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姻緣咒第十二章濡沫苦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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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得化不開的血霧包圍了懷紫,壓得她不過氣來,念橙渾身是血,蒼白的手穿過血霧狠狠地抓住了她。懷紫用盡全力甩開了念橙的手,一回頭,血霧中忽然盛開了一朵玫瑰,慢慢打開的花瓣滴出了血珠。
“啊”懷紫猛然從牀上坐起來,一聲尖叫把齊皓宣驚醒。
“紫兒,紫兒,你醒醒,你怎麼出了這麼多汗?”齊皓宣把懷紫抱到懷裏,下巴抵住懷紫的臉,輕輕拍打她的肩。
“齊郎,姐姐,我夢到姐姐了,她全身是血,好害怕。”懷紫息着泣不成聲。
“做夢而已,夢都是反的,睡吧,我在你身邊看着你,別怕。”説着,扶懷紫躺下,把她的手放在自己手裏,輕輕握着。
週二夫人一早聽説崔家的人來報喪,嚇得臉大變。她之前設想了念橙發現她偷樑換柱的多種結果,就沒想到念橙會以死相抗。她不敢再隱瞞下去了,三步並做兩步,跑到佛堂,跪到佛堂門口,大哭起來。
“姐姐,嗚嗚…”她一邊哭一邊狠狠地捶自己的頭。
周大夫人從佛堂出來,看見崔家派來報喪的人,滿臉悲,跪在二夫人身後。她沒站穩,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老淚縱橫。
周夫人平靜了一會兒問:“是姑爺去了嗎?紫兒她怎麼樣?”
“少爺去了,少夫人也去了!”崔家的人跪着向前一步説:“少夫人陪少爺一起去了,老夫人讓族裏給少夫人立貞潔牌坊…”
“紫兒…”大夫人聽到這些,身子晃了晃,掙扎着沒起來又倒了下去。
“表姐,我對不起你,”週二夫人跪在大夫人面前,抱着大夫人的肩,説:“姐姐,不是紫兒,是…是橙兒,橙兒…是我,是我做的,你打我吧!”周大夫人看着二夫人哭急的樣子,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一下子昏死過去。
候爵府的院子很大,裏外有迴廊相連,齊皓宣在外院吩咐管家,讓他傳話下去:“告訴府裏的人,崔家的事情不要讓夫人知道。”
“齊郎,今天有心事?”懷紫走過來,拉着齊皓宣的手問。
“沒有,紫兒,我有事和你商量,”齊皓宣握住懷紫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説:“紫兒,明按祖例是你回門的
子,你就別回去了。過幾天我要去北郊大營監訓,這幾天你在家多陪陪我好嗎?”
“應該回去看看娘,也不知道姐姐怎麼樣了?我很擔心。”
“你放心吧!我和母親説過了,讓管家去周府説一聲,有什麼事,我來處理。”齊皓宣把懷紫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覺到她的存在。可週家玫園裏那張嬌豔的臉,此時已經裝進了棺槨,就要埋進黃土,今生再也不復謀面了。
深愛的人陪在身邊,固然歡喜,可那就此逝去的生命呢?他心裏深深哀嘆,強烈的自責一次次擊在他的心上,讓他心痛難以平靜。他總是在想,如果有來世,上天讓他再遇那張嬌美的臉,他會用自己的一切去贖罪,為愛他的和他愛的人。
“紫兒,有一天我死了,你的親人死了,你會怎麼樣?”
