的老人,沒想到,他竟是堂叔。

老僕,不,是堂叔,堂叔重新拿起煙斗,冷笑地看着我們,就像獵人盯着自己的獵物。

我冷靜下來,説:“反正跑不掉了,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要綁架她呢?”堂叔明知我在套話,依然直言不諱:“綁她的不是我,另有其人!”

“誰?”我問。

堂叔説:“你以為我堂叔是個不講信用的人嗎?”江湖規矩,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能買主的身份,我問了也是白問,像堂叔這種有身份的大佬,更加重視江湖規矩。

我笑着問:“原來堂叔並不想為難我們,還想着放我們走。”堂叔鐵青着臉,説:“混帳,你走試試看。”我反而輕鬆了許多,説:“既然想留我們長住,為什麼怕我們秘密呢?”這等於是將自己往火坑裏推。

堂叔説:“好小子,有種!規矩就是規矩,改不得的!況且,我堂叔做事,定要做到萬無一失,你用不着我。”我説:“原來堂叔在自己的老窩裏,都這般膽小如鼠,擔心有失呀。”堂叔冷哼一聲,説:“你馬上就會後悔,不該多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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