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咫尺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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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節:咫尺情殤冰鍥將那封信系在一隻信鴿的腳上，讓它飛往卡若的區域，西部草原。那裏實在遙遠，而這裏則隨時可能遭到赫卡的襲擊，一刻也離不開冰鍥。

接下來的，只有等待。

儇蘭是聖靈聖使艾麗斯，而艾麗斯又是影族人，還是熠影的姐姐，而且雷諾還從冰顏那裏瞭解到，艾麗斯曾經是一個刺客，而她的神器就是懲戒刺，那種神器級別傷人無形的暗器遠比疾風魔刃這樣的戰刀可怕得多。而且她為什麼要接近哈內爾？為了光焰劍術嗎？還是因為她想殺他？

一方面是出於對艾麗斯的防備，另一方面則艾麗斯的那句諷刺讓雷諾連續數天將自己困在華峯山絕頂，一遍一遍地唱晦澀的咒文，將四圍的風凝結成尖鋭的真空刃拋擲在對面的石壁上；他練習刀術，他曾經親眼看過古拉迪輕鬆以劍破刀的場景，而赫卡的劍法應當與哈內爾不相上下，那麼對抗這個諳劍術的黑暗聖使絕對不能用新月斬，斬首式這樣太霸道的刀法，而應該攻守兼備，甚至以守代攻。雖然雷諾繼承折翼的力量後體質已經不像原本那樣虛弱，但是要想釋放一式可以威脅到十二聖使的刀勁是絕對不可能的。

一個夜晚，沒有月光，雷諾仍舊站在華峯山絕頂的一塊岩石上賣力地揮舞着疾風魔刃，逆側劈斬，利刃由上向下為劈，力達刀刃，臂與刀成一直線。掄劈刀沿身體右側掄成立圓，隨後刀刃由下向前上為，力量又運到刀刃前部。前臂外旋，手心朝上，刀沿身體右側貼着雷諾的身體弧形出。這兩式雖然使得虎虎生風，但雷諾的體力很快就消耗殆盡，癱坐在一塊岩石上。

“剛才看你那一式劈刀，一式刀連起來還有點氣勢，怎麼越練越不像樣哦。”一個女聲突然在雷諾身後説道，現在身為風聖使的雷諾已經能夠通過應周圍空氣的震動來判斷人的位置，也可以通過風向的變化基本估摸到一個人的實力。可是這個人居然能夠來到雷諾身後卻不出蛛絲馬跡。

雷諾緩緩轉過身，身後站着的竟然是聖靈聖使艾麗斯，一頭黑髮緩緩地隨風而動，黑的緊身衣緊緊貼在它的身上，勾勒出她玲瓏的身段。當初雷諾在斯科城看到還是儇蘭的艾雷斯時就不能否認，只有她的美麗才能匹配哈內爾這樣的第一劍客。

“你是刺客，果然隱藏得很好，連風都沒有發現你。”雷諾拄着魔刃站了起來。

“給你一點指導不好嗎？看你樣子應該沒有系統學習過武技吧。”艾麗斯突然問道“你這些天突然這樣刻苦地練習恐怕不是為了對付赫卡，而是為了提防我吧。”雷諾一時竟然難以接受她這樣的坦誠，”不錯，你到哈內爾身邊究竟是什麼企圖？”他眼神堅決“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我的朋友受到任何傷害。雖然我知道你是一個刺客，但是我不會怕你的。”

“折翼的疾風魔刃是輕刃，不適合用普通刀術的套路，而且你們對抗的又是通劍術的赫卡，你現在辛苦練習的刀術真正作戰時本無法對你有幫助，甚至會有致命的破綻。”艾麗斯看着雷諾的戰刀説“據我所知刀術的特點是勇猛快速、氣勢人，剛勁有力，如猛虎一般。可是你的疾風魔刃卻本無法做到這一點。”這一句話正説在雷諾的心裏，刀法需要倚靠的還有刀的重量，這恐怕就是自己的刀法本無法有什麼進展的原因。