“齊郎,怎麼説這些?你不會死,也不能死,你答應要陪我一起終老山林的。等到我們頭髮白了的時候,還在一起相互攙扶着,慢慢散步,看夕陽落下去。”昨夜風雨過後,今豔陽高照,可懷紫此時的心,卻是説不出的沉重。
懷紫靠在齊皓宣懷裏,幽幽地説:“齊郎,如果我們倆個誰先死了,一定要在奈何橋邊等着,不管等上多少年,也不能一個人先過去。”齊皓宣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了,熱淚滾落下來,為了死去的和活着的人。
“好,紫兒,我答應你,如果我死了,一定會等到你。”懷紫哽咽出聲,這些天,她有着更深的悲哀,她想把自己的心哭出來。
齊皓宣蹭去懷紫臉上的淚水,輕聲説:“過了這幾天,我就皇上説請辭,我們到城外的山角下,蓋幾間草屋,種滿花菊,栽上青翠的竹子,在那過一輩子。”齊皓宣把懷紫擁到懷裏,緊緊地不願意放開。
懷紫在外院迴廊裏看書,齊皓平過來打招呼:“弟妹,二弟今天就要從北營回來了吧?他這一走就是十幾天,也捨得下。”
“是的,大伯,齊郎一會就回來了。”懷紫低頭笑了笑,臉上滿是期待。
“他回來,你們趕緊去周家看看,他去監訓,你也沒回門,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親戚朋友都去問過了,你們不回去,族裏人怎麼想呀?”
“大伯,我家出什麼事了?”懷紫的心“咯噔”一下,提到的嗓子眼。
“你怎麼問我呀?你不知道?你妹妹,週二小姐嫁到崔家當晚,新郎病逝,她就碰牆自盡,徇情了,真是烈女子,崔家要給她立現潔牌坊…”
“咕咚”一聲,打斷了齊皓平的話,懷紫昏倒在地。
“紫兒,你一定堅強,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你的錯。”齊皓宣坐在牀邊拉着懷紫的手輕聲安。
“是我害了姐姐,是我錯了,是我自私。”懷紫躺在牀上幾天了,她眼神直直地看着屋頂,喃喃出語,不住自責。
“紫兒,你快點好起來,你快點好起來,不是你的錯。”
“齊郎,紫兒是個壞女人,對嗎?是我害死了姐姐。”
“不是,紫兒,那次竹園相遇,我就心有所司,我們是相愛的!對不對?”懷紫看着齊皓宣的眼睛,這雙眼睛又一次下了熱淚。是的,那次邂逅,他們已經情定今生。念橙死了,可這到底是誰錯了呢?
齊皓宣扶着懷紫的雙肩説:“紫兒,你很善良,你那麼做全是為了我,我們誰也沒錯,要説錯,就只能説天錯了,紫兒,你明白嗎?是天錯了,你比我勇敢。”
“齊郎…你是紫兒永遠的依偎對嗎?”懷紫把頭埋在齊皓宣懷裏。
齊皓宣把頭埋在懷紫的身上,輕聲説:“紫兒,我是你的依偎,今生是,來生也是,你也是我心裏的依靠,你知道嗎?北疆戰爭又起,我又要出征了。你這樣,我實在放心不下,你要好好的,我的紫兒,我們都沒錯,你不要總是自責。”
“齊郎,我會好起來的,你放心去吧!別忘記我們的約定。”齊皓宣又要離家出征了,懷紫知道,這個男人是善良的,他不想有殺戮。懷紫也不想讓他心裏有更多的惦念,她強迫自己好起來。
懷紫撫摸着齊皓宣的頭髮,柔聲説:“齊郎,我給你梳梳頭吧,梳得順順的,讓我的齊郎平安順利,凱旋歸來。”懷紫輕輕梳着齊皓宣的關發,滿含柔情的眼睛看着他的每一頭髮。
“紫兒,你的手真巧,真柔,梳的真好。”齊皓宣吻着懷紫的手説:“不管發生什麼事,紫兒,你一定堅強的好好的活着,為了我。”齊皓宣帶兵出征了,懷紫天天寫信,靜靜地盼着。
“齊郎,你離家一個月了,我很好,我懷了你的骨,我想給他取名叫徵兒,讓他記着他的父親在外征戰,我天天再盼,盼着你凱旋歸來。”
“齊郎,你離家兩個月了,我天天給你寫信,一封也沒捎給你,我怕你分心。紫兒很好,徵兒也很好,你放心吧!盼你回來。”
“齊郎,幾個月也沒有你的消息,我很擔心,我知道你也牽掛我,也惦記徵兒。我可以摸到徵兒的心跳了,他肯定也想你了,愛愛子都苦盼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