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釋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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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薇心中忐忑的進了門，屋裏很暗，大約有四五秒的時間，蔣薇適應了房間的光線，一間房，大約有十五六平米左右，用一道布簾，隔成了裏外間，布簾的下方，是一個長沙發，油乎乎的沙發，看起來很髒。

靠牆的位置，放了一張桌子，桌上擺着飯菜，應該是剩的，黑乎乎的看不出是什麼。

靠窗的位置，有個低矮的電視櫃，老太太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一隻眼睛斜着看向蔣薇，"找誰啊？"

"，我找燕子姐姐。"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決定稱呼老太太，因為她的年齡擺在那兒呢。

"你是…你是薇薇？"老太太想了一下，突然笑起來，"燕子帶着孩子去接你了，你自己倒跑來了，這孩子，還聰明，這七拐八繞的竟然自己能找來。"蔣薇不好意思起來，她是一早就出來了，並沒有打算讓燕子姐姐去接她，不過，總算是一塊石頭落了地，燕子姐姐真是好人，説到做到，真的收留她了。

蔣薇打算再出去，老太太嗓子不好，格卻很朗，和燕子姐姐很像，"別去了，找來找去的，我有她的電話號碼，你到外邊公用電話打一個電話給她就行了，對了，吃飯沒？"

"我還不餓。"蔣薇期期艾艾地説，其實，她是覺得桌上的飯菜太難看了，雖然真的有點餓了。

"你這傻孩子，冰箱裏給你留着燒雞呢，你燕子姐姐一個勁兒的嘮叨，説你喜歡吃燒雞，溪溪都沒捨得吃，全都給你留着呢。"老太太説着，已經站起來去開冰箱，打開冰箱，拿出一個塑料盒子，蓋子一掀開，燒雞的香味，撲入鼻息，蔣薇的肚子，應景似的叫了起來，老太太都笑了。

"算了，我去打電話，你吃飯。"老太太拿着一張紙條，不顧蔣薇的攔阻，快步跑了出去，蔣薇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她很明白，老太太是怕她覺得難堪。

想想自己曾經所謂的家人，蔣薇心中百味陳雜，世態炎涼，人間冷暖，十七年的人生歲月，雖然不長，她卻全都嚐到了。

老太太回來的時候，手裏拎着一個塑料袋，看到蔣薇站起來，笑道:"孩子，在自家還那麼多規矩做什麼，快點吃，我給你買了冰淇淋，你燕子姐姐説，你最想吃冰淇淋。"蔣薇的聲音哽咽了，半晌説不出話來。

老太太什麼都沒説，只是拍拍她的後背，讓她坐下。

吃過飯，蔣薇收拾了桌子，洗了碗，好歹，屋子裏有自來水，否則，真無法想象冬天該怎麼過。

燕子姐姐一直不見蹤影，老太太嘮叨了好多次，蔣薇準備出去打個電話，剛開門，就看到兩個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其中一人揚起手來，似乎正準備敲門。

"你找誰？"

"小姑娘，請問這是付燕燕家嗎？"

"是，你是？"

"我是派出所的，付燕燕被車撞了，司機逃逸，她現在在醫院裏…"蔣薇大驚失，怎麼會這樣，燕子姐姐是為了她才會被撞到，她…蔣薇一陣天旋地轉，她想起有人説過，她是一個不詳的人，太命硬，所以，誰靠近她，誰倒黴。

難道？真的是這樣嗎？身後傳來一陣巨大的聲響，蔣薇回頭看去，老太太已經倒在地上，昏過去。

蔣薇連忙奔過去，她摁住老太太的人中，須臾，老太太悠悠醒轉。

民警幫忙，將老太太攙到牀上，老太太攥着蔣薇的手，聲音顫抖，"丫頭，我沒事，快去看你姐姐，她不能有事…"蔣薇大為震動，瞬間，淚如雨下，"，都怨我，燕子姐姐是因為我，，你罵我吧…"

"傻孩子，你這是説什麼呢，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我沒事，你快去看看姐姐。"老太太攥着蔣薇的手，掙扎着起來，從櫃子裏拿出一個黑的皮革錢包，"這是咱們家所有的錢了，應該夠你姐姐看病的…"蔣薇此時卻猶豫起來，姐姐病了離不開人，而且，她出門的時候還帶着孩子，老太太同樣也離不開人呀。

"丫頭，別耽誤了，有街坊在，我沒事的。"老太太推着她走出門。

首陽三院是首陽的中醫院，不過，現在的中醫式微，中醫院也有西醫。

付燕燕躺在牀上，病牀旁邊的凳子上，坐着一個眼睛紅腫的小姑娘，大約三四歲的樣子，噎噎的。

"姐姐…"看到付燕燕沒有生命危險，蔣薇總算鬆了一口氣。

"薇薇，別哭，我沒事的，等我好了，一定找到那龜孫子，竟然敢撞我！"蔣薇聽她爆話，忍不住收住了眼淚，神一黯，"燕子姐姐，是不是因為我命硬，所以你才…"付燕燕飛快的打斷她，"薇薇，你在胡説什麼，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你也相信，行了，這事兒跟你沒關係，你看我這不是沒事嗎，你帶着溪溪回家吧。"蔣薇吶吶，"姐姐，我帶了錢來，説，家裏就這麼多錢了。"付燕燕失笑，她是姐姐，她媽卻升格成了，這叫什麼事兒，也是，老太太這歲數，可不就是輩嗎？

"我被人撞了，公家就得管，薇薇，你把錢拿回去，醫院要是敢要我的錢，我就住到警隊去！"付燕燕是幾進幾齣的人，臉皮厚得賽過長城，他們一家三口都是靠着吃低保生活，拿出大筆的錢住院，也不現實。