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你是全天下最傻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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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凰跑過去扶起塵，塵因她的動靜清醒了一點兒，雨水打在他的睫上，險些讓他睜不開眼睛，看起了千凰，他顯得很不可思議，一張嘴，雨水灌進喉嚨，強的他直咳。

千凰就拍着他的背，給他順氣。

好不容易，他緩過氣了，這才虛弱地開口，輕弱的嗓音險些就要淹沒在碩大的雨聲裏。

“你，怎麼來了？”千凰舉起寬大的修擺給他擋去撲面的風雨，沒好氣道:“我再不來，你就要死在這裏了！”塵勾了一下嘴角，語氣涼薄，“賤命一條，死了就死了！”

“你想的美！”千凰放下手，抓住他的肩膀，強迫他直視自己的眼睛，咆哮的嗓音比平素大了一倍，“塵，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如果你就這麼死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會開心，我會內疚自責，我會永無寧，你知不知道？你的生死，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我不管別人對你怎麼樣，但是我，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地，即使遭遇再悲慘的事，你都要努力地活下去。”塵失笑，笑容很失意，“自從爹孃死後，我就誰也不信了，我只信我自己！可是現在，我連我自己都不信了！”千凰聽得出來，他説這句話的時候，有多麼絕望，一無所有的人，喪失了活下去的勇氣，又拿什麼來振作呢！千凰捧住他的臉，鄭重道:“你還有我，我會幫助你，會一直在你身邊，再苦，再累，我都不怕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要振作，一定要振作，別放棄自己！”良久，才看向千凰，看似無謂的眼睛，卻藴含了一點希冀，等待破滅的希冀，“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又為什麼要相信你！”非要一個理由嗎？否則便不願相信！因為殘酷的魔界沒有人會做毫無利益的事情！

那麼，我就給你一個理由！

千凰沒有説話，只是望着他那張在雨中發白顫抖的嘴，碰着他的臉，猛的吻了下去。

塵震驚了，愣愣坐在原地，一時間忘記了言語和動作，只是睜大眼，再睜大眼，看着眼前這張悉的面孔，即使被雨水淋得濕透，依舊美得動人。

他在怔愣中完全忘記了反應，千凰很輕易就撬開了他的牙關，舌頭在他的齒間不斷翻攪，遍他口腔的每一寸，温柔又不失力道。直到塵快呼不了，千凰才放開了他。

兩人因為缺氧，在雨中大口地息，塵蒼白的臉也泛起一絲紅暈，不知道是驚的還是因給憋的。

千凰捧住他的臉，輕輕晃着他，似乎要將他從呆滯中喚醒了，嗓音卻很有力度，“塵，這就是我的理由。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我不能沒有你！別説你現在還這麼年輕，只是燒傷了部分臉孔，就算你老的牙齒掉光，毀的面目全非了，我都不會嫌棄你。若是你還是介意自己的容貌，大不了我也劃花半張臉，這樣，我正好就湊一對兒了！”説這話的時候，她笑的眉眼都彎起了，潤了水的眼眸，十分温潤，滿滿都是動人的深情。

究竟有多喜歡，什麼時候喜歡的，她已經不想去追究了。她只知道，只要能讓他活下去，她做什麼都願意。但是，這話，她可不是騙他的。因為，她親他的時候，一點兒也不排斥。也許她的心有些茫，但她的身體，永遠是最誠實的。喜歡的人，她可以傾心親吻，討厭的人，她會汗直豎。見他如此落魄，乃至於在生死邊緣掙扎，她會心痛，會擔憂，她希望能温暖他，幫助他。

只是，若是沒有這件事，她不會這麼快意識到自己情，也不會決定和他發展這段情。但是，此刻，她最清楚，唯一能拯救他的，就是自己對他有情。

塵的身軀在顫抖，雨水淋在他的臉上，滴入他的眼眶，又順着眼角留下來。千凰無法分辨那究竟是淚水還是雨水，但是，他的眼睛通紅了，嘴不停地顫抖，終是抬起手臂猛的將她抱緊懷裏，嗓音哽咽得不像話，“傻瓜，傻瓜，你是全天下最傻的傻瓜！”千凰抱緊他，“為了你，再傻我也願意！”兩人在雨中擁抱，塵第一次放聲哭泣，千凰也哭了，嘴角卻泛起欣的笑容。

不遠處，圓子和扁扁站在林子的邊緣，看着這一幕，或多或少都有些失落…

千凰畢竟有了魔元二級的修為，身子骨比較硬朗，雖然小有不適，喝個熱湯也沒事兒了！塵就不太好，一回來就發高燒了！千凰親自給他換了乾衣裳，又擦乾頭髮，本想讓他吃下那顆丹藥，塵卻昏昏沉沉地睡了！

千凰唯有熬了一碗風寒藥，以嘴渡給他喝了，而後鑽進被子裏，抱着他睡覺。

即使在睡夢中，塵仍舊很不安，眉頭鎖的很緊，還不停地説夢話，語無倫次，聲音又小。説的什麼，千凰本就聽不清，不過，隱約聽見他叫了兩次自己的名字。

千凰就在他耳邊低語，“我在這裏，你不要怕，我會一直陪着你的，不要怕！”這句話，似乎有安定人心的力量，塵聽後，就安分了，到後來，似乎做了什麼美夢，嘴角還輕輕地勾起。千凰這才發現，他笑起來的樣子，還可以很甜。可惜的是，只能看到半邊臉。另半邊，千凰在回來的時候，已經幫他換了藥，重新纏了紗布。眼下那片紗布，倒是乾乾淨淨的，但是，千凰給他換藥的時候，嚇了一跳。因為在雨水裏浸久了，傷口惡化的很厲害，甚至於有化膿的跡象。

千凰終究默默收拾起情緒，鎮定地給他上藥。

平素那麼講究的一個人，出去的時候，只着了一件兒單衣。他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傷口會惡化嗎？他知道，他只是一心求死，想着即將變成屍體，無知無覺，自然什麼都不在乎了，那種豁出去的無謂。

千凰只會覺得心疼，不管他的臉變得再難看，她也不會嫌棄，權當，沒有這回事兒吧！

第二，千凰一早就醒來了，但是，塵沒醒，又抱她抱得緊，千凰不想吵醒他，便繼續窩在他懷裏。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比凡間黯淡的光照進來，竟也會讓人覺得温暖。

塵，在晨光中，漸漸甦醒了！

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清澈若水，明媚勝盛陽光，微微彎起的時候，燦爛的簡直能晃花人的眼。

“塵，你醒啦！”千凰又驚又喜，而後湊上前，用額頭貼着他的，而後離開，笑道:“真好，燒退了呢！”塵垂下眼，不説話，只是默默地鬆開千凰，坐起身子。

千凰忙不迭拿了一件兒衣裳給他披上，塵低着頭，顯得很沉默。

千凰有些納悶，臉上卻沒表現出來，只是狀似無意地問道:“為什麼不説話，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塵沒有反應，只是盯着被褥，似要盯出個窟窿來！

千凰訕訕一笑，“瞧我這記，昨天你哭的那麼兇，肯定把嗓子哭壞了，現在不想説話，那就不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