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如雪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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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

“尋弱水!你!”他驀的扯下她的喜帕,朝他冷冷的怒吼道“你滾吧!我是不會娶你的!像你這種水楊花的女子不配成為明王妃!從今天起,我隱生與你尋弱水再無任何瓜葛。若不是看你們收留靈兒的份上,尋家只怕早就被誅三族了!”他看着她冷冷的笑着:“尋弱水,這被人當眾羞辱的滋味怎樣?”她不語,只是靜靜地看着他因恨而扭曲的面孔。

“怎麼?很恨我嗎?哈哈…對!你是該恨我,恨我當眾對你悔婚,恨我當眾揭穿了你尋家大小姐冰清玉潔的虛假外表。”他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以你的姿而言,長安倚香樓的花魁真是非你莫屬。”他的笑飽含着太多對她的情愫。

“如果這樣能夠讓你放過意白,放過尋家的話,我對你並無恨意可言!如果你一定要遷怒於意白的話,我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抵意白的命!”

“混蛋!你給我閉嘴!”他的瞳孔裏跳動着明紅的怒火,雙顫抖着出侍衞的寶劍對準她光潔白皙的頸,一滴鮮紅的體自她的頸部緩緩的淌着。

如同一隻綵鳳緩緩地飛舞着…

悽離別你發如雪悽美了離別/我焚香動了誰那夜之後,尋家不再接受弱水。尋家畢竟只是商家,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有誰敢跟皇上過不去呢?意白與尋老爺的態度更是相持不下,弱水只得留書一封,從此便銷生匿跡。

西子湖畔的媚水樓。

王嬤嬤説得對,女子,如若不出真心,就不會再有痛苦!

從她改名成尋無心的那天起,她便再無真心可言。

她現在的身份再也不是長安城裏那個被人拋棄的尋弱水,她,現在只不過是媚水樓裏任人擺步的花魁尋無心。

多少名人雅士,達官貴人,慕名前來。千金散盡只為博紅顏一笑。

只是千金散金也只添徒勞。尋無心,無心當亦無笑。

黃昏,她斜倚於媚水樓之上。靜靜的推窗,看這美麗與寂寞相融的西子湖畔。一陣清風吹過,她的嗅覺輕輕地震懾了一下,那是,西子湖的荷香吧…

“無心!”身後響起嬤嬤的聲音來…

“這次長安城的花魁大賽。嬤嬤覺得還是不去為妙!剛剛秦大夫説你已經不能再飲酒了。可這花魁大賽中,有一項便是酒賽,如若賽酒,你命堪憂啊!”她轉身看着嬤嬤:“嬤嬤,不必為無心擔憂。三年前多虧嬤嬤相救,不然無心早就不在人間,這次的花魁大賽若無心僥倖勝出,也不枉嬤嬤的救命之恩。如此以來,媚水樓的生意將會更勝一籌。”

“可是…無心,這乃關乎命啊!”

“無心自知有數,請嬤嬤不必擔心,三天之後,我們就啓程去長安吧!”弱水心知,奪花魁為的是媚水樓,而去長安…為的只是暗藏在心底的那份情愫。

三年前,弱水留書出走,不想路上遇人不淑,若不是被媚水樓的王嬤嬤所救,只怕她早已非完壁之身。

而從弱水留書出走的那天起,意白也便離開尋家跡天涯,為的只是尋找弱水。他悔,悔沒有帶弱水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為了她,他可以天涯海角,至死不渝!

十天後的倚香樓…

她,終於又回到了長安,三年了!在踏進長安的那一刻,她的眼睛有些濕潤,整整三年,她從未掉過一滴眼淚,即使最落破不堪的時候,也不曾掉過。如今,在踏進長安的那一瞬,她落淚了…

呵呵,尋無心,無心之人竟然掉淚,這於她而言算是一種莫大的諷刺吧。

“姑娘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豔壓羣芳!貼身的素兒選了一件七彩綾羅。

“素兒,不必了,替我準備那襲白衣素裙就好。”弱水靜靜地換上那襲白衣素裙,裙角的下方繡着一朵粉荷。

明眸皓齒,眉目如畫,肌膚似雪,弱水看着銅鏡中映出的絕世姿容,明天就是農曆六月二十四,荷的生。過了明天,即使是死也無憾了。

還未出閣,便聽到嬤嬤那洪量的嗓門聲:“湄水樓的花魁尋無心到!”在這裏,人就等同於貨物,只是任人觀賞玩味的貨物罷了。

剛走下閣樓,正席中那個談笑風生的的面孔差點讓她不慎失足。

怎麼會是他?

怎麼…會是他!

