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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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老阿嬤家，聞敬別差點沒暈倒，什麼村裏最有錢的人、什麼她家很大、很漂亮…

哪有！這裏本是眷村，矮矮的房子、窄小的空間，而且一進門就看到十幾條貓狗…一看就知道，因為這裏養的貓狗全是四肢不全標準動物的模樣，而他一進來，它們就在他腳邊亂竄，看得他眉頭直皺，幸好，這房子收拾得還算整齊、乾淨。

“阿嬤，你跑去哪了？我不是説過要你待在家裏，別亂跑的嗎？”就在聞敬別環看四周環境之際，一個女孩子匆匆忙忙地闖進來。

女孩猛然看到屋裏還有個外人在，臉上的表情明顯地楞了一下。

“你是誰？”

“我是阿嬤帶回來的。”聞敬別指着老阿嬤。

女孩聞言，臉隨即垮了下來，一副快要暈倒在地的樣子。

“阿嬤，你帶他回來做什麼？”

“阿敬他無家可歸，我看他可憐，所以就帶他回來了呀。”老阿嬤理所當然的回答，還一副天真模樣，拿着聞敬別送她的外套，跟孫女獻寶似地説:“可純，你看，這是阿敬送給你阿公的外套，你看好不好看？”她把外套湊到孫女面前去，但是可純卻看都不看一眼。

拜託，她阿公已經死了快十年了，阿嬤怎麼還認不清事實。

阿公他死了、死了！

方可純真想這麼大吼着，但，到嘴的殘酷，在看到阿嬤乾枯的手指頭觸及那件西裝外套時，雙眼所出的柔情，那些惡毒的話便全回肚子裏。

可純蹲在阿嬤腳旁，握着她的手，試着跟她講道理。

“阿嬤，我不是説過了，我們家太小了，所以你不可以再撿小貓、小狽回來養的嗎？”

“可是阿敬又不是小貓、小狽。”老阿嬤委屈地扁着嘴，孫女兒雖沒責備她，但看可純的表情，她便知道孫女兒並下開心。

“可純，你是不是在氣阿嬤？”

“我…”想説是，但又怕傷了阿嬤的心，所以可純一句話含在嘴裏，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可是阿嬤又不是故意的，而且阿敬他真的是個好孩子…”

“好孩子就可以來別人家白吃白住嗎？”可純瞥了聞敬別一眼，不懂他人模人樣又好手好腳的，為什麼不找個正正當當的工作，卻要來寄人籬下，他不知道她家很窮嗎？

“阿敬他是時運不濟才找不到工作的，你讓阿敬留下來好不好？”老阿嬤急着替聞敬別求情。

可純怕的就是事情最後會發展到這般田地。

她一份薪水要養自己跟阿嬤，還有十幾只的貓、狗都已經很困難了，現在要再加上一個遊手好閒的人，她真的吃不消。

“阿嬤！”

“阿敬他很乖、很善良耶。”她什麼話都還沒説呢，阿嬤就急着替他辯駁、説情。

“阿嬤！”

“他還把他唯一遮風的外套給你阿公耶！”老阿嬤又把那件西裝外套拿出來獻寶。

這就是阿嬤説什麼也要留他下來的原因嗎？因為他無私地對阿公好，所以阿嬤便説什麼也要力這個漢？

看着阿嬤殷切期盼的眼眸，突然間可純説不出任何拒絕的話，因為她知道當年阿嬤跟阿公有多相愛，所以阿公的驟然離去對阿嬤的打擊才會這麼大。

阿嬤的痴呆症狀時好時壞，醫生説要儘量少刺阿嬤，這樣阿嬤的病情才不會愈來愈惡化…

“可純，你讓阿敬留下來好不好？”老阿嬤張大皺皺的眼皮，像個孩子似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