“所以我個人建議你應該像練習劍術那樣練習疾風魔刃，這樣也能與劍術的輕快捷、瀟灑、飄逸暗合。”艾雷斯有些憂鬱地説“至於這方面，我遠不如哈內爾，他也許能給你更多的幫助。”那個穿着緊身衣的女子深的瞳仁裏映着一抹温情“他還好嗎？”雷諾搖頭“他不好，很不好。”戰士低下頭，用力攥住自己的拳頭“他的靈魂被赫卡鎖進了噬魂鬼劍裏。””什麼！”艾麗斯的臉頓時煞白“怎麼會這樣！哈內爾他…。”

“都是我沒用。”雷諾栗的長髮隨風而起，遮住他的眼睛“如果我當時能夠再強一點，哪怕只比現在強上一點也可以打斷赫卡的奪魂術吧。”

“我痛恨，我自己，那麼多的朋友都變成了行屍走一般，憑什麼我這個垃圾卻是好好地活着。”他伸出右手抹了一下眼睛“你哭了？”

“不，不…眼睛進沙子了。”雷諾低聲説，他不能讓艾麗斯看到他懦弱的一面。

黑髮女子嘆息一聲，看着雷諾説道“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呢。我可以告訴你，我愛他，可是我卻惟獨不能告訴他。”

“為什麼呢？”雷諾不問道“恐怕全斯科城都以為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呢。”

“你是還太小了。”艾麗斯突然説道“我如果愛她，我將必須將我的一切都告訴他，我所有的身份，影族刺客，十二聖使，熠影王的結拜姐姐…。我願意為他放棄我的所有，哪怕是十二聖使的永恆生命，跟他一起老死，我也在所不惜。”艾麗斯的聲音竟然哽起來“可是，我害怕知道了這一切的他，本就不能接受我。何必奢談什麼永遠，我甚至都再不能留在他的身邊。”

“只要能天天看到他，就足夠了吧，是我想得太多，想得太多…”她安自己道。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去斯科城，到哈內爾身邊？”雷諾終於問道。

“因為他會光焰劍術，熠影讓我為他找出光焰劍術的破綻。”聖靈聖使回答。

“何必這麼費事呢，你完全可以殺了哈內爾。”

“一開始是不想，後來卻是不能。”艾麗斯説道“當時我買下了城裏最有名的一間咖啡館，並且時常到劍客行會去找他，向他請教劍術。而他本就不提防我，就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我是一個來殺他的刺客一樣。”她沉浸在幸福的回憶中“他第一次跟我説話的時候甚至會臉紅，這是絕對裝不出來的。”雷諾這時不暗自揣度，天哪，哈內爾這樣的冷麪帥哥看到美女也會臉紅啊。

“可隨着我與他接觸的越來越多，我才知道，也許憑藉我的實力本無殺死他，除非下毒，但是我下不了手，真的下不了手。”艾麗斯無奈地搖着頭“就像你在斯科武技大會上看到的，我早已經知道了光焰劍術所有的破綻，可是我竟然不願意告訴熠影。直到後來熠影領着狼人來攻打斯科城。”她彷彿極力辯白“我那些天一直在想要不要告訴哈內爾，可這意味我要暴自己的身份，同時害死自己的弟弟，所以我只能旁敲側擊，讓他提高警惕。我就是哈內爾能夠從近萬狼人中突圍而出的原因。”艾麗斯緩緩走上前，嘆息道“這一段情居然是這樣的，也許我就應該繼續沉睡，不該醒來。”

“可是我知道，而且清楚地知道，哈內爾很愛你。”雷諾抬起頭，一輪明月不知何時已經衝出了烏雲，將銀白的月輝撒在兩人身上。

“你就是他的命，他至今都不相信你死在了斯科城。這是因為找不到你的屍體，他認為你一定活着，他才沒有去死。你一定不會知道，他的哀傷，他的心碎，他的彷徨…”

“也許等一切都結束了，我會告訴他這一切的吧。”艾麗斯抬頭仰望那一輪圓月，那銀白的月光也彷彿倒影在了她的眼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