不會的!他向來都不踏足青樓之地!

那一瞬,她痛的不知道該怎麼呼,心臟的那個位置,血不止…原來,那種刻骨的相思早就已經腐蝕進她的靈魂,儘管她冷酷的拒絕這一切的真相!可是“情”這個字終究是身不由已的。

呵呵…人總是會改變的,她想。就像三年前的那個夜晚,她也不曾想到他會悔婚!

此時,人羣中不斷髮出一陣驚歎聲!看來,這三年,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變了,唯獨她的美貌始終都不曾改變過。

當隱身抬頭正眼看到尋無心的一剎那,瞳孔裏彷彿狠狠地劃過一道電光火石,那完美的笑容瞬間凝固糾結。

“尋…弱…水…”他的嘴角緩緩地搐,低聲囈語着那個讓他憤怒的名字。這,世上應該不會再有任何一種恨可以超越因愛而起的恨吧…

那種恨,糾結着深入血中的愛,緩緩地遍他的全身,那一刻,隱生痛得彷彿全身的血脈都有爆裂的衝動。

這三年來,因為她的背叛,他變得冷酷異常。那,幾乎是一種不近情理的冷酷。

這三年來,因為她的背叛,他拒絕所有的女子。即使抗旨,他也在所不惜。

這三年來,因為她的背叛,他無心國事與前途。整以酒渡,不問政事。

正當他的傷口漸漸癒合的時候,而她卻又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並且來得毫無徵兆,絲毫不給他一點逃避與息的藉口。這三年來第一次應酬,竟讓他痛得這樣體無完膚。

他狠狠地握住她的皓腕。一股無名的怒火在他的瞳中飛舞跳動着:“好一個尋無心,看來我的預言果真沒有猜錯,青樓這種地方才是你尋弱水最終的歸宿!怎麼?難道尋意白也不稀罕你這殘花敗柳了?”弱水靜靜的抬起頭,看着隱生的眸:“如若公子喜歡,大可助我奪得花魁,這樣豈不兩全其美。公子既可羞辱我,而我也得償所願!”一記清脆響亮的耳光深深的印於弱水那光潔如雪的臉上。

“你果然恬不知恥!看來,賣風情果然還是你的強項,知道嗎?你現在的樣子真的讓人想吐,被人拋棄的滋味還沒嘗夠,還想受盡萬千男人的賤踏嗎?”

“即使受盡萬千男人的賤踏,那也是無心的事,與公子無關!”隱生依舊回應她一個耳光:“與我無關?尋弱水,長安城不是你這等青樓賤人待的地方,滾!滾得越遠越好!”

“無心今晚只是想奪花魁而已,過了今晚,無心自會消失!還望公子成全!如若公子看不起這青樓之地,大可離去。”她並不曾因疼痛而落淚,而是更加明目的望着他“公子之所以來倚香樓,為的也只是一夜風吧,只是這種事情放在女子身上是放蕩,放在男子身上被稱為風而已!”

“風?好!既然你説我風,那我就讓你看看到底什麼是真正的風!”他深邃的瞳眸倏地變得陰鬱。

弱水還未來得及反應,隱生便低下頭狠狠地吻住了她的雙。他的吻濃烈熾熱,與他滿臉不屑的神情完全相反。他強硬地分開她的,深入糾結,抵死纏綿着。

他愛她!愛得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深切!那個吻飽含着這三年來對她的愛與恨!

這三年來,為了她,他從不曾正眼看過任何一個女子。

這三年來,為了她,他終陷於無限痛苦的相思與仇恨中。

他深深地吻着她,那一瞬間,彷彿他的整個生命都將溶於她的生命中…

無論她怎樣掙,她終使無法掙他的鉗制。於是,她不在掙扎,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她是自取其辱,怨不得任何人。

“怎樣?任憑男人賤踏的滋味很舒服吧?”他鬆開她,又開始百般羞辱。

“住嘴!”此時,倚香樓的門口突然響起了一個更冷的聲音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切讓弱水覺得有些眩暈,門口的那個身影,竟然是他!

那個曾經與她朝夕相伴了十六載的尋意白,正一臉笑意的看着她。眼的意白和三年前那個俊逸風,玩世不恭的意白似乎已經變得徹徹底底的不一樣了,那份沉穩與冷靜讓弱水覺得陌生。

“弱水,你,終於肯再回長安了?你可知道這三年來,為了找你,我尋遍了天涯海角?”他緊緊地摟着她“答應我,不要再離開這裏了!弱水,答應我,不要再逃走,我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絕不!”一顆飽含着太多複雜情愫的眼淚自他的眼角緩緩地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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